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軍隊看著吐奚部的軍隊要進入射程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薅幾塊肉下來,追著追著卻發現,不管怎麽追,吐奚部軍隊始終到在弓箭射程之外。


    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就好像一隻噴香、噴香的鹵雞,在眼前飄過來,蕩過去,但就是吃不到。


    後麵指揮的社侖也發現了這一現象,追趕了這麽半天,吐奚部沒損失一人、一馬,他這麵倒是損失了不少人馬。


    這樣追下去可不行,於是下令撤兵,各部族的將領,也認為這樣追下去對自己不利,於是帶著各部將士,聽令迴撤。


    與焜昱國真的麵對麵幹起來時,社侖有些後悔當年父親沒與焜昱國合作了。


    兩方人馬各自安營紮寨。


    柔然軍首戰不利,在社侖的帳篷裏,各部族將領吵成了一鍋。


    有些將領提出夜襲,可有些將領說吐奚部不可能沒防備,反對夜襲;有些將領提出包圍,可有些將領為了不讓自己部族的將士有損耗,都不願去危險的地方;有些將領提出,挑跑的快的馬匹打前鋒,這更是被眾多將領反對。


    總之,他們沒有達成一個共識,都在為自己的部族算計著。


    社侖被他們吵的,不但耳朵嗡嗡響,頭也漲疼,他本想安靜的想想對策,一定要趕在焜昱國支援來前,把吐奚部洗劫一遍,可,這一屋子的人,別說給他什麽建議了,吵的他恨不得把他們全扔出去。


    最後揮揮手,讓他們先都迴去休息。


    眾人走後,社侖長出一口氣,舒服了很多,出了帳篷,向吐奚部方向看了看:


    焜昱國的支援快到了吧?不知道卓爺會不會來。


    說老實話,社侖有點怕“卓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這樣的將領,在戰場上太難猜測。


    焜昱國先是打下了石趙,前不久又將晉室也打了迴去,這兩個政權,可是比柔然要強悍很多的,這也讓社侖心裏有些沒底,一個小小的國家,是如何把這兩個龐然大物給打迴去的?


    之前所有美好的想象,當直麵焜昱國,不,焜昱國的藩屬吐奚部時,這些想象全部擊碎,草原軍隊慣用的戰術,在這裏派不上丁點用處。


    社侖有些煩躁的搓搓頭。


    第二天,兩方人馬嚴陣以待。


    明安烏勒吉不主動出擊,他們人數少,主動出擊不占優,所以,觀察著柔然軍隊的動向。


    柔然這麵,經過一係列的爭吵,以及社侖許下的諸多好處後,各部族將領終於同意包抄。


    吐奚部這麵看到對麵天邊起了煙塵,知道柔然軍來了,抓緊韁繩準備迎戰。


    阿日斯蘭看了看,湊到明安烏勒吉身邊說:


    “怎麽今天看著揚塵小了?”


    鬱都甄部的一個將領,手搭涼棚的向對麵看去:


    “小了嗎?沒看出來啊。”


    明安烏勒吉皺著眉看著快速移動的揚塵,雖然他也沒看出揚塵的變化,但他相信阿日斯蘭,阿日斯蘭盡管有些偽娘的做派,但在戰場上,是很勇猛,也很心細,翹著蘭花指殺敵,呃,請忽略“蘭花指”。


    所以,阿日斯蘭說揚塵有變化,那就絕對有蹊蹺,這種時候多留個心眼,無害。


    於是對阿日斯蘭說:


    “估計柔然軍是分開了,咱們的援兵還有多久到?”


    阿日斯蘭掰著指頭,皺著眉的苦算。


    剛才說話的撥列部將領說:


    “如果沒耽誤的話,差不多明天到。”


    明安烏勒吉深吸口氣,眼神變的堅定:


    “沒關係,我們一定可以!”


    柔然軍這麵,正麵的部隊是誘敵的,負責包圍的,才是真正作戰的部分。


    正麵軍隊嗷嗷的喊叫著,吸引著吐奚部的注意力,而且社侖也想到了揚塵的問題,將正麵軍隊分的比較開,這樣的話,揚塵的麵積看上去並沒有變化,但他沒想到,阿日斯蘭注意到今天的揚塵,顏色比較淺。


    負責包圍攻擊的軍隊將領,看到吐奚軍隊的注意全被正麵軍隊吸引,暗自高興,如果真的能順利拿下吐奚部,那迴去後,社侖許下的那些好處,都可以讓自己家人好好的過好一陣了。


    信心滿滿的帶著軍隊,向吐奚軍靠近。


    正麵的軍隊不能衝太快,不然他們衝過來了,兩邊的還沒到合適的位置,所以,他們盡管嗷嗷的喊著,但並未催馬快跑。


    明安烏勒吉等將領看出了問題,他手下一個將領問道:


    “焜昱國那麽點人,沒問題嗎?”


    明安烏勒吉也不知該怎麽迴答,當時焜昱國將領主動領命,而且讓他們安心對付正麵的柔然軍,明安烏勒吉怎麽想都不安心,特別是現在,更是覺得心慌慌的,眼神有些沉重的看著前方奔來的柔然軍。


    明安烏勒吉這個樣子,讓這個問話的將領更沒底了,麵色不太好。


    阿日斯蘭暗地裏撞了下明安烏勒吉,對這個將領說:


    “你要相信焜昱國的軍隊,你見過哪支軍隊像焜昱國軍隊那樣的?昨天咱們幾千人,都比不過人家幾百人的氣勢,你還擔心什麽?”


