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若尋的臉掩在帷帽之下，蘇綰綰看不到她的神色，她沉默，蘇綰綰也隻能等著。
鍾若尋的腦子有些混亂，最近發生的事情本來也不少，她還有記憶混亂的問題，有時候都分不清哪些才是現世發生的，著實頭疼。
費力迴憶了一番，又結合出現在這裏的蘇綰綰，才依稀記起，前些日子是有那麽一迴事兒，親眼所見也不敵親身經曆，看戲太多，一時忘記也實屬正常。
“江家那個？”
蘇綰綰聽她略略不確定的語氣，便知她是將這事兒給忘了，抿嘴笑道：“就是她。”
說完又看了古柔一眼。
鍾若尋跟著她的視線偏頭，便知她在想什麽，“不必忌諱，給你介紹一下，烈雲柔，算是自己人了。”
“烈雲柔？”蘇綰綰對鍾若尋這收人的速度瞠目結舌，隻聽這名字就將人的來曆猜了個大概，“小姐從哪裏拐迴來的？好一個可人呢！”
鍾若尋莞爾一笑，“好啊，瞧哥哥寵得你，都敢取笑小爺了。”
蘇綰綰作勢捂了捂鼻子，“酸，可勁兒酸！要論這個，誰比得過我的大小姐？”
鍾若尋隔著幕簾在鼻尖揮了揮，“嗯，酸，小爺也聞見了。”
蘇綰綰“噗嗤”一聲，“這去味兒去得也差不多了，要進去嗎？”
鍾若尋想了想，便輕輕點頭，“既然走到這裏了，就看看吧。阿柔也進來吧。”也給她介紹了蘇綰綰。
古柔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見過蘇樓主。”
能姓烈雲的姑娘，地位不會低，蘇綰綰先迴了禮，“柔姑娘有禮了，你若是不嫌棄，也叫我一聲綰綰姐吧，大小姐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麽叫。”
說完了也不避忌，當著麵兒就問鍾若尋：“我看這丫頭跟之前那個，長相有些相似，她們……”
古柔耳朵豎直，長相相似，莫非是姐姐？
鍾若尋也沒什麽好遮掩的，蘇綰綰又不是外人，“之前那個啊，她的真名叫古樓才是。”
聽到“古樓”這個名字，古柔便心尖一顫，姐姐……
蘇綰綰了然，“小姐在此處稍等，綰綰去去就來。”
麻雀雖小，倒是五髒俱全，這小宅院，也有一個會客廳，有小丫鬟上了茶，“二位小姐慢用。”
醉雲仙子的名號，古柔還是聽說過的。瞧蘇綰綰對這位烈雲莊主的態度，倒似蘇綰綰也是其手底下的人，這令她對這位與自己同齡的女孩兒更加感興趣了。
她想了想，並沒有在鍾若尋身旁的位置坐下來，而是自覺站到了鍾若尋椅子旁邊。
鍾若尋端起另一隻茶杯，遞給了古柔，“折騰了這麽久，喝點水？”
古柔趕忙接了杯子，“莊主？”
鍾若尋勾唇，“我這兒的規矩與別處不同，你見了另外幾個家夥自然就明白了。若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就跟著別人，比如綰姐姐稱我為‘小姐’，你也跟就是。”
古柔應了是。
蘇綰綰帶著一名戴著麵紗的女子進來之後，也沒有落座，而是立在了主位的另一邊。
古柔又是一陣心驚，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自恃身份。她是相思涯的小公主不錯，但與蘇綰綰這等老牌的前輩比起來就不夠看了，蘇綰綰名揚大陸的時候，她還什麽都不懂。
連蘇綰綰都隨侍一旁，她怎好奪主喧賓？
沒辦法，蘇綰綰太有名了，江奇妍想不認識都難，在見到蘇綰綰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蘇綰綰順手救了她。
當她問及救她的目的時，蘇綰綰卻說隻是奉命行事，至於奉誰的命，隻可能是那個人。
可眼前這……
蘇綰綰道：“江小姐不是想見我家主子很久了麽，怎的不說話？”
江奇妍驚疑不定，“蘇樓主，你確定這位是……”
蘇綰綰道：“當然。這位是我夜王府的大小姐。”
江奇妍心思一動，便開口道：“大小姐？江永夜認的妹妹？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什麽人了，該叫我一聲姐姐才是吧？”
鍾若尋緩緩道：“我哥哥與順天府江家已經斷絕關係，何來姐姐妹妹之說？請江小姐自重。”
江奇妍經曆了這一遭也比以往沉得住氣了些，“我也不曾聽說夜王殿下有妹妹，這位姑娘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蘇綰綰看江奇妍的眼神就是看白癡的眼神，這女人怕不是腦子也被江奇穎打壞了，她蘇綰綰是會隨便認人當主子的？
