翌日


    容素就帶著沈裴清前往蓮花山去找血蓮。


    因蕭嫿體內的殘餘的毒素還需要調理,容素就拜托了古雲留下來偶爾去查看一下。


    古雨兒本來也想要跟著去,但古雲怕古雨兒去了會麻煩到容素照顧,因此他就沒給古雨兒跟著容素去。


    這次去蓮花山就隻有容素和沈裴清兩人。


    坐在馬車上,容素一直低頭翻閱醫書,認真地看,絲毫當沈裴清沒存在一樣。


    沈裴清微微閉眼假寐,看似假寐,實則餘光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容素身上。


    她安靜的模樣,像是夜裏靜謐的曇花,此刻淡雅清美,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他的視線似乎有點移不開,心跳仿佛北洲皇宮裏最好的琴師在彈奏最動人的旋律時,指尖在上方跳躍的速度,逐漸加快。


    突然她抬手動了下垂在她胸前的頭發,他嚇得立馬收迴了那餘光的目光,心跳又快了很多。


    他迫使自己完全閉上了眼睛,可失去了黑暗,耳朵變得十分敏銳,隻聽見了她時不時翻書的聲音,還有自己如擂鼓般大的心跳聲。


    怎麽迴事?他這是怎麽了?


    像是要找點事情轉移注意力,又或者是他也不知自己想問什麽,但還是問出口。


    “在蓮花山,如果沒找到泉山血蓮,你該如何?”


    正看得仔細的容素,突然聽見了沈裴清的問題,就抬起頭,看向對方,淡聲道:“找不到,就另想辦法。有問題肯定就會有解決的方法。怎麽?你是在擔心我沒有血蓮救不了你是嗎?”


    她不喜歡被人質疑她的能力,能找到血蓮自然可以更方便救治沈裴清的經脈,但是沒有,也不會代表著她救不了。


    聽出了容素似乎有幾分不悅,沈裴清頓時心有點慌張,但麵上保持著不變的冷峻,聲音幽沉迴道:“質疑不質疑,我不還是得暫時依靠你嗎?”


    他沒有迴答,反倒是將問題拋給了自己,容素隻覺得好笑,他這個時候還試探個什麽,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懶得搭理他,容素又低頭繼續看書。


    見容素不再和他交談,沈裴清心裏是有幾分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他不願承認這份失落。


    直到傍晚,他們兩人終於來到了蓮花山山下,可是天色已然黑了。


    如今十月的天氣,本就轉冷,特別到了夜裏,冷風像是土匪一樣一直侵占著各個地方,霸道又強硬。


    容素伸手挑起了車帷,看著昏暗的天色,又看見不遠處有淡淡的燈火和炊煙。


    她便對車夫道:“大哥,麻煩你先帶我們去附近的小村吧,這天色晚了,走夜路不好。”


    車夫聽了,爽快道:“好咧!”


    很快,他們兩人就找到了一個小村,有銀子自然好辦事,幾下子就找到一個願意給他們借住的民屋。


    這民屋是村長住的,所以空出了兩間客房,沈裴清和車夫睡一屋,而容素就自己睡一屋。


    在睡下之前,容素側著身,又想起了今日沈裴清問的話。


    沒錯,若是此趟沒找到血蓮,她該如何醫治沈裴清的經脈呢?


    沈裴清身體內要修複經脈不算太難,最難的則是去除體內深入骨髓的蠱毒。


    他能苟活至今,想來也是那份徹骨的仇恨在支撐著他。


    就像自己一樣,能活到現在,都是為了報仇而已。


    如果沒有血蓮,那她就隻好用最危險的方式去幫沈裴清逼出蠱毒了。


    隻希望不需要用到這一個方法吧。


    想著想著,容素已然進入了夢鄉。


    另一邊,車夫將床榻讓給了沈裴清,自己在地上睡,沈裴清對此十分樂意。


    他雙手枕在後腦,雙眼睜著盯著黑漆漆的半空,思緒飄遠。


    腦中想了很多,也迴憶了很多,可卻又像是什麽沒想一樣,也慢慢沉睡了。


    直到第二日清早,他們再次前往蓮花山。


    很巧合,他們剛下馬車進入蓮花山的山口,就碰見了兩個熟人。


    袁蜃和大汗看見了他們,就立馬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唿。


    “容姑娘,沈公子?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容素也很驚訝會在這裏碰上了袁蜃和大汗,但也解釋了此行的目的。


    “要找一味草藥。你們呢?”


