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巧菱笑得溫婉,“既然王妃執意如此,本公主也不好再做阻攔,弓箭無眼,三位可要仔細著才是。”


    她說完就讓開了道路,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烈雲清風稍稍後退,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很習慣自己作為下屬的身份了。


    洪巧菱這番話贏得了一致好評,眾人皆是交口稱讚,至於鍾若尋,那些人也不敢隨便議論。


    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溫良恭儉大方得體的六公主,肆意妄為不諳世事的小不點,這不管怎麽看,夜王殿下也該選公主才是啊!


    鍾若尋背著小手邁步向前,對洪巧菱利用自己絲毫不以為意,其實一個沒用的王妃對美人師父來說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四國坐在頭把交椅上的幾位是樂見其成的,若江永夜真娶了什麽厲害人物,他們怕是哭還來不及。


    繞了一大圈,並沒有什麽令人滿意的獵物,真是白期待了。


    看來今天是有人把自己當作獵物了呢,這一個個的,就這麽想看她亮出利爪嗎?


    那還真不好意思,她暫時還不想丟開六歲娃這個馬甲,“月姐姐,你看,樹上有果子!”


    她身後的三人抬頭一看,哪有什麽果子,那是沒開的花骨朵兒!


    不過烈雲清風卻是心神一凜,旋即笑道:“這兒好像有幾個家夥在玩兒捉迷藏呢,王妃想不想當貓,去把老鼠們都抓出來?”


    鍾若尋悄悄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這孩子是越來越聰明了,“真的嗎?”


    一副被新遊戲吸引了注意力就立馬將果子忘到九霄雲外的模樣,“在哪裏哇?是樹上嗎?”


    樹上的青衣男子一頭黑線,她是魔鬼嗎?


    幹脆點自己現身算了,青衣男子現身後,他身後陸續又出現了兩道身影,其中一道越過了那青衣男子,帶著兩人往前。


    鍾若尋往後躲了躲,好似被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嚇到了一般,“鬼?”


    眾人:“……”


    過了片刻,那領頭的男子笑道:“江夫人請王妃到江府小坐,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鍾若尋不為所動,她聽不懂,大人說話太深奧,小孩子什麽也聽不懂,“別過來,再往前,我就讓小炎子揍你們噢!”


    姬炎淡定地站在原地沒動,小魔女的心思你別猜,總之聽令就行。


    領頭人愣了愣,果真停下了腳步,他覺得自己和這丫頭溝通有障礙,是不是認錯人了?


    青衣男子上前一步,“我們本來不想接這單生意的,也沒想過要對王妃出手,不過在下以為王妃應該會感興趣的。”


    鍾若尋聽明白了,這是直接告訴她他們的目的,然後躺賺這筆錢?


    這些家夥何故對她如此忌憚,難不成是美人師父聲名太盛,這些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可這些人明明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身上的血腥氣都潛移默化到了骨子裏,煞氣根本就掩藏不住。


    隻青色衣服的那人不同,此人自帶一股清氣和傲然,在她看來是與另外兩人格格不入,卻被他自己生生扭曲成相似的氣場……


    有意思。


    鍾若尋不說話,偏頭看向了遠處,烈雲清風卻懂了她的意思,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青衣男子眸光閃了閃,看著鍾若尋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真的會是她嗎?


    從氣機來看是沒錯了,血脈威壓也沒有問題,但她刻意收斂了,很是微弱,相傳最終能夠來到這裏的並不止一位……


    “我們是黑龍幫的人。”


    領頭人瞪了他一眼,哪有直接就這樣自報家門的,萬一事情有變,他們怎麽和上頭交代?


    黑龍幫啊,那就是老朋友了,早晚要和他們打交道的,她還沒出手,這些人就自己撞上來了,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鍾若尋繞開他們往前,三人如影隨行,卻聽得鍾若尋忽然道:


    “你們幾個沒事兒別老在我跟前晃悠,就跟看犯人一樣!本王妃是六歲,不是三歲小孩兒,都不許跟著!”


    眾人:“……”


    六歲跟三歲有差很多嗎?


    鍾若尋自顧自接道:“別以為你們是大人就了不起,本王妃可是有讀心術的!六歲跟三歲當然差很多了,整整翻了一番,你們會不會算數?這點賬都算不明白,還不趕緊地滾去學習?”


    烈雲清風飛身一掠就不見了蹤影,小魔女這意思再明顯不過,趕人嘛,就是要去江家遛一圈唄。


    荊月有點不放心,小魔女再厲害也是小孩子,“王妃,您答應王爺出門要帶著人的!”


    姬炎見荊月又開始犯傻,便幹脆將人拖走,“荊月你就不能偷偷跟?”


    荊月閉嘴了,小魔女要帶人從來都不會讓人隱在暗處,她都忘了這茬了。


    黑龍幫的殺手三人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幫人是直接把他們當空氣啊?!


    鍾若尋見三個跟班走了,就跟從來沒見過剛才的殺手三人組一樣,挑了一棵樹就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伸手摘了一個花骨朵來剝開,“哎,怎麽是花啊,還以為是果子呢。”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鍾姑娘趴在樹幹上折起了紙鶴。


    “頭兒,這……”


    領頭人攤了攤手,“你們剛才有見過什麽人嗎?”


    青衣男子立刻答:“沒有啊,哪有人,不就咱三兒嗎?”


    發問的男子也馬上會意,“沒有。”


    青衣男子縱身跳上了鍾若尋趴著的那棵樹,在不遠處打量她,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手裏那是符鶴吧?


    小令在令牌空間裏急得抓耳撓腮,它怎麽突然就和主人單方麵失去了聯係呢,隻能主人找它,它不能找主人。


    真是愁死令了,它家主人要什麽時候才能想起它啊?


    鍾若尋向來是不到危機關頭不會借用外力,打鐵還需自身硬,她不可能永遠都運氣好得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找到借力的媒介。


    何況,和權令這家夥,誰知道它有什麽用,要給它恢複記憶也不清楚需要怎麽操作,有什麽事鍾若尋也絕對不會想到它的。


    鍾若尋發現有人在盯著自己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隻是說了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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