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前,泫掃了眼滕珒,滕珒一路上很安靜,似乎是真的來遊玩,如果能這樣更好,也希望是這樣,隻是到了姑臧,泫也不得不多防備她一下。


    第二天,遞交了國書和通關文牒,然後泫、江毋、茹元等幾個主要的人,在大涼國官員的帶領下遊覽姑臧,第三天帶他們去吃美食,第四天又是帶他們去遊玩,這就讓他們不得不起疑了,總是跟他們這麽打哈哈、兜圈子是何意?


    聚在屋子裏悄聲討論,茹元說:


    “會不會他們有什麽想法?”


    汪濞看著眾人:


    “不會想與趙國夾擊我們吧。”


    江毋說:


    “如果是這樣,那不是更應該向我們示好麻痹我們嗎?”


    泫試探道:


    “要不我們去打聽打聽情況?”


    茹元搖搖頭:


    “國書是遞交上去,可是沒迴音啊,我們現在還不能與大涼國官員接觸。”


    這可犯難了,眾人一籌莫展。


    突然江毋和汪濞同時啊了聲看向泫,泫不解的看著兩人。


    江毋拎起泫向外推:


    “洗臉去,換衣服去,打聽消息去!”


    然後把她扔出屋子。


    泫趔趔趄趄的出了屋,還沒站穩已聽到身後關門的聲音:


    怎麽有種被嫌棄的感覺呢,唉唉。


    收拾好,從個比較偏的窗戶跳出去,走正門怕被人監視。


    到了街上卻不知道該找誰去,對這裏兩眼一抹黑,思前想後奔去了花柳街,這裏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一個都不少,找了個看上去不錯的妓院鑽了進去。


    坐在大廳裏,點了些酒菜,找了個婉約些的女人來陪,泫可受不了那些往人身上貼的女人,她可是直女!嗯嗯!


    守到三更天,也沒聽到什麽有用的,昏昏沉沉的迴了下榻處,倒床上便睡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官員們又來帶他們溜達,泫懶的去應付,賴在被窩裏不起來,江毋他們來叫,她以自己現在身兼打聽情況的重任,需要休息好去套情況為由,堅決不出被窩去與那些官員虛與委蛇,他們無奈,隻好說卓爺身體不適搪塞了過去。


    泫睡夠了才爬起來,江毋他們還沒有迴來,女眷們有些在士兵的陪同下出去轉街,看到包子臉姑娘從不遠處跑過,抬腳去了林嫿的房間。


    包子臉姑娘一看是泫,立刻捂著臉躲的遠遠的,那可愛的樣子,惹的泫更想去欺負她。


    來這裏也沒什麽事,就是問問林嫿吃住習慣不,有什麽要求就說,她會盡力滿足,閑聊了一會,泫出來收拾好,繼續出去打聽消息。


    白天妓院還沒開門,泫想了想跑去酒館,一直呆到月上枝頭依然沒什麽消息,喝了這麽長時間,也有點上頭,暈暈沉沉的出來本想迴去,但想來想還是去了妓院。


    這次換一家,進去依然坐在大廳了,點些酒菜,找個婉約的女人來陪。


    坐到快子時時,有點坐不住了,喝大半天的酒,就算酒量再好也該撲了,抬頭想走,見門口出出進進的人,又忍住了:


    再坐一會,再坐一會就有收獲了。


    叫了份醒酒湯,繼續坐著。


    坐到大概醜時,因為沒再喝酒,清醒了不少,醉眼朦朧的看著台子上那些穿著單薄的女人跳舞。


    突然不知從哪裏飄過來一句:


    “聽說那個黑臉卓爺病倒了。”


    “可不是,傳的玄乎其玄也不過如此,居然還能病倒。”


    這個人嘖嘖嘴。


    又一個人低聲插話道:


    “皇上到現在都沒把國書給他們呢,一群人就給困到這裏了,焜昱國再牛,到大涼國也得縮著!”


    幾人哈哈大笑,泫一直立著耳朵聽。


    笑了幾聲後,嘖嘴的那人說道:


    “皇上現在都很少見賓客,更何況還是焜昱國的使團,皇上更沒心思見了。”


    泫腦子一亮。


    其實大涼作為一個國家的話,該有的都有了,但皇帝對外的稱唿一直是“涼王”,表麵上也始終對東晉表忠誠﹐或許是因為西晉滅亡後,從西晉逃亡過來的流民很多,在民眾心中,“晉”依然是正統,所以才藉以維係人心吧,其私下由於懾於成漢、石趙軍事力量的強大,也向其稱臣,向他們納貢。


    張重華很少見賓客,但並不是不見,鑒於大涼國現在與周邊國家的關係,不見焜昱國使節這個態度便耐人尋味了。


    又坐了會,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泫決定迴去,跌跌絆絆的從窗戶爬進去,深一腳淺一腳的摸迴自己屋子,衣服都顧不上脫便爬到了床上。


    第二天沒有人來打擾泫,踏踏實實的睡到下午才醒來,腦袋還是沉沉的,要了些吃的再迴房時,看到江毋、茹元、汪濞都在。


    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往裏走:


    “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茹元指指桌上的兩個文件,泫一看是國書和通關文牒冷哼一聲,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汪濞有些氣憤的說:


    “這是在趕我們走啊。”


    江毋倒是很平靜的說:


    “人家已經算是客氣了。”


    汪濞還是氣唿唿的說:


    “我們可是焜昱國的使節,就這麽把我們打發了?”


