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不明所以:


    “迴去?迴哪裏?”


    明顯這句話激怒了那個聲音,厲聲喝道:


    “我讓你迴去!”


    然後毫無征兆的臉上挨了一巴掌。


    泫一個激靈睜開眼,又看到了黑臉府裏自己臥室的擺設,突然明白剛才是怎麽迴事了,若是向著亮點走,或許就迴到了現代,心裏氣憤:


    老爺爺的,我居然被搧迴來了!那個聲音是誰,讓我迴來也好說啊,至於動手嗎!


    氣憤過後,想到又迴來了,負麵情緒繼續爆棚。


    甯昤在泫醒來後的第二天也醒了,一骨碌便坐了起來,嚇的乙醜趕緊扶住他:


    “王爺,您還沒好徹底,不能這麽劇烈的動。”


    甯昤覺得胸口還有些憋悶,揉著胸口問:


    “泫呢?”


    乙醜笑道:


    “王爺放心,卓爺已經醒了。”


    甯昤喃喃的說:


    “醒啦,醒了好,”抓著乙醜的胳膊,把自己撐起來“帶我去看看。”


    乙醜麵露難色:


    “王爺,您剛醒來,還沒痊愈呢,張太醫說得多休息,您還是休息休息吧,等您好了我們再去也不遲。”


    乙醜是甯昤這幾個侍衛中最不會說謊的,性子也比較單純,所以,甯昤一眼便看穿乙醜,擔心泫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急急匆匆的往泫的房間走,乙醜怎麽都攔不住。


    到了泫房間外麵,甯昤並沒有急著進去,先在門外聽著,乙醜想給裏麵報個信,可想想就算通信了又能怎麽樣,所以便由著甯昤聽。


    裏麵傳來花嫂的聲音:


    “卓爺,你就把藥喝了吧,好不容易醒了,咱就把病養好,孩子們都念著娘,你就算不愛惜自己,也得可憐可憐孩子們啊,遙兒和小七的眼睛每天都跟兩桃子一樣,看著都心疼,不管你心裏怎麽別扭,為了孩子也得好起來啊。”


    泫現在負麵情緒爆棚,不管誰說什麽,她都往牛角尖裏鑽,比如花嫂現在說孩子們,泫也覺得孩子們可憐,可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孩子們,在這個古代社會裏,她想教給孩子們的許多東西都不能教,因為那些知識是這時代人所不知道的,如果太超前,會被周圍人當傻子、當怪物,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別人欺負,而另一方麵又自責,明明有那麽多知識,卻不能教給他們,這個母親做的太失敗。


    嗯,總之就是不管別人說的多麽積極向上,泫此時沒有一個積極向上的心,不但沒有積極向上,反而負麵情緒爆棚,不管別人怎麽說,她都能往歪了拐。


    甯昤悄聲問乙醜:


    “這是怎麽迴事?”


    乙醜搖搖頭:


    “不知道,張太醫也查不出問題,按說醒了,慢慢養著病就好了,可卓爺不吃不喝,藥也不肯喝,怎麽問都不說話,張太醫說隻能再看看。”


    甯昤又看了看讓乙醜扶他迴去。


    甯昤迴到房間在床上躺了會,便陷入了昏睡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有時能感覺到他那八個活寶侍衛在床邊,有時能感覺到房間裏空無一人,有時能感覺到孩子們在他身邊低語。


    這樣過了兩天,甯昤徹底清醒了,戊辰和己巳幫著他收拾,甯昤看看窗外:


    “泫怎麽樣了?”


    兩人對視了眼,己巳哀求著讓戊辰說,戊辰瞪了他一眼說:


    “卓爺病了這麽久,身體還未康複。”


    甯昤一顆心都掛在泫身上,所以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淡淡的應了聲:


    “這樣啊,還沒好,”想起她瘦成皮包骨的樣子“收拾完了我去看看。”


    兩人手一滯,己巳急忙阻攔:


    “王爺,您也剛好,還沒好利索呢,還是多臥床休息的好,孩子們這幾天可憐巴巴的,您可不能再倒下了。”


    這話聽上去沒問題,可怎麽越想似乎越不對呢,但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甯昤將目光拉迴到兩人身上,看兩人目光有些躲閃,不由皺起了眉: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沒有告訴我的?”


