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封遲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個社會上,肯定不止是我和你在偽裝覺醒人格,多的是聰明人幹這種事情,不是什麽聰明事,但求隨波逐流,不突兀於社會罷了!”


    這邊,鹿知白和封遲讓也在討論這個問題。


    鹿知白點頭,他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但依舊是克製住了自己,沒有讓理智崩斷,醜態畢露。


    “鹿哥,你知道,為什麽上麵不管嗎?”封遲讓聲音小了點,鹿知白極力讓聲音如常,但還是忍不住帶著顫抖和沙啞,他吐出兩個字:“破而後立。”


    四個字,讓封遲讓這些天查的資料融合一起,有了突破口,好像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突然閃過,眸中奇異之色浮現。


    鹿知白去陽台接了個電話一直沒迴來,封遲讓等著問他吃什麽,等急了,去陽台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驚的他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


    鹿知白額頭青筋暴起,本就如同冰雪的肌膚一點異色上去都清晰極了,而現在,整個人像是要隨時昏迷過去。


    “我滴個乖乖!你接的閻王爺的電話吧!”封遲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走過去,把鹿知白手中的刀子抽出來。


    晚了一步,已經染血了。


    刀刃上血液滑過,還帶著溫熱,那是剛剛經過他皮膚,流淌在血管裏的鮮紅。


    鹿知白狀態非常不好,至少封薑理解中,確實如此……


    一分鍾之前封薑接到來自鹿知白的電話,旁邊是笑的蕩漾的鈺琉,半分鍾之前封薑捂著老腰跑出宿舍樓,身後跟著幫她拿外套的鈺琉和戚珞。


    和所有學校一樣,男生進女生宿舍難如登天,女生進男生宿舍……後果自負……簡單來說,隨便進。


    一步三蹬樓梯,封薑終於在腰徹底報廢之前打開了封遲讓報出的宿舍號的門。


    開門的是穿著休閑服桃花眼栗色頭發的美少年,精致的五官猶如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此時少年情緒有些不太穩定,見到封薑後讓開位置卻沒有說出話來。


    封薑頓了頓,目光掃過帶血的匕首。


    身後氣喘籲籲跑來的鈺琉還沒喘勻,就尖叫起來,嚇得封遲讓一把把後麵的戚珞拽進來順手彭的一聲關上了宿舍門。


    戚珞撞到鈺琉身上,看她巋然不動,順著目光看過去,帶血的匕首……


    撲通撲通的,心髒驟然跳快了。


    反觀封薑,反而鎮定了下來。


    看著封薑失神模樣,封遲讓想給自己一巴掌,媽的裝宅男人格裝久了還真成癮了!看到活生生的女孩兒站在麵前就不會說話了!


    鈺琉想好一切安慰封薑的措辭,卻覺得每個都那麽傷人……鹿知白死了,她一個與之沒有交集,不是小迷妹的人都如此心痛,何況是薑薑這個無名但是有實的女朋友了!


    卻不想,在她悲痛目光中,封薑默默轉身走到封遲讓麵前,一個暴栗砸在他頭上。


    封遲讓:“……”


    他是誰?


    他在哪兒?


    他被誰揍了?


    “謊報軍情,小心我揍你一頓!”封薑頓了頓,“人還活生生的,非要說的那麽嚴重!”


    戚珞和鈺琉現在一看,確實,血液流淌在白地板上對比明顯觸目驚心,但是人就躺在邊上並沒有涼,心口起伏那麽大,像是在夢中被她們的沙雕表現氣到了。


    封薑滿意看著鈺琉對她投來的崇拜目光,安心享受著。


    係統對此十分鄙視,都說了位麵男主死亡或者將近死亡之前,他會有提示,還這麽匆匆忙忙慌慌張張趕過來,沒有一點矜持!


    封遲讓委屈巴巴捂著腦袋:“我沒說他死了呀。”


    最後幾個字在封薑眼刀中吞迴了肚子,變成了哼哼唧唧,萌的一塌糊塗。


    封薑心髒顫了顫,這麽萌,誰忍得住啊!


    這麽萌……她都要懷疑她家男主是不是她的小少年了……


    有待考證!


    封遲讓雖然慌張,卻不是沒有頭腦,鹿知白傷口被處理的很好,封遲讓簡單給封薑介紹了一下鹿知白情況,然後開始了彩虹屁:“我也不想麻煩你的,但是鹿哥說過,他隻有在接近你的時候,才會感覺心情平靜,所以我隻好麻煩你了……”


    微微眯起來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大型毛絨動物一般,封薑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好久沒有摸到毛絨絨的東西了,也好久沒有毛絨絨可以抱了,她對人類,都有了下手的興趣……


    鹿知白是被疼醒的。


    傷口被消毒,強烈的刺激下,悠悠轉醒,這邊封遲讓還在高談闊論:“薑薑你是不知道,他昏迷之前有多可怕!我倒是不怕他把我砍了,我就是害怕他把自己砍了!”


    “難受成那樣縮在陽台一言不發,要不是我想等著和他一起訂飯吃,估計猝死在裏麵涼了我才能發現!”


    “你說說這不省心的……”


    鹿知白抬手,看著少女漫不經心給他把傷口重新包紮上,這才開口:“我爸爸給我打電話說,她……死了。”


    話語中帶著不可言喻的悲傷,疏冷的眸中多了幾分茫然。


    這不僅是封薑沒有見過的鹿知白,就連封遲讓都沒有見過他這個模樣。


    鹿知白這個名字,代表的可以是多智近妖,代表的可以是清冷卓絕,代表的可以是暴虐不耐,但是獨獨不可能是脆弱茫然。


    如同琉璃娃娃一般。


    鈺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她知道,這個“她”,對鹿知白來說,一定非常重要!


    封薑對鈺琉投來的視線聳肩,表示自己單純無辜啥都不知道,封遲讓輕輕的揉了揉鹿知白頭發,聲音清淺了不少:“是鹿哥的媽媽。”


    這次,鹿知白沒有像以往那樣生硬冷冽的迴應他,她不是我媽媽,而是茫然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抱住自己。


    戚珞歎了口氣,拉著鈺琉離開了,說去幫他們帶點飯迴來,順便把帶血跡的垃圾處理處理。


    許久,鹿知白終於在摯友和少女陪伴中找迴了自己聲音,沙啞,幹澀,仿佛每個字都在泣血:“她不是我的媽媽,我的媽媽,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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