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封薑覺得她智障,不是沒有原因的。


    幼兒園所有人的懷疑,並不值得她這麽做,至少,封薑是這麽認為的。


    這次,封薑真的冤枉了左麗。


    她並不覺得幼兒園老師們的嘲諷有什麽值得她在意的。


    她可是女主,人生路上,沒有幾個配角如同跳梁小醜一般折騰,怎麽能顯示出她的與眾不同?


    但是,她們的嘲諷中,確實有值得她在意的地方。


    她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說,如果她真的沒有掉落牙齒,那就是說謊,不掉落牙齒,充其量就是被打了一拳罷了。


    這種程度上的輕傷,別說是讓薑薑老師進去了,就連賠錢……


    後麵的話左麗沒有聽全,但是話裏話外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她的牙齒如果安好,那就會是犯罪……至於是不是真的……


    她哪裏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專科畢業的苦逼學生。


    但是左麗不敢拿這件事情去冒險,最壞的結果,就是她進去。


    那是她的噩夢,即使是一個假設,左麗也不會允許它有存在的意義。


    自此,三顆牙齒光榮犧牲。


    疼。


    是真疼。


    她想等自己的金手指升級完再說,但是一想到還要繼續擔驚受怕,左麗就忍不下去了。


    動手拔出三顆牙後,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封薑冷笑。


    當初原主受過什麽樣的傷害,她會讓她一一償還。


    反正,時間,她多的是。


    是的,時間多的是……


    那次的小動作之後,不知道是被封薑突然眼神嚇到了還是又沒有刺激到她的事情了,反正,很久,原咦還是老樣子。


    給吃的吃,給喝的喝,該睡覺睡覺,醒來後讓封薑抱。


    一切沒有什麽不同。


    任重而道遠。


    封薑已經歇了迅速離開這裏的心思,一心一意開始養孩子。


    雖然封薑覺得原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敏感如原西野,卻是看出了她的不同。


    眼神不同了。


    “和之前比是沒有特別大的進步,但是要和剛出事兒的時候比,就會發現……”忽然,原西野不吱聲了。


    封薑心中笑到不行。


    就會發現,你已經暴露了。


    雖然心中愉悅,但是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封薑選擇了裝模作樣的茫然。


    原西野輕歎一口氣。


    和她相處的時候,是那種熟悉又讓人放鬆的安全,熟悉的清香和幹淨的嗓音,從來都是讓他放鬆警惕的“罪魁禍首”。


    不由自主的,他忘記了現在的狀態,滿心歡喜,入目是她。


    不可靠近,不會理解,不能相愛的她。


    “仔細看去,好像眼睛更靈動一些了,”封薑裝模作樣擦桌子,矮下了身子,和原西野齊平的視線下,能看到原咦眼珠一直在咕嚕嚕轉動。


    依舊是一絲不苟的端坐著小板凳,但是這個時候的原咦,不再是瓷娃娃般冰冷無人氣的模樣,而是周身散發著一股靈動感。


    她想活動,但是又在害怕走出第一步。


    她的世界,漆黑一片,但是靈魂棲息處,溫暖又舒適。


    行走在黑暗中,沒有人看的到,透過朦朧黑暗,偷窺著外麵世界,那種感覺,被命名為安全感。


    世界之外,有著灰色,有著白色,有著彩色,但是那雙幹淨透徹的眼睛,並不願意去尋找彩色。


    霧蒙蒙處,沒有讓她心甘情願走出去想要觸碰的地方……直到那時……


    封薑再低一些後,能夠看到原咦嘴角動了動,她在笑。


    一毫米的弧度,如果不是封薑幾乎趴在地上,她也看不到。


    她在努力對這個並不太好的世界微笑。


    原西野裝作和封薑說話的樣子,也在偷偷觀察著原咦。


    上輩子,三年的時間,她才願意去和薑薑溝通,那個時候,他躲在一旁看著女孩兒對薑薑露出笑容,幹淨,純粹,那時候,他就發誓,如果老天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會毫不猶豫選擇迴到原咦受到傷害的第一天,親手殺了那人。


    上輩子的虐童事件,這時候還沒有發生。


    時間快要到了……


    如果不是為了和薛青的合作,原西野早就想殺了左麗。


    上一世,陌路人。


    如果不是恰巧那天帶著原咦出去玩兒,沒有去幼兒園,不知道原咦要受到什麽樣非人虐待……一想到這裏,原西野就控製不住自己周身氣息。


    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就在這間教師中玩耍,或許會鬧騰了一些,但是鮮活,靈動,那是原咦觸碰不到的世界……


    如果說上輩子原西野對於這群小朋友僅僅是同情的話,那麽現在,那種對左麗的痛恨與憤怒,幾乎能讓他內心爆炸。


    他已經努力對左麗的態度不顯山不露水了,但是仇恨到了一定境界,是藏也藏不住的。


    封薑和原西野,動作逐漸緩慢起來,封薑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手在機械模樣抹著桌子。


    原咦手指頭抬了一下,她看到了!


    敏銳的發現,原咦剛剛手指頭朝著的地方,是書架的位置。


    和原西野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的朝著書架移動。


    “西西,我們今天聽什麽故事呢?”


    “聽……”


    兩人目不轉睛卻又悄悄盯住原咦的模樣,著實好笑,但是現在,沒有人去笑。


    故事兩個字,刺激到了遊戲區玩耍的孩子們,他們放下手中的玩具就朝著封薑跑過來,邊跑嘴巴裏還喊著,要聽薑薑老師講故事……


    一瞬間的打斷,封薑急得想跳腳。


    她很久沒有這種急躁的心情了。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過這種急躁的心情。


    萬事隨心,佛係少女,封薑本薑,就是她。


    但是這時候,封薑隻恨沒有透視眼,能透過一群小朋友看到原咦表現。


    更恨沒有多雙手,能夠把所有小孩兒一起抱迴原來的位置。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原咦靜靜佇立在那裏,沒有一絲好轉,瓷娃娃還是那個瓷娃娃,睫毛翹翹眼睛汪汪的那個瓷娃娃。


    原西野也抿唇,大意了。


    左麗在一旁看好戲,封薑也迴了一個笑容。


    至於笑什麽,也隻有封薑自己知道了。


    配班過來幫忙,趕緊把孩子們哄迴了原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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