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天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擁著她,眸光微凝,陷入了綿長的迴憶當中。


    “那個時候,你不到五歲,經常在你們家的小院子裏曬太陽,唱著一些難聽的兒歌。


    有時候,你還喜歡自言自語,說一些讓人笑掉大牙的話。”


    林浩天說著說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沁出一抹笑意,陰陽怪調的學了起來,“太陽,太陽,你真的好溫暖,你長什麽樣啊,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小鳥,小鳥,你別走,多陪我一會好不好,我可以唱歌你聽……”


    梁曉悠羞的麵紅耳赤,她撇了撇嘴,嬌嗔的打斷他,“林浩天,你學的難聽死了。”


    隨即,她眸帶審視的睨向他,“為什麽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我卻對你絲毫沒有印象?!”


    林浩天墨眸閃了閃,嘴角含笑的繼續說起迴憶裏的美好時光,“那個時候,我有點自閉,不愛與人交流,但我家就在你的隔壁,每天聽著你念叨,漸漸的,我便喜歡上了你的念叨,有時候還忍不住偷偷的爬牆偷看你。”


    梁曉悠嘟嘴,心裏有些得意揚揚,“那你怎麽不找我聊天?”


    想到以往的自己,林浩天蹙了蹙眉,“那時候我除了我媽,沒有與其他人交流過,所以不敢。”他挑了挑眉,眸底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眸光曖昧的睨著她,“你說,要是那個時候你認識了我,現在我們是不是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原來,他真的早就認識她!


    那個時候她要是真的認識了他,他們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


    梁曉悠腦子裏突然就冒出這種想法。


    反應過來之後,她羞的小臉通紅。


    她有那麽想嫁給他嗎?


    梁曉悠撇了撇嘴,嗔他一眼,“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林浩天再次捏了捏她的鼻子,淡然一笑,寵溺道:“你不生難道還想讓我找別人生去?”


    “你去找,你現在就去找。”梁曉悠一把打掉他的大手,撇了他一眼,心裏莫名的惱怒。


    現在都敢跟她說這樣的話!


    林浩天擁緊她,情深似海的睨著她,那抹深情,強烈的梁曉悠小心髒一顫一顫的,“開玩笑,我等了這麽多年,不就是想跟你生嗎?”


    二十多年!就為等她?!


    得知被人等那麽多年,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為自己的魅力得意揚揚一下。


    何況,正陷入愛河的梁曉悠,隻是她沒有等待過,一時也體會不到等待的心情,直到後來,她自己經曆過了,才認知道林浩天對於她的真心,才後悔,因為自己的無知,他們錯過了那麽多享受快樂甜蜜的時光。


    她仰頭,水眸凜著一抹探究睨著他。


    他明明是大集團大公司的繼承人,怎麽可能住鄉下?


    明明能說會道,聰明到不行,怎麽可能會自閉?


    他的實力強大她深有體會,要是真的想找她,還用等二十多年?!


    想到這些,梁曉悠一時的雀躍沉了下去,心裏有些惱怒,說不清是惱怒他在說謊,還是惱怒自己受不了甜言蜜語的誘惑。


    她清麗的小臉隨著心情的轉變沉了幾分,話語帶著審問的味道道:“林浩天,你是不是騙我的?!後來我眼睛好了,怎麽沒有看到你?”


    她記得,她眼睛被爺爺讚助治好後,隔壁就一直空著沒人,她還問過奶奶隔壁怎麽沒人,奶奶都開始有人住,但沒見過住裏麵的人,可能是搬走了。


    如果他真的住她隔壁,為什麽會那麽巧,她眼睛好了他就搬走了?!


    林浩天情深似海的眸底瞬間閃過一絲痛楚,他閃了閃眸子,掩蓋掉想到過往時的心痛。


    在這樣的夜晚,他不想讓她跟他一起沉重,隻想讓她做最開心的人。


    他伸出一隻手,把她仰起的小腦袋按迴他的胸膛,擁緊她,微斂墨眸,抬頭看望星空。


    擁著她,仿佛是對自己最大的安慰,過往的記憶,一下子全湧了出來。


    但他隻撿了簡單的幾句,壓抑著心底的憂傷,故作輕鬆的解答她的疑惑,“那個時候,媽媽剛好病重要去世,給林家人寫了信,爺爺得知到我是林家血脈,把我們接走了。”


    林浩天露出一抹苦笑,不敢告訴她心底的憂傷,隻是靜睨著星空,在心裏自語:我以為,有了錢媽媽的病就會好,可惜,媽媽還是離開。


    他的心裏惆悵難忍,幽深的墨眸染上絲絲猩紅,紅了眼眶。


    誰說隻有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這麽多年,他何曾不是一直思念著他的媽媽,思念那個就算再難都把他帶在身邊,不嫌棄不拋棄他的媽媽。


    隻是,他是男人,把所有的思念,都壓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一斷觸及,便會摧毀他隱忍的堅強。


    聽到他提到媽媽,梁曉悠突然也傷感起來,她也想起了她的媽媽,她跟他一樣,仰望著星空,卻絲毫不知此時他們是一樣的心境。


    她沒有感受到林浩天的悲傷,隻是自己心裏漾起了悲傷,她粉嫩的唇瓣輕輕蠕動,似喃喃自語,“你還有媽媽,可惜,我連我爸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她突然就羨慕起林浩天來。


