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宇這邊,他現在簡直就是在與太陽搶時間了。一路跑過正在熱火朝天招募的現場,跑過了空蕩蕩的各個街頭,一直到自己的府中。


    現在的陳府已經比街道上還幹淨了,幾乎沒有什麽人在亂跑。士兵將侍女、小廝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分類處理,包括全城漢人奴隸都一樣。男的城邊運送物資,女的去做飯,解放火頭軍。按照陳宇的話來說,每個人都值得尊重,既然人家已經沒有了人生自由,那我們就不要再強迫人家戰鬥了。不過同樣,沒有自由那就跟著幹吧,誰也別想逃脫任何責任。


    一路穿過了前廳,穿過中堂,陳宇簡直是一氣嗬成,不過在後院門口卻停下了腳步。


    “你們幹嘛呢?外邊那麽缺維穩的,你們杵這兒站樁呐?!”陳宇看著自己門口的兩小隊護軍就氣不打一處來,整個城池那麽缺人,就連奴隸都用上了,結果自己的親衛躲家裏清閑著。


    就在陳宇即將爆發的時候,一名小隊長趕忙跑了上來。


    此人陳宇人是,名為何晨光,喜歡打牌和打架。別看他個子偏矮,但特戰那絕對是不慫的。他急急跑到陳宇麵前解釋道:“那個,那個小雅小姐她,額一定要讓突厥的宰種住在她的額,您的院中,我們沒辦法,所以隻能來這兒看著了。”何晨光也是個老實人,一涉及到陳宇身邊的人的時候,他就不知道怎麽辦了,也就隻能聽之任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從陳宇下達命令之後,李狗蛋便迅速將幾個能力突出的小隊,派往了各個種族人群當中,將他們一一分辨出來,分別關押。


    何晨光小隊就在其中,而他負責的也是最關鍵的一群人,突厥人。當時陳宇另外又吩咐了阿雅做翻譯,所以他叫上了阿雅一起去。過程就不用說了,兇神惡煞的護軍站在阿雅身後。誰能不聽話呢,就算是有間諜那也都惜命不是。在找到所有人之後,何晨光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屋子前,準備將人全部趕進去。按照慣例,如果城破,他們將直接點了這一處房屋,其中的突厥人也就算是陪葬了。


    但心善的阿雅看到這情況不滿意了,她不願意上千族人們都擠在一個房子裏,那可比魚罐頭還慘呢。於是乎,她故意聽不懂何晨光的話,硬是推著他來到了陳宇的府上,最後一群人全部進了他的院子。何晨光也很無奈啊,他又不能說阿雅你不能進自己的院子。基於這種情況,他才蹲守在了院子的範圍。連著跟著他的另一個小隊也慘了,範圍大了自然他們也要忙活。暗處六個人四處串遊,光怕有人偷偷溜出去。


    言歸正傳,陳宇聽完何晨光的解釋之後,沒好氣地朝他的屁股上就是一腳,接著就邁步進了院子。


    “等仗打完了的,看我怎麽收拾你小子哈!”


    進入院子後麵前的場景徹底驚呆了陳宇,他的院子是有一大片綠植假山等景觀的。現在就在那片草坪之上,阿雅正在和一群突厥女人跳舞,中間就是一大團篝火,可想而知,定然是陳宇不要的家具。篝火之上還烤著兩隻羊,金燦燦的,看著就連陳宇的口水都流了出來。


    “何晨光,我日你姥姥!我就不信了,你不給他們材料,他們能玩兒的這麽開心?”陳宇嘴上振振有詞地,但行動上卻並備有任何打擾對方的打算。其實在陳宇心中,這些淳樸的百姓是十分可愛的。就像自己一般,不論戰事如何,隻要他們不影響自己,陳宇不願意打擾他們。


    就這樣,小心地摘下頭盔,陳宇低調地從人們身後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他現在要找的就是剛剛李狗蛋說的沐浴露!這東西在行軍當中可是寶貝,陳宇一般也就隔幾天才用一用。畢竟大唐集團還沒有普及到甘州這種邊塞要衝,他平時也就用香皂洗洗。


    可今天不同了,平時十分寶貴的沐浴露,讓陳宇隨便找了個瓶子全部灌了進去,而那兩個空瓶子卻被他拿在了手中。隻見他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用利地將瓶子摔在了桌子上。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漫天飛舞,還有一道劃傷了他的手,鮮血從掌心迅速噴湧了出來。


    “我擦?!”“少爺!”兩聲同時發出,陳宇聽到唿喚後下意識地迴過了頭。這時的門口,擠滿了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突厥人,為首的正是著急的阿雅。


    她著急地都要掉眼淚了,趕忙跑到了陳宇的麵前,掀起長袍的一角就要為陳宇包紮。嘴上還一直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和陳宇倒著歉。


    “少爺,對不氣,對不氣,嗚嗚哎呀不好。”人都是感性的,阿雅也一樣。當她感受到了陳宇的善意之後,她就知道,這個唐人是好人,是對她最好的唐人。尤其是之後相處的一段時間,讓阿雅粗獷的心靈也漸漸融化在了其中。


    另一邊後邊也走出了一個突厥服侍的老頭,他排開眾人,走到了陳宇的麵前。率先對陳宇行禮說道:“尊貴的將軍,都是我們的錯誤,阿雅是一個很好的女孩,還請您放過她。”說完,一群突厥人都向著陳宇開始行禮。而這時陳宇的身前,已經在不覺間出現了反手握著長刀的何晨光。一點寒芒閃過,他的眼神擴散著冷意,似乎隻要陳宇一句話,在場的眾人都會瞬間斃命!


