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飛一邊吃著炸小丸子,正想把手伸到聞玉腰上,不料聞玉突然站起來,當著他的麵把剩下的炸小丸子一口氣全倒進了燒餅嘴裏。


    “汪汪汪——”


    燒餅興奮地大叫,嚼得滿嘴都是哈喇子。


    郝飛猛地瞪大雙眼,愣在原地。


    他看一眼狗,又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炸小丸子,仿佛嘴裏剛吃下去的東西全變成了狗哈喇子,胃裏頓時一陣翻湧。


    “啊呸!”


    郝飛猛地跳起來吐了一口,把半袋小丸子全摔在地上,“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敢戲耍小爺!”


    拿狗糧換他的金子,這女人怕不是瘋了!


    聞玉迴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殘渣,淡淡道:“錢貨兩清,概不退換。”


    混江湖這麽多年,這點規矩她還是有的,這人如果要壞規矩,把金子要迴去,那她就隻能宰了他了。


    “放屁!”


    郝飛隻覺得胃裏惡心,他錦衣玉食慣了,豈能跟狗吃一樣的東西,對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吃屎。


    他沒心情再討好聞玉,一瞬變得兇蠻起來,“你這女人別不知好歹,小爺那袋金子是買你那破狗糧的?老子就是拿來買你的!今天要麽你跟老子迴去,要麽老子抓你迴去!”


    “跟我走!”


    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抓聞玉。


    聞玉瞥了一眼他那隻手,微微露出些許無奈,早知道該帶把劍出來。


    剁得比較快。


    除此之外,她一時還真想不到別的解決辦法。


    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枚磨得溜光的石子飛過來,打中了郝飛的手腕,將他痛得向後倒退。


    “讓你吃狗糧已經是抬舉你了,郝廢物,還不謝謝你姑奶奶。”


    穿著一青一藍兩個少年人走過來,青色的拿著彈弓,藍色的拿著石子兒,一左右擋在聞玉身前,挑釁地看著郝飛。


    郝飛看著二人麵目扭曲,“你們少他娘的多管閑事!這女人老子剛剛買了,識相的就滾開!”


    “哈哈——”


    拿彈弓的少年笑出了聲,“小張,咱們沒聽錯吧,居然有人連明大魔王的媳婦兒都敢買,佩服!我可真是佩服!”


    拿石子的藍袍少年緊跟著鼓了鼓掌,看著郝飛道:“敬你是條漢子,西街最好的那家棺材鋪報我名字,先給你打個八折!”


    聽他們說聞玉是眀玄的人,郝飛一瞬猶疑不定,畢竟上次裴小香就騙過他一次,難不成這兩人又想拿眀玄騙他。


    郝飛不太信,總不可能滿大街都是眀玄的女人。


    他看著二人冷笑,“騙了老子第一次還想騙第二次,門兒都沒有!”


    “你想怎麽著。”


    小張小李表示不怕他。


    “就憑你們兩個還不配攔我。”賀飛說完招了招手,“來人!人都死哪兒去了!”


    他喊了一陣,才有十幾個家丁仆從自馬圈裏衝出來,走到他跟前點頭哈腰,“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給我弄死他們倆!”


    郝飛下令,對小張小李沒有絲毫忌憚。


    他親祖母是奶過先帝的奶娘,在皇城裏頗有些根基,親爹也與大司馬交好,在明天府手底下做事,隻是他和眀玄的關係不大好罷了。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在京城裏的地位,欺負欺負眀玄身邊這兩個小跟班,根本不帶怕的。


    “去你爹的郝廢物,是不是想打架!”


    小張和小李擼起袖子,也把自己的人叫了過來。


    幾十個人霎時圍成一圈,分成兩幫人,橫眉怒目地看著對方,濃濃的火藥味吸引了不少圍觀群眾。


    這麽刺激的場麵讓聞玉有點緊張,她趕緊啃了一口炸小丸子,打算先壓壓驚。


    “嘎吱——嘎吱——”


    馬場裏漸漸靜下來,隻剩下聞玉嚼丸子的聲音。


    吳用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拉了郝飛一把,“老兄先別打,萬一那真是眀玄的女人,咱們到時候豈不是……”


    “哪來那麽多萬一,不必多說!”


    郝飛不聽他的勸阻,直接帶人衝了上去。


    他的人占了先手,一把抓住小李毆了一拳,又把小張踹倒在地,小張小李二人有些不敵,也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郝廢物來真的!他奶奶的快來人啊!”


    “給我打!打死他們!”


    吳用站在一旁,見勸解沒用,也跟著胡亂摻和打了幾腳。


    圍觀群眾看得起勁,紛紛在一旁跟著起哄吆喝,煽風點火。


    “打他!”


    “打這個!”


    “上去!那邊兒!”


    聞玉隻在邊上默默吃零食,雖然眼前這場麵跟江湖上那些斷胳膊斷腿的打鬥沒法比,但是當成熱鬧瞧一瞧也挺解悶的。


    她便專心看他們打著玩兒,看到精彩的地方還忍不住跟著大家一起吆喝。


    “打得好!”


    “就是這樣!上啊!”


    “汪汪——”


    燒餅也助了一下威。


    正當大家看得起勁打得起勁兒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小兔崽子們!都給老娘停手!”


    手腕粗細的鞭子淩空甩過來,嚇得人群四散逃開。


    聞玉也退了一下,便見十娘騎著一匹黑馬猛地衝進人群,鞭子像炮仗似的在地上炸開,“統統停下!誰敢再動老娘抽死誰!”


    小張小李立即停了手。


    郝飛和吳用也不敢動了。


    打架的仆從們跪在地上,看著十娘的鞭子瑟瑟發抖。


    “誰先動的手!說!”十娘喝了一聲。


    “是郝廢物!”


    小張率先叫道:“他想搶眀玄媳婦兒在先!也是他們動手在先!”


    十娘便看向郝飛,嗓門震得人耳膜抖了三抖,“是不是他說的這樣!”


    “我……”


    郝飛沒話說,他一看到十娘就什麽都明白了。


    沒想到那女人真是眀玄媳婦兒,他嚇得麵色慘白,現在隻是麵對十娘還好,萬一讓明大魔王知道了……


    “十娘……十娘我真不知道她是……”


    郝飛跪在十娘馬下,痛哭流涕。


    十娘瞪起雙眼,揚起一鞭甩在郝飛身上,將人抽翻在地滾出十幾步遠,“給老娘滾,再看到你欺負我們家丫頭,老娘給你把皮抽下來!”


    麵前沒人答她的話。


    郝飛已經暈了過去。


    “滾。”


    十娘收起鞭子。


    家丁們飛快抬著郝飛溜了。


    吳用在一旁躲著,假裝與此事無關,十娘掃了他一眼,沒有為難他,走到聞玉跟前看了看,“丫頭怎麽樣,傷沒傷著。”


    聞玉搖搖頭,甜甜地叫了一聲,“十娘威武!”


    十娘高興地大笑一聲,又對小張小李招招手,“你們這倆小子實在不行,這麽幾個人就打趴下了,還不如我家臭小子。”


    “十娘說哪兒的話。”


    小李揉著屁股有點委屈,“他們倒是想打眀玄……他們敢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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