    袁蜃聽了這話,也笑笑了:“我們也是要去蓮花山找草藥。你們找什麽啊,或許可以幫上忙?”


    “泉山血蓮。”容素也不客氣,她知道袁蜃是醫者世家,或許對於血蓮是知道的也不一定。


    沒想到袁蜃聽到她是要找泉山血蓮,露出了一絲震驚,然後了然道:“難怪你們會來此地。蓮花山的確有存在泉山血蓮的說法,但血蓮一直是稀有的草藥,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蓮花山裏麵找到。”


    這個事情,在事先,容素就已經想到過,所以她也明白此行不是滿載而歸,就是失望而歸。


    但總歸需要嚐試一番才好。


    “我知道的。”容素淡聲道,直接往山口裏麵走。


    袁蜃看向了沈裴清,沈裴清剛好對上,他們彼此都向對方點頭打了個招唿。


    然後他們幾人就同行進了蓮花山。


    “袁公子為何大老遠來到蓮花山找藥?是臨城買不到嗎?”沈裴清見過於安靜,便隨口問。


    袁蜃正覺得不知怎麽帶入話題,不然進到山裏還需要一大段路,一路上不說話有點憋的難受。


    這一聽到沈裴清發問了,他就連忙接過了話題。


    “是我嶽父。他的舊疾犯了,有一味藥很難買得到,且那藥如果可以生摘之後立即磨成粉就會有很好的效果,所以我就來了這裏。”


    聽到是江老爺犯了舊疾,容素本不想多管,但卻對草藥這方麵比較感興趣。


    “不知袁公子要找的藥是什麽藥?”


    袁蜃看出了容素感興趣,就脫口而出:“南藤草。”


    聽說是南藤草,容素看了看蓮花山裏麵的環境,一般會生長於潮濕或者陰涼的地方,還會攀附在岩石或者林木之上。


    蓮花山此地的確灌木叢高大,途經不少地方,都能看見那些植被是濕潤的,看出來這裏經常有甘霖降至。


    隻不過,南藤草的花期並不是這個時候啊。


    “如今已經十月中,南藤草還會有?”容素提出了疑惑,她看古雲寫的那本草藥書裏麵寫的關於南藤草的花期和果期都已經過去了。


    袁蜃頓時讚賞地看向容素,然後笑著說:“看來容姑娘很認真地在學習草藥,你說得沒錯,這個時候的南藤草已然過去了花期和果期。但是有些人會忽略了一個點。”


    她不太理解,想了想追問:“是什麽?”


    袁蜃也沒有故弄玄虛,直接就給她解釋。


    “花期和果期是重要,但是這個時候的南藤草更加具有藥效,特別是十月的葉莖枝,我就是為了這樣而來的。”


    聽了解釋,容素默默在心裏麵記下了:“謝謝袁公子的講解。”


    “哈哈,不客氣。我還佩服容姑娘的求問精神呢。對了,你們有了解過泉山血蓮嗎?”袁蜃爽朗大笑了一番,然後想到什麽,便問。


    容素想了下,算是了解過,便對他如實道:“算是了解的,泉山血蓮是有毒的,不過它也是一個很有價值的草藥。”


    袁蜃聽了,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但又給她補充了一些。


    “是這樣的,泉山血蓮有毒這一點毋庸置疑,還有就是泉山血蓮是生長在深湖之下的,且必須是溫度極低的冷湖才能生長。十年一結果,五年一開花。”


    沒想到泉山血蓮是生長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之中,容素不禁凝思起來,不過知道了這一點,對於她來說是好處。


    “謝謝袁公子,起碼我知道怎麽樣才可以找到泉山血蓮了。”


    袁蜃倒是有些意外,他都將泉山血蓮的存活環境告知她,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的植被,即便被她找到,要采摘的話,難度也是十分大。


    他對容素倒是越發有些欣賞了,於是笑著說:“客氣了。說來你也是我和玉兒的恩人,我幫你是應該的。我要找的草藥倒是很快的,不如我就先幫你找你要的吧。”


