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軍營大帳內,為了繼續攻城還是收縮防禦的問題眾將吵成一鍋粥最後還是做了決定:收縮防禦。,蘄水水位下降說明上遊在蓄水,周軍援軍已經接近齊昌所以慎重起見停止攻城。


    城牆是快崩了不假可若是己方突入城中和守軍混戰之際對方援軍殺到那麽就是進退兩難的境地,最後多半是攻入城中的士兵完蛋而己方也被擊潰退守大營。


    萬一給周軍追著潰兵一路掩殺屆時能不能守住大營還兩說,正所謂兵敗如山倒萬一攔不住潰兵被倒衝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他們決定求穩為上。


    對齊昌的圍攻馬上停止,陳軍士兵拆掉各類攻城器械向城南大營撤退,正當齊昌守軍覺得驚訝之際西北官道上塵土飛揚似有大軍近前。


    旌旗招展之中眾人看得清楚旗幟上的周字,先是一陣錯愕隨後爆發出如潮的歡唿聲,許多人原本已經陷入絕望認為熬不過今日結果援軍竟然趕到了不由得熱淚盈眶。


    雖然過河的石橋先前已經被毀壞但援軍抵達北岸那麽陳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圍城,齊昌得救了。


    齊昌城牆多處破損,蘄水旁的西門雖然沒有被投石車發砲攻打但是在和水麵上停泊的陳軍戰船對射中傷亡也很大,雖然守軍用火箭燒掉了數艘敵船但城樓和數座箭樓也被焚毀而士兵和青壯的傷亡也不輕。


    若是城破那麽大家的選擇未必相同不過如今援軍抵達那麽曾經泛起的各種心思全都消弭於無形之間,眼見著陳軍向南側大營撤退也有周軍將領想出城痛打落水狗不過衡量了敵我雙方實力最後還是作罷。


    陳軍是主動撤退而不是潰敗,兵派少了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迴要是多了也多不到哪裏去因為守軍兵力也不足。思來想去還是等援軍進駐後再從長計議。


    援軍接近但還未來到城池邊之際守軍聽到蘄水上遊傳來轟鳴聲。抬頭看去隻見一道白牆在河道上從上遊快速向下遊移動。隻是眨眼的功夫便衝到城下。


    “是大水,上遊攔河放水了!”


    “來得好,把陳賊都衝走!”


    城頭上眾人看著那唿嘯而來的大水將河道上的陳軍戰船連帶著岸邊來不及躲避的士兵一起卷走,可惜的是陳軍大營駐紮在南岸地勢較高之處未受波及。


    “可惜,若是他們紮營在河邊就好了...”有人惋惜的說道,陳軍從進抵齊昌城時便在如今的地址紮營看來領兵的將領並非無能之輩早就做好防範上遊水攻的準備。


    南岸塵土飛揚是大批周軍騎兵從上遊疾馳而來,他們緊隨大水而至衝到城東郊,見著己方援軍直接從上遊過了蘄水抵達城下讓守軍士氣大振。


    可惜陳軍提前收縮迴營。若是這次水攻能一波將他們帶走一半然後騎兵收拾殘局那就免了再次激戰,不過大家也明白把勝負寄托在對方愚蠢也不現實。


    無論如何,援軍及時抵達,那一切就好說了。


    。。。。。。


    齊昌城東郊周軍大營,衡州刺史周法尚聽著最新軍情眉頭緊鎖,作為此次受命增援蘄州的援軍主帥他要對目前的局勢有一個清晰判斷。


    己方趕在齊昌城破之際抵達製止了局勢惡化但是即便如此陳軍依舊沒有撤軍的意思,按照最新探得的軍情對方又增兵了。


    陳軍依舊在城外和己方對峙除了空費錢糧沒有任何好處,己方在蘄水兩岸都布置了軍隊是不可能讓陳軍有得手的可能,正常情況下陳軍如今已經沒有可能拿下齊昌。


    所以周法尚在想非正常情況會是什麽,對方若是單純為了報複己方數次攻打武昌拔除沿江哨堡而進攻齊昌那麽如今已經沒有實現目標的可能。用兵不是兒戲所以他認為其中必有蹊蹺。


    “周使君,莫非陳軍用的是聲東擊西之計?”義州司馬楊鑫問道。他領著義州兵馬與周法尚匯合南下增援蘄州,按照總管府的命令他要聽從周法尚的指揮。


    “聲東擊西,在拔掉五洲之前陳軍沒辦法擊西...”周法尚沉吟了片刻說道,五洲上麵的五洲戍如今變成什麽樣子他可是清楚得很,“他們沒有機會。”


    有將領說陳軍會不會走小道包抄斷糧道之類的,但眾人商議後判斷這不現實,陳軍算是孤軍入江北,他們要守住蘄水這條路不被斷倒還行要是分兵入境那基本上頂不了多久。


    有五洲卡扼守著長江水道,陳軍要想從五洲到上遊夏口/漢口這段水道渡江北上基本是不可能,當然若是在武昌一帶集中船隻奮力渡江也行但就別想迴到江南,依次類推除了此次從蘄口入蘄水北犯外隻有一條路能走。


    五洲戍東南方向是希口,從希口入希水北上可抵達蘄州的永安郡郡治浠水城,永安郡位於齊昌西北方向如果對方能拿下倒是真的能斷掉蘄州的後路。


    蘄州北麵的義州如今已經派出人馬抵達齊昌再要派兵已不可能,黃州總管府若要派出援軍也就隻能從蘄州以西的巴州方向調兵,到時援軍西進首當其衝的就是浠水城。


    陳軍的水軍戰船駐泊在西塞山而蘄口和希口在長江上的位置正好分別在西塞山東側和北側,有了水軍戰船的支援陳軍可以牢牢控製蘄口但要想奪下希口需要和五洲駐紮的周國水軍爭奪一番。


    “希口,陳軍絕對拿不下來。”周法尚斬釘截鐵說道,他不久前去過五洲所以知道己方優勢很大,“巴州的宇文使君已有防備,諸位無須擔心。”


    “既如此,陳軍定然是在策劃著什麽。”楊鑫眉頭緊鎖,“看來我軍哨探還得多加注意,各處道路也要多加地提防。”


    “尤其是那些絕對不可能繞過的地方。”周法尚說道,其中‘絕對’二字特地加重了語氣,“昨晚我軍能夠派人夜行翻山,陳軍未必找不出這般的悍卒。”


    眾將看著輿圖商議許久確定了幾處‘高危’地段需要哨探重點查探,待得散會之後周法尚轉到自己的大帳叫來數人聽令。


    “你們選兩隊人出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要去兩處地方哨探軍情。”


    “郎主,是哪個地方。”當先一人問道。


    “這裏,還有這裏。”周法尚展開輿圖在上麵指點著,“此二處非同小可,派出去的人須得老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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