    兩人都低著頭不說話,甯昤也不等他們了,一把拿過外衣穿上,係好腰帶,急匆匆的往泫的房間走去。


    快到門口時,看到張太醫從裏麵出來,忙叫道:


    “張太醫。”


    張太醫看是甯昤,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急匆匆迎了上來,想說什麽,磨了磨問道:


    “奕王醒了?可有什麽不適?老夫把把脈可好?”


    甯昤雖然心急泫,但看張太醫剛才那個樣子,貌似是不確定他身體狀況之前,是不會說什麽的,於是拉起袖子,伸出手腕。


    張太醫把了把,躬身說道:


    “王爺已無大礙,多加休養便可。”


    甯昤看他沒有要說的了,抬眼看向泫的房門:


    “張太醫就沒什麽要對本王說的嗎?”


    張太醫抬眼看了他一眼,暗自歎口氣,想躲是躲不掉了:


    “王爺,卓爺她……卓爺她求死。”


    甯昤渾身一顫,將目光又拉迴到張太醫身上,示意他繼續說。


    張太醫鼓鼓勁說道:


    “老夫不認為卓爺是個軟弱的人,可不管多堅強的人,也總是有著自己的軟弱,平時或許不顯山露水,但在脆弱、無助的時候,如果再遇到外界的刺激,怕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掉,這就是所謂的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抬眼偷瞄了下甯昤,發覺甯昤在認真聽他說的,並沒有抵觸,於是繼續說“卓爺現在就是這個時候,她需要有人拉一把。”


    說到這張太醫沒有再說下去,有些事情點到即可,有心人自會明白該怎麽做,無心人的話,就算說通透也不會去做。


    甯昤看著泫的房門想了想,點點頭:


    “本王明白了。”


    然後抬腳向泫的房間走去,張太醫在後麵滿意的捋捋稀疏的胡子。


    進了房間,看到花嫂端著一碗粥,花米端著一碗藥,正苦口婆心的勸泫,泫比甯昤昏迷前更加虛弱。


    甯昤走過去,一手一個拿過東西,示意他們出去,花米和花嫂對視了下,轉身出去關上門。


    甯昤把粥放到桌上,先端起藥坐到床邊,把碗伸到泫的嘴邊,此時泫已經虛弱到極致,聞見藥味略皺了皺眉,把臉別向一邊。


    甯昤又把藥往她嘴邊湊了湊,泫已經無處可躲,但又沒有力氣將甯昤推開,眉頭都皺了起來。


    甯昤無視泫的不適,聲音冰冷的說:


    “不喝?”


    將碗放在桌子上,抬手便一耳光,外麵偷聽的張太醫、花米、花嫂大驚,花嫂立刻要推門進去,被花米阻攔。


    屋裏又傳來了甯昤的聲音:


    “樂正夫婦那麽大年齡了,還操心著你,即使自己來不了,也會天天派人來尋問你的病情,母後也是時時差人來尋問,送補品,還有如羅舅舅,撥列舊部,很多、很多人,包括一些老百姓都掛心著你的健康,你這是在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來折磨所有人!連承兒他們也在被你折磨著,這樣你很滿意?!真沒發現卓爺居然是如此自私之人,你的心是肉長的嗎?孩子們一天到晚唉聲歎氣、偷偷抹淚,你這個當娘的就一點不心疼他們嗎?!”


    泫被打了一巴掌,又被這麽罵著,她卻無力迴嘴,隻能怒視甯昤,甯昤看她有了精神,鬆口氣,至少還知道生氣。


    端起藥碗又伸到她嘴邊:


    “最後問你一次,喝還是不喝?!”


    泫氣鼓鼓的又把臉別到一邊。


    甯昤捏住泫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然後自己喝一口藥,俯身用舌頭將藥緩緩送入泫的咽喉。


    泫深陷眼窩裏的雙眼瞬間瞪的溜圓,這輩子最恨的男人,把她捧上雲天,卻又將她摔入泥沼,即使來道歉也一副高高在上好像沒錯的樣子,現在居然還用這種方式逼她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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