    她不知道林浩天的媽媽不在了,所以她無心的一句話,讓林浩天的眸光瞬間又添了幾分惆悵。


    林浩天早就知道她沒爸沒媽。


    但從她嘴裏說出來,那話語裏掩藏不住的渴望和淒涼他感同身受般,讓他越發的心疼起她來,他緊緊的摟著她,恨不得讓自己的心跟她的心貼在一起。


    他眸光幽凝著遠方,似承諾般,“曉悠,你別難過,以後,我來疼你。”


    “我來疼你”,幾個字,讓梁曉悠的心尖瞬間升溫,急速融化,鼻子陡的泛酸。


    她開始相信,相信他真的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她,此刻她什麽也不想再說,緊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身體的溫度,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


    踏實,幸福,夾雜著感動在體內蔓延開來。


    她水眸漾起了水霧,那是一種幸福的釋放,她對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處,哽咽出一個“好”字。


    這一個“好”字,是她發自肺腑的真心,也是對他的肯定。


    她相信他,會疼她,會給她幸福。


    林浩天感覺到她的信任,心裏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仿佛有了她,他就擁有了全世界。


    皎潔月光下,繁星閃爍中,微風徐徐時,他們心靈相吸,彼此慰籍,在心裏種下了他們希望的種子。


    他為什麽等了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她?


    沉浸在愛情裏的梁曉悠早已經忘記了這事。


    此時此刻,她絲毫不知道,後來的日子裏,會因為這一時的疏忽,感情走了多少冤枉路。


    兩人似是都舍不得離開,相擁靜默的欣賞著夜景,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一片難得的綿綿情意。


    林浩天終於騰出一隻手拿起了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他蹙了蹙眉頭,直接掐斷了。


    梁曉悠抬頭疑惑迴望他時,他正把手機往兜裏放,“怎麽不接?”


    梁曉悠才問起,電話又響了起來,林浩天忍不住再次蹙了蹙眉,他拿起手機再次掛斷的瞬間,來電顯示上許靜兩字閃進了梁曉悠的眼簾,她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心裏劃過一絲不爽,有種醋壇子打開了的感覺。


    他掛了電話的一個舉動,讓梁曉悠認為他心裏有鬼。


    再迴想起他生日宴上的一幕,她水眸微眯,眸光帶著一絲探究犀利的睨向林浩天,終是忍不住的吃醋質疑了,“林浩天,幹麽不接她的電話?!”


    林浩天麵不改色的把手機關機後裝進了兜裏,他幽深的墨眸綴進一絲寵溺的笑意,白皙的手指撥開擋住她小臉的秀發,盡顯溫柔。


    見她醋壇子打翻的模樣,他嘴角忍不住邪肆上揚,心裏的惆悵一掃而光,有了開玩笑的雅興,“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酸味。”


    梁曉悠小臉泛起紅暈,沒好氣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酸你個頭,你別想敷衍過去,趕緊從實招來。”


    林浩天輕挑眉,嘴角揚了揚,一臉無辜的道:“招什麽?”


    靠,裝!


    梁曉悠橫他一眼,直接挑明,讓他裝不下去,“你跟許靜是什麽關係?!”


    梁曉悠逼問林浩天的時候,打不通他電話的許靜靜柔的麵容上閃現了一抹獰猙的笑意。


    她咬了咬唇,又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電話,電話在響了幾聲後就接通了,傳來了女人清脆幹練又精神的聲音,“小靜,貌似你那裏是深夜了吧,怎麽還沒睡覺?”


    明明悅耳動聽的聲音,許靜好看的柳眉卻蹙了起來,嘴角撇了撇後,平靜的話語裏盡顯失落,“表姐,你什麽時候迴來?你再不迴來,我也幫不了你了。”


    電話裏瞬間傳來女人緊張的聲音,“小靜,發生什麽事了?!”


    相比較女人的緊張,她卻不急不慢,不慌不忙的說道:“上次,浩天生日,我不是偷偷跟著他,聽到了他要向女人告白的消息嗎?”


    她頓了頓,話筒裏僅僅是一瞬的靜默,女人似乎就有些著急了,“這個,你上次不是告訴過我嘛,而且你還灌醉了那女的,讓他沒有告白的機會。”


    感覺到女人的急切,許靜靜眸中劃過一絲不明深意的笑,眉宇間隴上了一絲陰霾,平靜的話語裏夾雜著淡淡的憂傷,“那次,我是阻止了他,可是今晚,他好像告白了。”


    “什麽叫好像?!小靜!你怎麽沒有阻止?!我不是囑咐過你,讓你務必要看好他嗎?!”


    女人斥責的話語夾雜著一絲怒意,即使隔著話筒,都能讓人有如同在眼前斥責的意境。


    許靜臉色瞬間就不好看起來,她咬了咬唇,粉嫩的唇瓣瞬間染上絲絲猩紅,唇齒間瞬間多了抹血腥的辛鹹。


    她似乎沒感覺到疼痛,靜眸微斂,凜著一絲戾氣,凝在不知名的點,眸底閃著一抹狠戾。


    良久,直到對方著急的喊著“小靜,小靜~”她緊了緊早已握成拳的手,故作平靜的開口,如同玩笑的語氣,“表姐,我要是能看好他,那麽他肯定是我的男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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