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這出戲,很快就傳了出去,“傻子泫”與“黑臉卓爺”,被大部分人堅決的劃上了不等號,他們英明神武的黑臉卓爺,怎麽可能是那個傻子!絕對是不可能的!


    稍稍平息了點傳言的威力,眾人鬆了口氣,但,泫雖然在演戲,心裏怎麽可能沒氣:


    那可是我十月懷胎,冒著要去與閻王把酒言歡的危險,生下來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著成人,容易嗎!這幫混蛋居然想一息之間就廢了我的寶貝!等找出來,全送你們去到地府建球隊!


    查不出搗蛋的人,就好像身上有隻虱子,知道它在,且時不時出來吸口血,但就是找不到藏在哪裏,讓人很是煩躁。


    黃佼進入了禁軍,很努力的在工作,汪濞也有意提拔他,很是信任的將他安排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黃佼也沒辜負汪濞,出色的完成每項任務,加之黃佼功夫不錯,又是黃宓的孫子,在禁軍中廣受好評。


    黃宓看著也高興,對黃珺的愧疚,多多少少也彌補到了孫子、孫女身上,這一陣拉著霍久、樂正康這些老將們,吹牛、喝酒,很是暢快。


    泫從皇宮出來,準備迴府,走了沒多久,在外麵趕車的燕小毛,壓低聲音對泫說:


    “卓爺,我們被跟蹤了!”


    在車篷裏閉目養神的泫,有些慵懶的問道:


    “大概有多少人?”


    侯莫陳崇接話說:


    “不少,四五十有了。”


    泫笑了下:


    “他們還真是高估我了,四五十人?十個人就收拾住我了。”


    燕小毛打趣道:


    “要不我和崇離開吧,給他們發揮的空間。”


    泫隔著擋簾給他彈了個崩豆:


    “往偏僻的地方走,咱們給他們製造機會。”


    燕小毛和侯莫陳崇相視一笑,趕著馬車往僻靜處走去。


    跟在馬車後麵的人,有些奇怪,其中一個問道:


    “頭兒,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怎麽在往偏僻的地方走?”


    他們的頭兒想了想,問另一個人:


    “你確定今天卓爺沒帶暗衛?”


    另一個人拍著胸脯說:


    “絕對沒帶,今天就明麵上那兩個侍衛。”


    頭兒的眼神暗了暗,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明明卓爺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出行怎麽還能如此大意?


    但,轉念又想:


    我帶了七十多人,就算他們有什麽,就不信七十人還收拾不了三個人!


    大手一揮,對眾人說:


    “跟上,他們就算有什麽貓膩,我們人多,還怕他們三人不成!”


    於是眾人跟著泫的車,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車子越走越偏,拐過一個彎後,幹脆停下了,三人都在車外,說說笑笑的,這反倒讓他們不敢貿然向前。


    侯莫陳崇低聲對泫說:


    “那些人不敢貿然向前了。”


    泫眨了眨眼:


    “還以為他們看到我們在外麵,會一擁而上呢,真是失算了。”


    燕小毛撇撇嘴:


    “我餓了。”


    話音剛落,惹的泫大笑:


    “我也餓了!”


    泫這麽大聲音,對方也聽到了,頭兒不由的皺起了眉,愈發謹慎的不敢向前,誰不知道卓爺鬼主意多,讓人防不勝防。


    三人重新爬上馬車,悠哉悠哉的往前走。


    頭兒想了想說:


    “今天被卓爺察覺,他一定做好了防範,我們改日再來。”


    眾人都很讚同頭兒的決定,就算人多,看卓爺剛才的樣子,他們也沒把握衝上去,很是幹脆的與頭兒撤離了。


    燕小毛愣了下,往後看了眼:


    “卓爺,他們撤了!”


    泫和侯莫陳崇也愣了下,泫冷哼一聲:


    “沒種!”


    迴家,泫與甯昤說起這事,兩人都覺得很奇怪,這麽多的人,是怎麽聚集起來的?


    泫有些氣憋的說:


    “難道我人品就這麽差?這麽多人要殺我?”


    甯昤夾了下她的鼻子:


    “你又不是金銀,怎麽能每個人都喜歡你。”


    甯承和甯猛倍感無語,要不要把自家媳婦也叫來,我們相互喂狗糧?


    來這裏蹭飯的雷衡,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呷著茶,慢悠悠的開口說:


    “如果是從別國進來的呢?”


