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昤還是一頭霧水:


    “這跟你引士族犯錯有何關係?”


    泫討好的倒了杯茶水,放到甯昤麵前,甯昤看泫這個舉動,已知泫接下來說的,恐怕會讓他不適。


    倒好茶水,泫坐到了甯昤對麵:


    “那個,現在士族對哥哥逐步收迴他們手中的權利漸生不滿,隻是因為種種原因,現在還不是他們反的時候,但,這種不確定因素的存在,在現在這種動蕩的局麵裏,並不適宜,還是得盡早擺平的好,”停下來看甯昤的反應,甯昤似在認真聽一般,呷了口茶,但沒有說話,泫暗自咽咽口水“所以,要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亂。”


    甯昤聽了半天,還是沒聽到重點,耐著性子嗯了聲。


    泫想了想,往後挪了挪,看看通往門外的路,繼續說:


    “知道晉武帝滅吳時,士族與寒門間的矛盾嗎?我現在以寒門子弟的身份去攻打撥列部,給士族們亂的理由,然後哥哥再趁機壓製他們,收迴他們手中的權利。”


    甯昤終於聽到想聽的了,計劃不錯,可為什麽是泫去執行:


    這個女人,給她一點自由,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陰鷙的看著她,一臉冰冷的笑意:


    “不錯啊,居然想領兵打仗了,還打算幹什麽?”


    泫又往後挪了挪:


    “我不打仗,就是做個攻打撥列部的樣子,所以要你迴去幫著哥哥給他們演戲。”


    其他帳篷裏的人突聽外麵一陣吵雜,以為又有什麽人來襲,紛紛跑出帳篷,卻聽是從甯昤的帳篷裏傳出的:


    “你跑!還想跑!以為挪到門口我就抓不住你了嗎?”


    “我說的是好的。”


    “是挺好,你去幹嘛?”


    隨即傳來泫的一聲慘叫:


    “甯昤!你除了打我屁板還會幹什麽?!”接著又是一聲慘叫“甯昤!你再敢打我一下,迴去跪棒槌!”


    可是揍人的聲音並沒有停。


    接著傳出泫帶著哭腔的聲音:


    “昤,我錯了,您消消氣,好疼,別打了。”


    外麵眾人先是一愣一愣的,接著便都憋著笑。


    甯姌捂著嘴,盡量不讓笑聲傳出來:


    “皇叔和皇嬸還真是有意思。”


    明安烏勒吉看著她笑彎的眼眉,一把將她抱起返身向帳篷走去:


    “聽他們多沒意思,我們也去活動活動。”


    甯姌紅著臉看看周圍一些被吸引過來的目光,縮在明安烏勒吉懷裏不敢抬頭。


    雖然甯昤不願意泫去執行這麽危險的行動,但,目前跟出來的,隻有泫的身份是不公開的,可以隨意捏造,而且這件事,打撥列部隻是個噱頭,挑起國內士族鬧事才是正事,所以,甯昤和江毋必須迴去幫助甯晟,氣的甯昤恨不得把泫瞪兩個窟窿出來,嚇的泫躲的遠遠的,衝他傻笑。


    江毋聽了甯昤的計劃,當即反對:


    “奕王怎麽能放心自己的女人在外打仗?我不同意!”


    甯昤狠狠的瞪了眼泫。


    泫苦笑的安慰江毋:


    “不是奕王的主意,是我的。”


    江毋吃驚的看著她,繼而轉為憤怒:


    “茹元讓你別幹魯莽之事,你這是一件接著一件的幹!”


    江毋終於知道那晚甯昤為什麽揍她屁板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怎麽訓都行,盡管江毋與泫關係不錯,可當著他的麵訓泫,甯昤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輕咳了聲,江毋看了眼甯昤,又瞪了泫一眼,怏怏的壓下氣憤。


    甯昤接著說:


    “現在這裏三人,隻有泫的身份是不公開的,而且這次,壓製士族可能引起的動蕩是關鍵,你我必須迴去,這件事又不能交給旁人,隻有泫可以勝任。”


    江毋又不滿的看了眼泫,沒再說話。


    最後便這麽無可奈何的決定泫留下,捏造的身份是甯昤的屬下——卓將軍,甲子他們三人還是留下給泫做護衛,一萬的人馬留下了八千精銳,這八千人,有原來的,也有後來招兵的,還有一些剛被提拔的有才能的人,幹勁滿滿。


    泫見他們時候,已換了武將的衣服,器宇軒昂的坐在甯昤身旁,甯昤介紹完她,很豪邁的一拱手,但張口卻是: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正喝水的江毋差點把水給噴了,看下麵的人驚訝,忙打圓場:


    “卓將軍為人隨和,但你們不要被他那張看似好欺負的臉給騙了,你們誰要敢給他使絆子、不聽指揮,本將會替你們去廟裏燒柱保平安的香。”


    眾將士哈哈一笑。


    甯昤也很不滿的看了泫一眼,第一麵要立威的,怎麽就這麽和善的來了句呢?這還能放心走嗎?


    甯昤帶著泫去見明安烏勒吉,明安烏勒吉看泫的扮相不解的看著兩人,在他旁邊的阿日斯蘭卻大笑,正要張口說話,明安烏勒吉在他腰上下死勁擰了一把,擰的他立刻鬼嚎鬼嚎的,明安烏勒吉看了他一眼說:


    “姮兒剛才找你呢,你去看看吧。”


    在吐奚部,除了明安烏勒吉和甯姌外,就屬阿日斯蘭最疼愛姮兒,簡直是幹女兒奴,一聽姮兒找他,也忘記要說什麽,一陣風的便跑了。


    泫上前一步拱手道:


    “吐奚王,我是奕王的下屬,姓卓。”


    明安烏勒吉看了甯昤一眼,行了草原民族的禮:


    “卓將軍。”


    進了帳篷,退下旁人,明安烏勒吉才壓著聲音問道:


    “怎麽迴事?”


