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走迴李將軍的身邊,看著城樓下的君莫離。


    楚煜眸光微動,小聲呢喃了一句:“師父,你可曾真的將朕當做是你的徒弟?”


    一旁,李將軍聽見他的話,眸底快速劃過一絲笑意。


    他揮了揮手,弓箭手再次架好了弓箭。


    “一個不留!”


    這一次,楚煜並沒有攔下他。


    他默然的看著城樓下,小心翼翼的將副將的屍體平躺在地上的少女,眼眸裏氤氳了一層霧氣:“師父,為何你對別人,比對你的徒弟還要好?”


    城樓下的君莫離聽不見他的話,她緩緩站起身,看了看再次向她和阮家軍射來的箭,旋身躲開。


    看見她差一點中箭,楚煜心下一涼,轉頭大喝道:“不許傷她!”


    “皇上,我們若是不殺了她,她就會帶著阮家軍攻進皇城。”


    “若是沒了阮家軍,不就都解決了麽。”


    楚煜的聲音低了下來,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君莫離,眼眸裏被不舍與憤恨交織著。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君莫離,是將她當做疼愛他的師父,繼續敬愛她、尊重她,還是該將她看成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用憤怒的火焰燒毀她。


    在不停的掙紮之下,他忽而發覺,他恨她,卻舍不得看到她死去。


    如果有可能,他寧願斬斷她的羽翼,將她囚禁在自己親手為她打造的金色牢籠裏。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弓箭手們再次收了手。


    李將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用最大的聲音命令道:“皇上有旨,除了君莫離以外,通通處死!”


    他的聲音在柴市口裏迴蕩著,他的這句話並不是隻說給禁軍聽的,而是在故意激怒君莫離。


    果然,君莫離在聽到他的話後,詫異的瞪大眸,看向站在城樓上的楚煜:“楚煜,你若是還當我是你的師父,就放了他們。”


    話落,楚煜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並不迴答。


    弓箭手們再次萬箭齊發,這一次的目標,換成了阮家軍。


    阮家軍們一麵要奮力躲避城牆上的攻擊,一麵還要與城樓下的禁軍廝殺。


    在禁軍的不停的進攻下,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停止了唿吸。


    看著屍橫片野的阮家軍,君莫離快速衝上前去,攔在一名阮家軍的身前。


    她抬頭看向城樓上的楚煜,眸底溢滿失望。


    “皇上,就算你不念及師徒之情,但也請你看在阮家軍衝鋒在戰場上,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家衛國的份上,繞過他們。他們是鐵血戰士,就算要死,也不該死在這裏!”


    君莫離的話,說出了阮家軍們的心聲。


    他們胸口抽痛,不停的上下起伏著。


    然而,立於城牆上的楚煜卻默然不語,似乎並不為所動。


    君莫離見他如此,仍不放棄,繼續說道:“皇上,請你看看他們。當你在郊外遇險時,是他們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將您安全送迴來的忠義之士。他們一心效忠於您,你怎麽可以如此對待他們?”


    話落,阮家軍們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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