    明安烏勒吉也意識到,剛才自己情緒外露,會影響到士氣的,接過阿日斯蘭的話說:


    “焜昱國的軍隊戰勝了趙國,戰勝了晉室,放到咱們頭上,誰有信心能打的過這兩個國家的軍隊?”


    這句話倒是振奮人心了,當時戰報傳到吐奚部,也是讓眾人興奮了好幾天。剛才情緒不定的人,現在又恢複了些信心。


    明安烏勒吉暗自鬆口氣,向阿日斯蘭投去感謝的目光。


    阿日斯蘭看到明安烏勒吉的眼神後,略顯尷尬,翹著蘭花指,掩在嘴邊輕咳了聲,然後,帶著些女氣的白了明安烏勒吉一眼。


    要是阿日斯蘭像江毋那樣,或者說不那麽漂亮,哪怕瘦弱些,明安烏勒吉也還能接受他這略帶嬌嗔的一眼,但,阿日斯蘭身材魁梧,健壯的跟頭熊一樣,這一眼讓明安烏勒吉狠狠的打了個冷戰。


    急忙將目光轉向悠哉悠哉靠近他們的柔然軍:


    還是這些嗷嗷叫的人好看些。


    他們這麵還算悠閑,還有心情逗悶子,但兩邊防守的焜昱國軍隊,就沒這樣的閑情了。


    北關來支援的軍隊,不到六百人,再兩邊分開的話,一邊不到三百人,可對方,單一邊目測至少有兩千多人,兩邊差不多共有五千人左右。


    主將領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向他們逼來的柔然軍。


    柔然軍跑到這裏,沒想到居然有吐奚軍在防備,但看到那兩排牙長的人馬,兩邊將領都笑了,兩千多人vs兩百多人,這就是來送分、送人頭的啊!


    比剛才還信心十足的向焜昱國軍隊衝來,什麽陣型不陣型的,什麽戰術不戰術的,統統扔迴家去睡覺,打算直接用馬匹撞開他們,然後一個、一個的踩成爛泥。


    麵對如此囂張的軍隊,焜昱國軍隊依然安安靜靜、齊整的站著。


    柔然軍的一個副將領對主將說道:


    “吐奚軍是被我們嚇到了嗎?”


    他周圍聽到話的,都張狂的放聲大笑。


    焜昱國主將領一手拿著軍鼓的鼓錘,依然毫無畏色的緊盯柔然軍。


    突然,將領抬手快速揮動鼓錘,一個個有力的鼓聲傳出,兩排人馬,從中間分開,快速掉頭往迴跑。


    柔然軍看到這幕,勝券在握的驕傲情緒,讓他們沒有多想,還以為吐奚軍是在逃跑,更加急促的催馬疾奔。


    草原的土質,並不是黏土,是沙石土,草根其實隻有表麵淺淺的一點,如果麵上的草皮被破壞,就會露出下麵的沙石土,風出日曬的,便容易形成沙子,隨著沙子流動,然後沙化麵積近一步擴大,因此,草原生態很脆弱,一旦被破壞,恢複起來很難。


    說句旁的,如果大家去草原旅遊,不要踩踏路邊的草地,草原真的很脆弱,我們盡自己一份力,保護美麗的大草原,讓這份美麗世代流傳下去。


    咳咳,繼續哈。


    因為草原有這樣的特性,所以,將領接到任務後,便帶人製作陷阱。


    先將草皮完好的鏟起,然後在下麵挖陷馬坑,本來應該在裏麵埋入鹿角槍或竹簽的,不過因為時間緊迫,隻挖了坑,但要比一般陷馬坑深。


    然後把草皮再擺放到蓋子上,看上去與別的地方沒什麽差別。


    當焜昱國軍隊拉動牽引蓋子的繩跑動時,柔然軍絲毫沒察覺,依然興奮的悶頭狂追,一些兵士興奮的振臂嗷嗷大喊,在他們眼裏,這兩百多人,好似盤中的美味。


    跑著跑著,將領們發現不對了,畢竟拉動蓋子,蓋子上的草也會隨之移動,這要再看不出問題,幹脆也別來戰場了。


    急忙下令停止追擊,但,剛才一個勁的催馬快跑,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這會想停,哪是那麽容易的,而且他們也已經靠近了陷阱,將領下令停止追擊時,蓋子下的陷馬坑快速展露出來。


    前麵的人馬是在艱難的刹閘,後麵的人卻毫無知覺的繼續前衝,結果,一眾人跟多米諾骨牌一樣,幾乎全跌進了陷馬坑裏。


    沒跌進去的,隻有跑在最後的一些人。這些人,兩邊加起來都沒一千,對焜昱國軍隊的威脅,瞬間減少了一半的一半。


    焜昱國主將領看到這幕,久懸的心,終於能略微放下去一點了,立刻又敲響軍鼓,兩邊軍隊得到命令後,隨即扔掉牽引繩,轉頭向柔然軍襲來。


    跑在後麵的柔然軍,好不容易勒住了馬,看看陷馬坑裏鬼叫鬼叫的人和馬,都一籌莫展,這麽深,他們又沒帶繩子,想救都救不了。


    這些沒掉下去的人中,沒有將領,將領們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都衝在前麵,所以,他們站在陷馬坑邊不知該如何時,又看到吐奚軍向他們襲來。


    失去將領的柔然軍,士氣大減,再加上沒有指揮,跟幫烏合之眾一樣,看吐奚軍氣勢逼人的襲來,意思意思的放了幾箭,便都跑了。


    現在焜昱國軍隊的將領們是徹底鬆了口氣,一個個壞笑的站在陷馬坑邊,擼起袖子,一通生化武器丟進去,接下來就是撿人、撿馬,收獲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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