鍾若尋卻是笑了，“江奇妍，你沒聽說過的事情多了。證明身份？我的證明就是……”
一道內力威壓直接把江奇妍給壓趴下了，“我坐著，你趴著。你的命，我說了算。”
江奇妍的肩、手、膝蓋，都在地上磕得生疼，疼得她差點就往外飆眼淚，“你不會殺我的，否則也不會救我，不是嗎？”
她試圖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屬於大家小姐的驕傲，哪怕淪落至此，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她和江永夜都流著同一個人的血，他們本當是平等的，她無法卑微地去搖尾乞憐。
要知道，她有今天，就是拜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所賜！
鍾若尋對上了一個倔強的眼神，但這麽一點，還不足以令她動容，她見過的硬漢太多了。她在想，江奇妍到底是一顆普通的棋子呢，還是一顆有思想的棋子呢？
這期間威壓依舊，江奇妍始終沒有服軟低頭。撐過去！隻有撐過去，她才擁有談條件的資格，而不是隻能任人擺布！
蘇綰綰在心底冷哼，談條件的前提是雙方對等，無論江奇妍怎麽蹦躂，都注定蹦躂不出小魔女的手心，這場博弈，隻會是小魔女主導。
鍾若尋輕飄飄地道：“嗯，活人總是比死人有價值的。這件事情呢，我不太想自己出手，但不是不能自己出手。”
這話就是在說：你可有可無，惹毛了，不用也罷。
江奇妍瞳孔一縮，“你想對付江家，你想對付江家是不是？！”
她隻想要江奇穎那個賤人去死，但她沒有想要江家也一起倒黴，江家毀了，對她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鍾若尋撤了威壓，江奇妍卻還是爬不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又酸又痛。
鍾若尋起身，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小爺這是救迴來一頭白眼兒狼？也罷，本來也沒指望江家人能懂什麽叫思恩圖報，不恩將仇報就是好的了。”
鍾若尋的腦子有些混亂，最近發生的事情本來也不少，她還有記憶混亂的問題，有時候都分不清哪些才是現世發生的，著實頭疼。
費力迴憶了一番，又結合出現在這裏的蘇綰綰，才依稀記起，前些日子是有那麽一迴事兒，親眼所見也不敵親身經曆，看戲太多，一時忘記也實屬正常。
“江家那個？”
蘇綰綰聽她略略不確定的語氣，便知她是將這事兒給忘了，抿嘴笑道：“就是她。”
說完又看了古柔一眼。
鍾若尋跟著她的視線偏頭，便知她在想什麽，“不必忌諱，給你介紹一下，烈雲柔，算是自己人了。”
“烈雲柔？”蘇綰綰對鍾若尋這收人的速度瞠目結舌，隻聽這名字就將人的來曆猜了個大概，“小姐從哪裏拐迴來的？好一個可人呢！”
鍾若尋莞爾一笑，“好啊，瞧哥哥寵得你，都敢取笑小爺了。”
蘇綰綰作勢捂了捂鼻子，“酸，可勁兒酸！要論這個，誰比得過我的大小姐？”
鍾若尋隔著幕簾在鼻尖揮了揮，“嗯，酸，小爺也聞見了。”
蘇綰綰“噗嗤”一聲，“這去味兒去得也差不多了，要進去嗎？”
鍾若尋想了想，便輕輕點頭，“既然走到這裏了，就看看吧。阿柔也進來吧。”也給她介紹了蘇綰綰。
古柔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見過蘇樓主。”
能姓烈雲的姑娘，地位不會低，蘇綰綰先迴了禮，“柔姑娘有禮了，你若是不嫌棄，也叫我一聲綰綰姐吧，大小姐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麽叫。”
說完了也不避忌，當著麵兒就問鍾若尋：“我看這丫頭跟之前那個，長相有些相似，她們……”
古柔耳朵豎直，長相相似，莫非是姐姐？
鍾若尋也沒什麽好遮掩的，蘇綰綰又不是外人，“之前那個啊，她的真名叫古樓才是。”
聽到“古樓”這個名字，古柔便心尖一顫，姐姐……
蘇綰綰了然，“小姐在此處稍等，綰綰去去就來。”
麻雀雖小，倒是五髒俱全，這小宅院，也有一個會客廳，有小丫鬟上了茶，“二位小姐慢用。”
醉雲仙子的名號，古柔還是聽說過的。瞧蘇綰綰對這位烈雲莊主的態度，倒似蘇綰綰也是其手底下的人，這令她對這位與自己同齡的女孩兒更加感興趣了。
