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朝中,唯有三國時期的孫吳建立起了騎兵,不過,後來因為與北方戰事變少,俘獲戰馬的幾率降低,以及獲取渠道更多的被曹魏所控製,所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騎兵,在後期也逐漸衰退。


    地形、地理等因素,雖然能左右戰術,甚至是戰局,但,地理環境並非戰爭的決定因素,政治結構在戰爭中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這就是王猛勸苻堅千萬不可屠滅晉朝的原因,也是泫每次外擴都是趁人之危的原因。


    上麵講了,司馬昱臨終前,招桓溫來輔政,桓溫沒有接受,推薦了謝安來受遺詔,這是桓溫做的一件好事。


    身為一國的重要官員,謝安不像桓溫這樣不講理,隻為自己,隻往自己口袋裏撈東西。


    謝安性情閑雅溫和,處事公允明斷,不專權樹私,不居功自傲,在風流間談天下,在琴棋中戰四方,被稱“風流宰相”,曆史評價很高。與他共同輔政的王彪之,就是堅決擁立晉孝武帝司馬曜的人,也是剛正不阿之人。


    東晉有他們這樣的賢人主持大局,肯定要清明很多,加之朝廷除去了桓溫的勢力,也比之前穩定。


    反觀秦國,連年征戰民生疲憊,統治尚未穩,依然存在諸多問題。


    因為苻堅將諸胡遷入關中以便控製,又將氐族勢力置於國內要衝,以鞏固勢力,此法卻使京師空虛。而且他為人寬宏,亡國君臣皆授官位,但任其率領舊部,造成隱憂。


    這種時候並不適合去攻打東晉這樣一個強權,但苻堅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甚至連他的兒子苻冼、寵愛的妃子張夫人都反對,可他還是毅然征兵南下。


    結果,指揮的失誤和宗室之間因不信任出現的反叛,導致秦朝百萬雄師對陣晉朝的八萬軍隊大敗!也有說並不是百萬,而是五十萬,不管是百萬還是五十萬,對陣八萬,都占絕對優勢,可,輸了!


    這就造成了前秦空虛,叛逃來的慕容垂迴到燕國舊地建國,史稱後燕;滅了前燕後,苻堅將前燕的皇室以及諸多鮮卑族遷至中原,現前燕皇帝慕容暐的弟弟慕容泓趁機起兵,稱複興燕室,史稱西燕;降將姚萇在現耀縣之地自立,擒殺苻堅,後趁西燕內訌離開長安時,進駐長安,建立秦國,史稱後秦。


    在姚萇殺苻堅後,前秦已名存實亡,但它在河北、關中的殘餘勢力則延續了近十年之久。


    司馬光對其的評價是:“魏文侯問李克,吳為何亡,李克曰:‘因為數戰數勝。’文侯曰:‘數戰數勝是國之福也,為何因此而亡?’對曰:‘數戰則民眾疲憊,數勝則將領們驕傲,以驕傲的將領統禦疲勞的民眾,怎麽會有不亡的。’秦王苻堅與之相似。”極是!


    淝水之戰之前,苻堅派呂光去平定西域,秦國軍與晉朝打的你死我活時,呂光也在西域奮戰,不同的是,呂光勝了,但他準備迴朝時,聽到了南伐失敗,統一局麵再破,關中已成亂局,幹脆在西域大幹一通。


    前涼張天錫投奔東晉,其世子張大豫未能來及同往,投奔他處,被擁立占據陽塢,與呂光大戰,後張大豫兵敗被斬,呂光割據涼州,自稱大涼天王,之後得知苻堅被姚萇所殺,建國號大涼,史稱後涼,疆域與前涼略同。


    因為前秦的滅亡,當然又引起一連串連鎖反應:各個政權再次蜂起!除了前麵說的後秦、後燕、西燕、後涼外,還建立了西秦。在涼州,因為呂光去世,引起皇位之爭,涼州分裂成了後涼、北涼、南涼。


    今天這個政權出現了,明天那個政權被滅了,甯焽他們也想趁機再奪下些領地,泫得知此事後,給樂正元和汪濞等將領,留下個字條便奔迴京城,到京城都沒顧上休息,把甯焽從被窩裏給敲了出來。


    甯焽出來看泫風塵仆仆,以為出了什麽事,嚇了一跳:


    “卓將軍,五丈原出問題了嗎?!”