    既然袁蜃都提出了要幫忙,容素也不是那樣忸怩之人,也不會推脫,點頭道:“好,那就謝過了。”


    袁蜃笑了笑,隨後也將情況對大汗描述了一番,然後他們幾人就分頭行動去找有湖水的地方。


    防止山中會有野獸出沒,袁蜃還給容素和沈裴清一些可以驅避野獸的香草。


    一共東南西北四處方向,他們四人剛好一人一個方向。


    如果有人找到了湖水,就以狼煙為提示傳達消息。


    容素去了南邊,一路往南走,植被的高度越來越低,且還能看見不少小隻的動物跑過。


    兔子,山雞,像老鼠一樣的尾巴很大的東西。


    甚至都能瞧見了小溪,就是沒有發現到湖泊這一類的地方。


    她走著走著,還碰見了袁蜃需要的南藤草,便順手幫他摘了。


    等到她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看見了一處類似懸崖的地方,才發現原來已經沒有路可以走。


    淺淺歎了口氣,打算往迴走,剛轉身,她就瞧見了西邊有狼煙。


    容素頓時睜大了眼睛,有了一絲激動,西邊是大汗勘察的地方,想到這,她馬不停蹄地往那邊走去。


    因為有些過於激動,跑的時候,完全沒有去顧及那些擋著她的荊棘草叢,有好些都劃傷了她的手臂。


    當她氣喘籲籲地跑到了狼煙散發的地方,一來到此地,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大片湖泊,還有正在堆木材放狼煙的大汗。


    大汗似乎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那麽快,震驚了下:“容姑娘,你來得還真是快啊。”


    “嗯。”容素直接走到了那片湖泊旁,朝那看了看,發現此湖十分深,完全看不見底,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再蹲下來,伸出手去觸摸了下湖水的溫度,那如同冰水一般的刺手感瞬間從指尖處傳遍整個手。


    這時,袁蜃和沈裴清分別從東邊和北邊也同時趕到了。


    “這片湖,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就是蓮花山裏的冷泉湖。”袁蜃走過來,也蹲下,伸出手去觸碰湖水,也被湖水的涼意給震懾到立馬縮迴了手。


    聽袁蜃這樣說,容素看向他便問:“這個湖會有血蓮嗎?”


    袁蜃看著湖泊,沉吟了下,才迴道:“此湖的溫度聽說是堪比雪山融化的雪水,我猜大概會有。隻不過若是你們要下去找血蓮,恐怕還未下去一半就得凍死。”


    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她又不是什麽武功高手,聽說有武功就會有內力,內力可以幫助人將身體內的經脈熱度提高,這隻是聽說,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想到這層,不由看向了沈裴清,這臭小子曾經會武功,那肯定也有內力,隻不過現在就一個經脈殘廢的家夥而已,算了,問了也白費力氣。


    “那你可有辦法?”容素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袁蜃身上,畢竟他好像了解得比較多。


    袁蜃低下頭,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向容素道:“的確有辦法,不過有一定的時限。”


    聽到有辦法,容素頓時來了精神,鄭重地問:“請你告訴我,我一定要找到血蓮。”


    一旁的沈裴清聽到了這句話,他不由深深看了一眼容素。


    見容素這般堅定,袁蜃也沒有再隱瞞,直接道:“我可以做一個灼心丹,隻要服下,你就會有渾身如烈火灼燒的感覺,身體可以瞬間增加體溫半個時辰,你就可以趁著這半個時辰去到湖底找血蓮。”


    灼心丹?容素也顧不得那麽多,如今最重要就是要找到血蓮,她點頭道:“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對了,這是你要的南藤草。”


    說完,她還將南藤草遞給了袁蜃,袁蜃看到後,感謝接過,然後看了看四周,才說:“不用,灼心丹要用到的草藥,我想這周圍應該可以找到,那些草藥我認得快,還是我去摘吧。你們等我一下。”


    袁蜃一說完就轉身再次進入山林之間。


    在等袁蜃找藥草做灼心丹的期間,容素就一直盯著湖泊看,思索著這一大片湖泊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找起來說不定會超過半個時辰。


    沒關係,大不了就再吃灼心丹,她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泉山血蓮。


    堅定了想法,容素不再去思考其他,隻一心等著袁蜃將草藥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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