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管從哪方麵考慮,她都不方便直接出麵,怎麽辦好呢?


    不想過度使用不屬於這個位麵的手段,太早打破這裏的平衡弊大於利,否則也不必查,直接對季晴珠使用搜魂術便可。


    說起搜魂術,內功深厚之人也是可以使用的,但她現在的功力不能保受術人安然,輕則記憶混亂,重則癡呆甚至殞命。


    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最容易被忽略,因為她習慣了多維思考,經常會將簡單問題複雜化……


    那就迴到最開始,從她最拿手的本領開始算起,醫術,藥物控製,讓那些人自己瘋瘋癲癲地招供?


    在腦海中搜羅了一圈後緩緩搖頭,不行,手上沒有迷魂草。


    而根據之前拿到手的藥草集錄來看,這是她所有藥方中唯一一個能在天武大陸湊齊所有藥材的。


    雖說改良配方也是一名專業煉藥師的必備技能,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有庫存不支持此項實驗……


    想多也是淚啊,把這個東西也算在本次出都的目標之一吧,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控製……


    有了,傀儡術!


    傀儡術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施為,一種是符咒,這個直接排除,天武的材料不可能滿足符紙的製作要求;


    咒術就更不行了,直接施咒需要覺醒巫力,除非是她自己的身體,否則短期內想都不要想;


    邪術也是可以的,別看名字嚇人,在什麽人手裏那是完全不同。這個就比較親民,凡是有修行之人存在的地界就能有,天武當然也是有的。


    但既然是邪術,施術就有代價,舉頭三尺有神明,也不是說著玩兒的,暫且作為備選方案。


    至於正統道術,那些牛鼻子老道怎麽可能研究這種“邪門歪道”,去搞的都被打為“妖道”了,偏巧她當年就是。


    她家道術師父也很離經叛道,不然也不能是她鍾若尋的師父了,在發現她不僅偷看禁書還偷習禁術之後並不是預想中的大發雷霆。


    隻有一句飽含深意的“跟我來。”


    她對這位師父的性子也摸得透,應該不至於非要清理門戶,但說不忐忑也是不可能的。


    本以為她在那處道觀的求道之路將就此終結,不料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枯竹林裏稀疏排列的竹子隻有翠竹的一半水分,紋理分明,葉脈泛著黃,綠色也大大縮水;來到這裏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就出現了三個字:“埋骨地”。


    是的,這裏很適合埋骨,因為最適合哭墳,風也蕭蕭,水也蕭蕭,透著難言的孤寂和淒涼。


    她還是第一次來,以往都不知曉道觀裏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老夫門下弟子不多,聲望也不高,在觀內各方麵的聲譽都是最末……你天賦極佳,老夫並不知曉你為何拒絕掌門師兄,但從你拜師的那一刻起老夫就料到會有今日。”


    她是震驚的,她想她當時的嘴巴一定張到了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地步,卻並未詢問原因,“那師父打算如何處置徒兒?”


    道師笑得莫測高深,不答反問,“子尋,你覺得什麽是道?”


    “什麽是道?大道無形,包羅萬象,能說得清楚,就不是道了。我有我的道,您有您的道。”她答。


    “哈哈哈!”一陣朗笑聲後接上的是一句“說得好”和一道淩厲的掌風,“老夫前些日子走火入魔,現在隻剩下三成功力,殺了老夫,你才能活命!”


    她旋身避開,手忙腳亂地抵擋道師的攻擊,三成功力,剛好是她可以力拚的。


    道師的招法完全沒有放水的意思,處處殺招,這一切都清楚明白地告訴了她道師並未開玩笑,她絲毫不敢輕慢,抽出佩劍艱難地抵擋。


    那一世她沒有曆練的記憶,留下的隻有靈體複刻的生存本能。道師走火入魔一說本就是子虛烏有,是以逼得她底牌盡出,最後關頭為了保命動用了剛學的禁術。


    當然,她贏了。


    事後清醒的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贏得莫名其妙,這場對陣充滿了“陰謀”的氣息。


    受到禁術影響的她才是真的近乎入魔,道師趴在她的腳下,眸光湛湛有神,他盯著她的那雙眼在她舉劍之時精光大放。


    劍尖抵上了道師的脖頸,隻要稍稍用力,這個知道她秘密的人就將永遠從這世上消失!


    來自惡魔的鼓舞在喝彩,在催促,在躁動,“刺呀!刺進去!往前!從此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她猩紅的雙目像餓狼一般盯著道師,腦海中反反複複流竄的都是:殺!殺!殺!


    她甩了甩頭,僅剩的一點清明為她爭取了最能喚迴理智的理由:這是師父,師父,師父……


    眼前一抹深紫一晃而過,眼角一點晶瑩滑落。


    殺?


    錐心的疼痛從心房蔓延到全身,不!不能!


    那一刻,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反抗和拒絕。


    手中的劍“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悅耳無比的聲響,至少對道師來說,這聲音堪比天籟。


    “啊——”哀戚的長嘯昭示著她此刻極致的痛苦。


    道師噴出了一口老血,沒被她一劍刺死,倒是快被這響徹雲霄的音波給震死了……


    她清醒了,修為盡毀。


    這就是使用禁術的後果。


    “念在你我師徒一場,你待我也不錯,我不殺你。我已經是廢人了,也算是還了你的授業之恩,今後你我恩斷義絕。”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一個洪亮的喝聲,“臭丫頭,你給老夫站住!”


    她腳步頓了一下,就又渾渾噩噩地繼續往前走,並沒有要迴頭的意思。


    道師見她腳步未停有些急了,也不管傷勢的確不輕了,一個鯉魚打挺就起身,幾個箭步衝上前擋住了她,“臭丫頭,老夫趕你走了嗎?”


    修為被廢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她很淡定了,清亮的女聲泛著涼意,“你傷得不比我輕。”


    配上囂張而又傲然的神情,這話基本就等於“當心我反悔,取了你的狗命。”


    道師黑線了,“臭丫頭口氣還是這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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