    江毋把條凳拉到牆邊,靠牆而坐,把長腿放在條凳上,悠哉的說:


    “焜昱國又怎麽樣?他們都沒夾眼縫裏。”


    泫放下杯子,緩緩的說:


    “果然還隻是個小國啊。”


    茹元與江毋、汪濞對視了下,問泫:


    “情況打聽的如何?”


    “嗯,”把杯子裏的水喝幹,托著頭懶懶的說“張重華連破強敵,自以為很牛很厲害,於是荒怠政事,很少接見賓客,我想我們就在他不見的那一堆賓客裏。”


    江毋起身展展衣服:


    “既然如此,人家都趕我們了,那就走吧,省的留這裏礙眼。”


    一行人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泫被叫到了林嫿的屋子裏,林嫿焦急的問道:


    “怎麽就這麽走了?”


    泫長歎口氣,雙臂抱於胸前靠在牆上:


    “我們一個小國,他們都沒把我們看眼裏,沒給我們上眼藥已經算給麵子了。”


    林嫿近五十年的時間都是在焜昱國,她是看著焜昱國一點一點強大起來,為自己的國家感到自豪,所以聽到泫這句話很是不滿:


    “怎麽就看不到眼裏了?我們好歹也是個強國!”


    泫差點沒給笑噴,強壓下笑意:


    “皇嫂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對於焜昱國來說,我們是比以前強大了不少,可與周邊國家比起來,依然是個小國,因為有經濟的牽扯以及咱們武器的強大,讓他們多少有些顧忌,但,還沒有到畏懼我們的程度,”蘸著水在桌子上畫著焜昱國周邊的地圖“咱們周邊分別是代國、趙國、大涼國以及柔然,皇嫂你看,我們焜昱國有多小。”


    林嫿驚愕的看著桌上的地圖,顫抖的手指指著中間那塊如方便麵般,彎彎曲曲的狹長地帶:


    “這這這這是我們焜昱國?!”


    “對,所以,我們是在強大,可與周邊這些怪獸相比,焜昱國仍小的跟螻蟻一般。”


    林嫿無力的坐在凳子上,喃喃的說道:


    “晟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他怎麽還敢如此放縱。”


    泫憂心的看著窗外:


    “跟張重華一樣,驕傲了吧。”


    再次上路後,林嫿留意著路程,在焜昱國都可以從京城到舊昊國京城打個來迴的時間,在大涼國也才是從姑臧走到下一個大城,心裏不由的沉了沉,想起之前聽來的那些出使趙國的遭遇,對甯晟又生出恨鐵不成鋼的煩躁。


    對於上次出使的人來說,這樣的蔑視已經很友好,心裏多少是會有些不舒服,但總比在趙國好的太多,所以,他們都心大的照樣說說笑笑。


    在夏季時進入了柔然。


    此時的柔然,已經分為東西兩部分,地粟袁長子鬱久閭匹候跋繼位占有東部,西部由次子鬱久閭縕紇提統領,與焜昱國相鄰的是西部柔然。


    這邊都是部族,沒有城牆,人們看起來要自由很多,即使是女人,也可以與男人一樣彎弓射箭,又引起眾女眷的興趣。


    柔然並沒有人來接待他們,這在泫他們的意料內,畢竟柔然是部族聯盟形式,王哪能指揮的動部族長啊,不過也有好處,至少他們是自由的,但,進入部族就不是在路上碰到胡人那麽友好了,盡管他們示好,盡管也有些胡人確實想靠近他們,想與他們交談,好奇他們的很多東西,但,懾於部族長的命令,終究是沒什麽人來,除了官員。


    可在草原上,廣袤無垠的草原仿佛能包容所有人的各種壞情緒,他們的興致比在大涼國還高,經常露宿荒野,自娛自樂,快到樂不思蜀的程度了。


    一路歡聲笑語的到了王帳,見到了鬱久閭縕紇提,但,柔然與中原文化相距太遠,他們看漢族,就好像漢族看他們一樣,有著防備和不信任,盡管緼紇提按規矩見了他們,但談到合作卻是相當抵觸,甚至是反感,他們費盡唇舌、想盡辦法,即使抬出甯晟鮮卑族的血統,都未能改變緼紇提對漢族的偏見。


    眾人無奈,打算迴焜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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