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救他?”


    上古鳳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少女,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


    “他是你什麽,你這麽著急?”


    封薑指尖碰上那朵紅蓮:“他是我的……誰……”


    “跟你有一羽毛的關係嗎?”


    封薑也斜倪過去。


    上古鳳凰的調笑意味在嘴角凝固,忽然,他捏住封薑的手。


    速度實在太快,封薑來不及躲閃。


    “咦,你的血脈……”上古鳳凰大驚,“你也是鳳凰一族?”


    封薑著實想給他一巴掌。


    手腕兒被捏的緊緊的,很疼。


    想著,封薑實踐了一下。


    右手不能動,還有左手。


    可惜,還沒有觸碰到他,又一次被捏住手腕兒。


    “你能救他!”上古鳳凰從大驚變成大喜,眼神灼灼盯著封薑,好像看到了奇跡一般。


    “你來了,就是為了救他而來。”上古鳳凰道,“麒麟算出了帝九幽有大劫,劫難中自有一線生機,而你,就是他的生機!”


    我?


    他的生機?


    麵容依舊安靜,如果忽略時不時蹙起的眉,不失為一道美景。


    幻境……這裏會不會是幻境?


    救了帝九幽才能離開的幻境?


    她的心好疼……


    “心頭血。”看著少女投過來的目光,遲疑了一下,上古鳳凰開口。


    “你說我有鳳凰血脈?”封薑道,“那救他的,應該是血脈而不是我這個人吧!”


    眼神中赤裸裸寫著懷疑。


    好像在說,同樣是鳳凰,你為啥子就能往後躲?


    這讓上古鳳凰很是不爽!


    “你殺了我,你看看你能不能有辦法救他!”上古鳳凰傲氣的模樣,讓封薑恍惚間想起那個臭屁的男孩兒聲音。


    還真一樣!


    他會不會想在幻境中直接殺了她?


    “何況,我們還要組陣。”上古鳳凰看向身後的戰場,眼神中透露著堅毅,“魔域,不能重現!”


    “好。”封薑手中那抹微涼連握住她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知為何,她不想思考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不是救了他才能離開不重要,是不是留下心頭血就會現實中死亡也不重要。


    她心疼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她活著的意義,找到了……


    為他心疼,在所不惜。


    一把尖刀從袖口拽出,抵住心口:“如果他醒過來,你告訴他,救他的人,叫封薑,封疆的封,最討厭吃的那個薑!”


    尖刀刺入心口,疼痛襲來,讓她戰栗。


    這種疼痛,絕對不是假的。


    而且,好熟悉。


    就像她曾經真的自殺過一樣。


    而且是尖刀入心口自殺。


    可是她怎麽會自殺呢?前途無量,風華無限,她不可能這麽智障啊?!


    衣襟拉下了一半,露出奶白色肌膚,在這個昏黃的世界中,甚是紮眼。


    銀白色劃入的時候,溫熱猩紅,比之奶白色更是紮眼。


    除去血液的腥味兒,更多的是一股香甜氣息。


    封薑單膝跪地,支撐著自己不會倒下。


    眼神恍惚前,她看到灼灼紅蓮開始收起,從盛開到了半開,心頭放鬆,暈眩襲來。


    最後黑暗中,她聽到一個聲音在呢喃:“我會庇佑封家,千年不衰。”


    他會庇佑封家……


    等等等等……


    失重感讓封薑頭暈目眩。


    他會庇佑封家……因為她封薑在大戰中救了帝九幽……


    他會……


    封薑一個激靈,來不及多想,頭皮發麻。


    身體快過大腦,她迅速往旁邊一滾,躲開襲擊。


    原來的地方石板已然四分五裂,裂縫還在蔓延,封薑一手摁住心髒處,一手聚集靈力。


    夾雜著緋紅的純白靈力撞上黑暗中另一股靈力,封薑聽到了悶哼聲。


    熟悉。


    太熟悉了。


    腳步聲再也不是悄無聲息,而是夾雜著氣音和輕喘,在這黑暗的空間中,甚是清晰。


    封薑跟上兩步,心口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停下來。


    心念一動,手心火焰照亮了一方天地。


    那處早已沒有了身影。


    封薑不予理會,她把袖口的尖刀拿出來,嗅了嗅,抹了一下,還未幹涸的血液甜香誘人,四散開來。


    封薑心中一涼。


    低頭看向心口處,簡直是慘不忍睹。


    本就刺入一刀,又沒有好好處理,再加上她剛剛動作有些大了,周圍是撕裂傷。


    好疼。


    真tm的疼。


    早知道捅的輕一些了!


    好好的處理了一下傷口,她發現,傷口愈合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有人在爭吵。


    封薑看了看不遠處留下來的血液,衡量了一下,向著爭吵的地方走過去。


    悄無聲息的走過去,警惕看著四周。


    “要不然她死,要不然你死,你選一個!”


    麵前是一麵牆壁,耳朵貼在牆壁上,封薑清晰的聽到另一麵的爭吵聲。


    “我死。”


    “你說笑呢?”小男孩兒聲音帶著濃濃不可置信,“帝九幽你是不是瘋了!麒麟沉睡,白虎失蹤,其餘的神獸全部被鎮壓神墟,痛苦萬年,你說你死你就能死?你把所有神獸的命不當命是不是!”


    最後一句的聲音嚎叫的令人發指,封薑隔著牆壁都聽的耳朵疼。


    其間夾雜的鳳凰哀鳴聲,更是直擊心髒。


    “那你把薑薑的命不當命是不是!”


    封薑撫摸牆壁尋找機關的手頓了頓,三年來,她從未聽過便宜師尊說話這樣。


    從來都是無所求,清雅,憂鬱,偶爾帶笑,但是,從沒有這麽殺意盎然……


    “我把她的命當命,但我更要把玄武大陸所有人的命當命!”


    封薑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


    “帝九幽!這不是你死還是她死的問題,而是她死,或者是整個時空扭曲,千年時光倒流,我們努力付之一炬的問題!”


    “不要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帝九幽冷聲道,“玄武大陸崩塌是遲早的事情,你拿她的命去賭一個可能,對她公平嗎?”


    “公平?你給我說公平!哈哈哈哈哈,你怎麽不去給天道說公平!!!”


    “停止陣法,亦或是我搗毀鳳凰殿,你選一個!”


    “帝九幽,我沒得選。”小男孩兒聲音柔和下來,帶著稚氣,“你也沒得選。”


    帝九幽心中預感不妙,他沒有了搗毀鳳凰殿的心思,他隻想循著路找迴去,找到他的薑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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