    眾人一怔,都看向雷衡。


    雷衡抬頭看著他們:


    “我覺得,咱們焜昱國的人,不可能對卓爺有多大抱怨的,朝堂上有,但,想組織這麽多人來對付卓爺,怕是不容易,但,如果是別國,就有可能了。”


    甯承若有所思的說:


    “的確有這個可能,而且還是對咱們有敵對心理的。”


    甯猛說:


    “這樣說來,對咱們有敵對心理的,恐怕就是吐穀渾了吧。”


    雷衡擺擺手:


    “不不不,吐穀渾開始是對咱們不滿,但,現在,嗬羅真給他們傳迴去那麽多信息,巴不得多了解些,怎麽可能與咱們敵對呢?”


    甯猛有些不確認的說:


    “總不能是魏國吧。”


    甯承接話說:


    “那更不可能了,魏國內部不穩定,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到處征戰,他們是想破國了嗎。”


    又想到了齊國,但,焜昱國與齊國沒什麽往來,相交處也隻有原仇池國那裏,邊界上也一直太平,齊國內部也不是很穩定,且魏國在孝文帝元宏遷都後,便時不時的去找找齊國的晦氣,實在想不出齊國有針對他們的理由。


    甯昤摟著泫,泫窩在甯昤懷裏,兩人麵帶笑意的看著孩子們,這些是焜昱國的未來,他們越強,焜昱國才能越強,所以,兩人都沒加入他們的討論。


    陪甯婍幹完活的江忎進來了,邊收臂繩邊說:


    “有件事你們別忘記了,知道卓爺身份的,隻有我們這些親近的人。”


    這話一出,甯昤感到泫身體一僵,摟過她的肩,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背叛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不在乎的人身上,很是無所謂,最多覺得被瘋狗給啃了,但,如果發生在在乎的人身上,那就是心碎一地,比起糟糕的情況來說,背叛這件事,就足以滅了人的心智。


    甯承他們也都沉默了下來,外敵不怕,卻怕家賊,明顯這是有自己人將事情捅了出去。


    江忎坐到一把椅子裏,想著會是誰背叛了,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誰,覺得誰都沒可能,或許說,不願意這個叛徒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江忎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


    不管願不願意,這個叛徒確實在我們中間,到底是誰呢?


    幾人討論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內奸不除,外敵就是個豬隊友,也能把他們攪的一團亂。


    甯昤看他們討論的差不多了,開口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是鄰國對付我們,如果這些人不是焜昱國的人,那麽,這些人是怎麽進入焜昱國的?”


    這個問題拋出,就如同深海丨炸丨彈丨一般,如果這些人真的不是焜昱國的人,那麽就說明,不但他們自己人內部出了叛徒,邊界上也出了吃裏扒外之徒!那麽,便有可能某處的國門打開,對方可以隨便出入。


    眾人的眼中露出了比剛才更為震驚的神色。


    泫歎了口氣說:


    “對方明顯是針對我們的,給他們也打個招唿,大家多多防範,千萬別著了那些人的道。”


    之後,刺殺事件層出不窮,樂正康也因此負傷,泫越來越沉默,即使她不說話,朝堂上的眾人,也能感覺到從她那邊奔湧而出的寒氣,平時站在她身旁的江毋,都不由的往一邊站了站。


    也因為刺殺事件不斷,京城民眾也人心惶惶的,甯焽決定弄個集會,讓民眾消遣消遣、熱鬧熱鬧,還能促進下消費。


    泫本來想著承認自己就是傻子泫,但甯焽他們堅決反對。


    盡管在魏晉南北朝朝時,對女性比較寬鬆,到武則天時代,女性地位更是比其他朝代高,但,自古以來,不管是中國,還是其他國家,對女性都是苛刻的,都在用挑剔的目光審視著女性。


    雖然魏晉南北朝比較寬鬆,但,如果讓民眾知道,他們一直敬仰的黑臉卓爺,不但是女性,還是他們一直瞧不起的傻子泫,真的不知會出現什麽狀況,加之現在內奸、外敵都沒找到,前景是在難以把控,所以,眾人都反對,泫也隻得作罷。


    既然是集會,肯定少不了搭戲台子,請戲班子,還有雜耍的,再就是商販,不管是固定的、流動的,還是臨時過來擺攤的,都給他們劃分好了地方,吐穀渾、魏國、齊國得知消息後,一些能趕來的商販,也都收拾好東西,向京城趕來。


    這樣的場麵,衝淡了不少之前的陰鬱,民眾都樂顛顛的等著機會那天,甚至已經有攤販或雜耍的出現,每天都很熱鬧。


    集會,除了以上這些,安保也是不可或缺的,汪濞將安保工作交給了黃佼,想鍛煉鍛煉他,還一再囑咐,有什麽就來找他,黃宓本來打算中秋後就迴去,但,中秋後接連不斷的出事,便擋住了他迴去的腳步,現在黃佼又被安排了這麽重要的工作,幹脆暫留下來,幫助黃佼。


    各個方麵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漸漸迎來了集會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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