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


    封薑對這個詞敏感的很,她迅速的站起來,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火勢很大,她們這個位置正好能夠看到滾滾濃煙往上空吹去。


    封薑捏了捏手心,怕不是正在走劇情!


    把地上烤魚的那火熄滅掉,封薑迅速往坡下跑去,還不忘拉著符月城:“需要你的時候到了。”


    符月城嘴裏還叼著魚,手上也帶著油光,卻不得不跟著封薑跑起來。


    詫異於封薑的速度,花溪榆也跟上,隨後對著苗鑰說了句:“你迴家吧,小心一會兒被點著了!”


    “你是花朵,也應該小心。”苗鑰停了腳步,對花溪榆擺了擺手。


    花溪榆:“……”


    兔崽子!


    他就是客氣一下!


    說不跟上就不跟上,這種兔崽子封薑也敢留著!


    封薑隱約聽到花溪榆聲音,也來不及去管他。


    天災人禍,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她去看看才能知道。


    火勢從聚集地傳開。


    那裏已經哭喊聲一片。


    那是距離森林很近的地方,過了那片草地之後,就是森林,就是原主被燒死的那片森林……


    “滅火。”


    火勢呈圈形燃燒,其中外圍地方火苗最大,中間零零散散的,但是燒到那些木屋時候,最為致命。


    封薑停止了腳步,眯著眼睛看向那裏。


    這個世界果然夠變態。


    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能力,有些能力,恰巧能夠克製住火勢,保護住自己的房子。


    看著在火勢當中格格不入的幾個地方,花溪榆沒有慶幸,隻有悲傷。


    他們活下來了。


    他們仿佛是活下來了。


    但是這種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花溪榆不知道到底是他慘一些還是這些四處奔跑企圖給自己找到一條活路的人慘一些。


    亦或者是那些冷眼看著火災的人更慘一些。


    無力感油然而生,即使他活過來了,即使他迴來了,她需要麵對的,依舊是這個病態的世界,冷眼旁觀,事不關己,這就是那些人啊!


    花溪榆不為自己的特殊存在而自豪,他隻是更加痛苦,這些思考,這些情緒,這些變故,在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著他,即使他與眾不同,也隻能置身事外,冷漠對待一切事物。


    符月城聽到封薑的命令,毫不猶豫的撕裂空間,引出溪水,藍盈盈的水帶著魚類特有的腥味兒向著滔天烈焰潑去。


    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水澆了個透心涼。


    每個人攜帶的能力有大有小,小的便是如同原主,大的如同符月城,源源不斷的溪水澆過去,引來了一場瓢潑大雨。


    封薑被澆了個落湯雞,卻是心中愉悅起來。


    符月城盯著封薑看了好一會兒,開口:“你有沒有不開心。”


    花溪榆聽的莫名其妙,封薑搖頭:“沒有不開心。”


    “我覺得你應該不開心。”


    封薑:“……”


    “你有病吧!”花溪榆把符月城往旁邊擠了擠,直把符月城擠了一個踉蹌。


    花溪榆想過很多封薑對於這件事情的做法,但是很不巧,每一個在他心中,都會演化成最後一個結局:冷眼旁觀。


    直到現在,花溪榆想起那個迴頭時候的眼神,依舊心疼的不能自已,那種漠然,那種疑惑,直把他看的發毛。


    他甚至在想,這麽突兀出現在封薑麵前,甚至於期待著她會與眾不同,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也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隻是看著現在滅掉的大火,花溪榆更加看不懂封薑。


    她……還是那個心疼自己裙擺卻對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模樣漠然置之的封薑嗎?


    人命如同草芥螻蟻,這個世界上沒有心疼別人的性命。


    “薑薑,你的房子沒有事情。”


    跟上來的苗鑰指著遠方石頭屋道。


    淋著雨的石頭屋和旁邊清澈蔚藍的泡泡屋依偎著,在雨中,美輪美奐。


    雨水打在玻璃上,封薑甚至能透過模模糊糊的一層水汽,看到她休息的床榻,一層又一層雨水劃過玻璃,清晰與模糊交界著。


    花溪榆驀然鬆了一口氣。


    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


    他到底在害怕封薑有了感情會和他一樣特殊一樣孤獨一樣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還是在害怕即使封薑有了感情依舊視他為漠然無物?


    都害怕。


    他都害怕。


    花溪榆心道,他就是個膽小鬼!


    相比於他曾經期待過的一切,花溪榆寧願封薑是在擔憂她的房子。


    人之常情,如此如此。


    “嗯。”封薑道。


    也希望他們的房子沒有事情。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混亂的人們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自己屋子了,斷壁殘垣很快被那些特殊能力修複,亦或者毀滅重生。


    相比於苗鑰連木頭板子都凝聚不成的力量而言,那個能輕鬆平地把一座木頭房子建起來人,可謂是強大。


    封薑穿過這片熟悉的區域,心中還是有一股鬱氣。


    頭發濕漉漉的被她弄成一個高高的小辮子,發尾掃過脖頸,有著異樣的癢,封薑撓了撓脖頸處,忽然發現,旁邊的三人,頭發全部是幹幹淨淨。


    封薑驀然停下腳步,讓苗鑰撞了上來,把封薑撞的一個踉蹌撲向花溪榆,花溪榆心中一喜,封薑沒有推開他。


    封薑捏著花溪榆一縷頭發羨慕開口:“為什麽雨水沾不上去?”


    花溪榆更是奇怪:“我是花骨朵啊。”


    封薑:“……”


    如此強大的理由。


    看向符月城,封薑已經懶得開口,一條魚確實沒有辦法讓自己頭發淋雨之後濕掉。


    仍舊羨慕的揉了一把符月城頭發,入手感覺滑溜溜如同絲綢般。


    苗鑰眨巴眨巴眼睛:“薑薑,你沒有辦法吸收雨水嗎?”


    封薑:“……”


    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她一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小透明還是老老實實淋雨吧。


    有些人確實毫發無傷,但是有些人,卻已經被火燒到,那些可怕的傷口本來就脆弱,再加上被溪水和雨水淋濕,已經血肉模糊。


    封薑看著隻會在地上哀嚎卻不知道求助的人們,看著來來往往隻顧自己卻沒有一分眼神留給傷者的人們……她好像有些理解花溪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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