    陳宇這時笑著撥開了何晨光,他伸出了右手帶著血的兩個指頭,輕輕地點了一下低頭輕輕哭泣的阿雅。溫柔地說道:“這個衣服可是新買的哦,昨晚你不是還說一定要好好保護的嗎?怎麽今天就想要弄髒了呢?”接著他抬頭看向了在場的眾人。


    “阿雅可能沒給你們唱歌吧,我也會草原上的歌曲的。戰爭的事情不管咱們普通百姓的事情,還請各位不要著急。之所以將你們聚集起來,我的意思就是不希望與各位有什麽誤會產生。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各位在我的府上玩樂我很開心,我很開心阿雅能夠得到同族人的認同和喜愛。現在大唐即將收複整個草原,我可以和各位承諾,陛下定然不會因為各位的信仰和血脈而壓迫各位。未來咱們都將是一個種族,那就是唐人。可能大家現在接受不了,不過沒有關係,未來一定會慢慢接受的。我的手是因為自己做東西弄破的,各位不必緊張,接著奏樂,接著舞!”言罷,他輕輕將受傷的血液甩了甩,之後在何晨光的陪同下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何晨光都忍著心中的疑問,一直到出了門他才問道:“將軍,我們根本不需要對他們這麽客氣吧?再說了,陛下肯定也會不喜他們的,哼,就這種人,就應該......哎呦!”屁股上又是一腳,陳宇氣的都不想說話了。


    他對何晨光說道:“我原來姓侯莫陳,前段時間去世在洛陽的尚書左仆射屈突通大將軍是奚族,你見陛下對我們不爽了嗎?任何一個民族想要壯大,那都要接納不同的意見、不同的人群。就你這樣?說不定祖宗就是突厥人,不對,匈奴人!你小子給我好好對裏邊的人,我也是仔細看過,他們沒有翻動我東西才會好言安撫的。而且,我和他們保證的,未來大唐集團一定會做,你小子不準欺負人。”說完他就匆匆走了,畢竟被認出來了,現在可沒功夫和他們磨嘴皮子。


    抱著一堆亂七八糟,陳宇一路又跑迴到了城牆之上。現在他心裏十分慶幸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年輕人身上,而且還是練養生拳的。否則,就這麽幾通跑下來,一個老頭都要心髒病突發嘔血死了。別的不多想,陳宇在李狗蛋差異的眼神下開始了組裝和打磨工作。


    兩個玻璃瓶底,陳宇將他們打磨好後,用竹筒和動物膠做成了一個簡單單筒望遠鏡。將眼睛對著它向外望去,那遙遠的旗子已經是清晰可見了。


    有了好東西,陳宇當然是要顯擺一番了。他拿著望遠鏡對李狗蛋說道:“這叫做單筒望遠鏡,顧名思義,隻要你把這東西放在眼睛上,那你就是千裏眼咯!”李狗蛋接過後就已經舍不得再鬆開了,他東看看,西看看,開心的實在不行。


    “將軍,看來突厥人果然吃食不多啊,你看那些普通百姓們,正在撿食著草根樹皮呢。應該是都供應給了軍隊,如果我們真能拖下去就好了。”說著他不舍地將望遠鏡交給陳宇,準備讓他看看對麵。陳宇則擺了擺手,他認同地說著:“我記得挺過這麽一種說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實草原民族南下,不論是打劫成功也好,打劫不成功也罷,他們的目的其實是達成了。每年草原都會暴漲很多人口,但他們的牛羊卻沒有人那麽能活命,所以很多時候,即使是打不贏,他們也可以以此來削減人口,達到一種平衡。畢竟軍隊沒了可以從族人中招,糧食沒了過冬可都要死的。”李狗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收迴了手中的望遠鏡。


    其實陳宇製作的望遠鏡本來就是給他用的,陳宇需要他無時不刻關注其他城牆的狀態,尤其是戰鬥的時候。很多時候自己疏忽了,還有人可以查缺補漏,那就是最好的。


    看著忙碌了半天的陳宇,李狗蛋擔心地勸說道:“將軍,您還是歇息歇息再說吧,明日還有大戰呢,身子垮了可就沒辦法了。這邊有我盯著,有什麽事情我去叫您。”


    陳宇卻擺了擺手,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在走鋼絲繩,根本沒有空去管什麽休息不休息,命都快沒了!


    “我自由安排,你去叫李四過來,我今晚有安排需要你們來做。”話不多說,李狗蛋已經跑出去了。這事情其實陳宇在之前思考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定論,他必須趕快盡量多地想出好的策略,從古至後世,所有好戰略都值得自己一試。


    李四來到後,陳宇對他和李狗蛋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入夜後,護軍抽出來七隊,李四補防護軍的缺口。我們不能給對方任何休息的機會,一定要擾地他們不能休息。”這段言論卻遭到了李四的極力抵製,他著急地說著:“將軍不可啊,您的親衛隻有那麽多,對麵可是數萬的突厥人,而且人人有馬。人進去肯定出不來的!”


    這點理論能力陳宇當然還是有的,他笑著說道:“我們就是襲擾,甚至可以說是騷擾。根本不需要什麽短兵相接,李狗蛋你進去後如此如此,折板折板即可,不要戀戰,見到不對頭,立刻給我撤迴來!”他的戰術說完,二人都笑了起來。之前還言辭抵製的李四,也不再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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