她想了想，並沒有在鍾若尋身旁的位置坐下來，而是自覺站到了鍾若尋椅子旁邊。
鍾若尋端起另一隻茶杯，遞給了古柔，“折騰了這麽久，喝點水？”
古柔趕忙接了杯子，“莊主？”
鍾若尋勾唇，“我這兒的規矩與別處不同，你見了另外幾個家夥自然就明白了。若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就跟著別人，比如綰姐姐稱我為‘小姐’，你也跟就是。”
古柔應了是。
蘇綰綰帶著一名戴著麵紗的女子進來之後，也沒有落座，而是立在了主位的另一邊。
古柔又是一陣心驚，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自恃身份。她是相思涯的小公主不錯，但與蘇綰綰這等老牌的前輩比起來就不夠看了，蘇綰綰名揚大陸的時候，她還什麽都不懂。
連蘇綰綰都隨侍一旁，她怎好奪主喧賓？
沒辦法，蘇綰綰太有名了，江奇妍想不認識都難，在見到蘇綰綰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蘇綰綰順手救了她。
當她問及救她的目的時，蘇綰綰卻說隻是奉命行事，至於奉誰的命，隻可能是那個人。
可眼前這……
蘇綰綰道：“江小姐不是想見我家主子很久了麽，怎的不說話？”
江奇妍驚疑不定，“蘇樓主，你確定這位是……”
蘇綰綰道：“當然。這位是我夜王府的大小姐。”
江奇妍心思一動，便開口道：“大小姐？江永夜認的妹妹？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什麽人了，該叫我一聲姐姐才是吧？”
鍾若尋緩緩道：“我哥哥與順天府江家已經斷絕關係，何來姐姐妹妹之說？請江小姐自重。”
江奇妍經曆了這一遭也比以往沉得住氣了些，“我也不曾聽說夜王殿下有妹妹，這位姑娘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蘇綰綰看江奇妍的眼神就是看白癡的眼神，這女人怕不是腦子也被江奇穎打壞了，她蘇綰綰是會隨便認人當主子的？
鍾若尋卻是笑了，“江奇妍，你沒聽說過的事情多了。證明身份？我的證明就是……”
一道內力威壓直接把江奇妍給壓趴下了，“我坐著，你趴著。你的命，我說了算。”
江奇妍的肩、手、膝蓋，都在地上磕得生疼，疼得她差點就往外飆眼淚，“你不會殺我的，否則也不會救我，不是嗎？”
她試圖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屬於大家小姐的驕傲，哪怕淪落至此，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她和江永夜都流著同一個人的血，他們本當是平等的，她無法卑微地去搖尾乞憐。
要知道，她有今天，就是拜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所賜！
鍾若尋對上了一個倔強的眼神，但這麽一點，還不足以令她動容，她見過的硬漢太多了。她在想，江奇妍到底是一顆普通的棋子呢，還是一顆有思想的棋子呢？
這期間威壓依舊，江奇妍始終沒有服軟低頭。撐過去！隻有撐過去，她才擁有談條件的資格，而不是隻能任人擺布！
蘇綰綰在心底冷哼，談條件的前提是雙方對等，無論江奇妍怎麽蹦躂，都注定蹦躂不出小魔女的手心，這場博弈，隻會是小魔女主導。
鍾若尋輕飄飄地道：“嗯，活人總是比死人有價值的。這件事情呢，我不太想自己出手，但不是不能自己出手。”
這話就是在說：你可有可無，惹毛了，不用也罷。
江奇妍瞳孔一縮，“你想對付江家，你想對付江家是不是？！”
她隻想要江奇穎那個賤人去死，但她沒有想要江家也一起倒黴，江家毀了，對她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鍾若尋撤了威壓，江奇妍卻還是爬不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又酸又痛。
鍾若尋起身，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小爺這是救迴來一頭白眼兒狼？也罷，本來也沒指望江家人能懂什麽叫思恩圖報，不恩將仇報就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