    甯昤沒給他細說,隻說準備攻打撥列部,但是由泫統領,他和江毋得迴去。


    明安烏勒吉眼珠差點瞪下來,女人統兵打仗?!怎麽聽起來像天方夜譚呢!但他也不好說什麽,問需不需要吐奚部的協助,甯昤說不用,然後談了下借這裏暫駐的事情,甯昤和泫便走了,留明安烏勒吉一人嘀咕去吧。


    一切安排妥當,甯昤他們便走了。


    泫轉身一看,眾將士自覺解散,繃著的那根弦鬆了,對她愛答不理,不往眼裏看,泫冷笑了聲,懶散的說:


    “怎麽,奕王前腳走,你們後腳就散了,原來你們的軍紀是做給奕王看的啊。”


    一個將領很不服氣的說:


    “哼,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看你這樣子,就是靠拍馬屁才爬上這個位置的吧?!”


    明安烏勒吉他們還都沒離開,緊張的看著麵前這一幕,甯姌看著明安烏勒吉,想讓他去幫忙,但明安烏勒吉輕拍她的後背,示意靜觀。


    泫挑起嘴角,邪邪的笑著向他走去:


    “拍馬屁?告訴你,爺從來都不稀罕拍馬屁,因為爺不需要!”


    話音剛落,泫一拳揮出,正中其麵部,當即倒下暈了過去,別說別人,明安烏勒吉都愣住了,就算泫練過,也不可能與身經百戰的武將相比,而且泫看上去比那個武將瘦小,怎麽能一拳就把對方放倒了呢,最最最關鍵的泫是個女人啊!


    明安烏勒吉感覺腦子都有些不夠用,剛才發生了什麽!


    其實泫是用了技巧,打中關鍵的地方,所以,一拳便把對方打暈,這下別的將士都不敢再嗆聲,想起江毋說若與卓將軍對著幹,隻能自求多福,看來不是吹的。


    泫嫌棄的看著到地的將領:


    “拉邊去!礙事!”點到的兩個兵士出來把那將領拉到一邊,泫站著標準的軍姿,聲音洪亮的說“集合!報數!”


    一通數報完,少了百多個人,泫的雙眼露出兇光,聲音不大,但卻感到一股冷氣:


    “人呢?找來!”


    很快這些人全被找來,正要入列,泫卻厲聲喝道:


    “出列!”


    百多個人不願意,但其他兵將給他們示意乖乖出去,百多個人不明所以,出列後站好,泫冷著聲音說:


    “擅自離隊,俯臥撐200個!”


    有些人不滿的絮絮叨叨,泫根本不和他們囉嗦,直接喊道:


    “300個!”


    這時有人看到一旁還暈著沒醒來的將領,給那些還準備絮叨的人示意,這百多個人用眼神詢問其他人,在確定後,乖乖去做俯臥撐。


    泫又板著臉說:


    “去披掛!”


    眾人散去迴帳篷穿戰甲,泫也去穿。


    站一旁的甯姌悄聲問明安烏勒吉:


    “你確定這是皇嬸?”


    明安烏勒吉撓撓頭,他也有點懵圈。


    眾人穿好戰甲出來時,泫已經等在外麵,眾人趕緊站好,被打暈的將領已經醒過來,也穿了盔甲乖乖站在隊列裏。


    泫依然很嚴肅的說:


    “各將領出列!”幾個將領出來後,泫說“帶隊跑操!從明天開始,早晚都要跑操,不得有誤!”


    幾個將領高聲應道:


    “是!”


    然後帶著自己隊跑了出去,泫跟著他們也跑走了。


    此後幾天,他們都是早晚跑操,中間進行訓練,為了不給牧民們添麻煩,泫都帶隊到遠離居住區的地方訓練,這樣做,一個是為了立威,再個也是為了調整他們的狀態。


    甯昤他們還沒有現代軍隊的概念,打完仗迴來,兵將們也放了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晚上湊一起賭博、喝酒,整個隊伍烏煙瘴氣,泫對甯昤說了幾次,可甯昤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泫也不說了,所以,甯昤前腳走,後腳泫便開始調整他們的狀態,若這樣再懶散下去,也別去撥列部了,直接迴焜昱國吧。


    還有一個目的嘛,就是做給吐奚部看的。


    過了幾天,明安烏勒吉收到了甯晟的信,說鬱都甄部舊地交由吐奚部,明安烏勒吉覺得天上掉了餡餅,這次甯晟沒找他麻煩都燒高香了,居然還把鬱都甄部的地方交由他管理,高興的一把抱起甯姌轉了好幾圈,然後衝出去找泫。


    對於這個提議,甯晟當然不答應,江毋也不同意,把鬱都甄部並給吐奚部,那麽吐奚部的地盤都與焜昱國差不多了,萬一再養個撥列部這樣的白眼狼出來,焜昱國都得哭死。


    但甯昤學著泫的樣子說:


    “反?爺借給他們100個膽子!他們從心裏都在畏懼我們,還反呢,顛顛的跟咱們跑都來不及!”


    甯晟和江毋瞪著眼睛相互看看,又看著甯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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