    泫正抱著水壺狂喝水,說了聲沒事,又繼續喝水。


    既然沒事,甯焽便坐一旁等著,等她喝足了水,才又問:


    “那卓將軍這麽火急火燎的跑迴來,是出什麽事了?”


    泫抹抹嘴,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阻止你們繼續擴張。”


    甯焽一愣:


    “現在局勢混亂,正好是我們誇張的好機會。”


    泫眯起眼睛說:


    “我不信滿朝文武沒有人跟皇上提起民族問題。”


    如果真沒人提,泫是真的要提刀殺人了!


    甯焽一聽泫叫他皇上,心裏別扭了下,想了想揮退旁人,搬把椅子跟泫坐到一起,抱著她的手臂說:


    “哎呀,皇嬸,什麽皇上不皇上的,那是在別人麵前,我還是你弟哈。”


    泫翻翻白眼:


    這一對叔侄是怎麽了,全部換芯了?


    想把胳膊抽出來,甯焽反倒枕在她肩上:


    “哎呀,皇嬸,在你麵前我不是皇上,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的腦殘粉!”


    現在泫後悔不該給甯焽說粉。


    胳膊抽不出來,也推不開,要不是有椅子扶手擋著,恐怕甯焽都能拱她懷裏來,無奈的歎口氣:


    “你就不怕被別人看到?”


    “怕啊,所以才讓旁人都退出,連郝公公都退出去了。”


    說完抬頭衝泫嘿嘿傻笑。


    泫又看到那個十幾歲的少年,揪揪他的臉:


    “哪有你這樣的皇上啊。”


    甯焽繼續枕著她的肩:


    “皇嬸認為我們不該出擊嗎?”


    泫捋了捋甯焽的頭發說:


    “焽,焜昱國內的民族,比秦朝國內的更多,雖然暫時沒有對立,但,焽,你能保證咱們前麵打仗,後麵他們不會搗亂嗎?”


    甯焽在泫肩窩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


    “可是咱們國內的都是流民,沒什麽可擔心的。”


    當年接納流民時,是不論什麽民族,都接納,但是,僅僅接納流民,絕不接納整個部落叛逃或流落過來的,甯晟他們也得提防不能出現西晉的局麵。


    泫感到有些困倦,枕著甯焽的額頭說:


    “遊牧民族從小便學騎射,即使是流民,他們也都會騎馬彎弓,若他們中出現個領頭的,在我們中間開花,再與被我們攻擊的政權前後夾擊,焽,結果是什麽不用我說。”


    打了個哈欠繼續說:


    “而且現在各地混亂,我們焜昱國並不是個大國、強國,周邊政權都虎視眈眈,我們不可妄動,動一發而牽全身,我們並沒有太多的兵力去應付那樣的局麵。千萬不敢頭腦發熱,做什麽一定要從自己的實際情況出發,隨波逐流有時並非好事。”


    甯焽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皇嬸說的對,我們沒有兵力去應付。”


    泫聽他似有放棄擴張的打算,睡意更濃了:


    “焽要多聽聽各方的意見,千萬不能一意孤行,你要對焜昱國負責,不可在焜昱國上演淝水之戰。”


    甯焽點點頭,又往泫懷裏拱了拱,聞著她身上的氣息:


    “皇嬸,我想你了。”


    泫抬手摸摸他的臉,已經沒了初見時的嬰兒肥:


    “我也想你了。”


    甯焽覺得賴在泫身邊很溫暖,這種溫暖不同於甯晟、甯焽給的,也不同於蔣妧給的,是那種不論遇到什麽困難、什麽困擾,都能賴進這片溫暖裏撒嬌,變成一個孩子。


    泫的手從甯焽臉頰滑落,甯焽小心的直起身,看到泫已睡著,仔細的看著泫的臉。


    五丈原雖然比京城的氣候要好一些,可是作為亂世中的邊關將領,不可能養尊處優,有一堆事要去操心,而且不可避免的要風吹日曬,就算黑灰能保護皮膚不曬黑,可卻無法保護它不變粗糲,盡管泫長了張娃娃臉,可依然經不住歲月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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