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聞訊,顧不得避嫌,冒死向李淵進諫,為尉遲恭求情。李淵避而不見,毫不理睬。


    尉遲恭的家人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找到了武士彠,懇求他念在同鄉之情,救尉遲恭一命。


    朝野上下,誰都知道,武士彠當時是李淵最為寵信的大臣。


    武士彠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下來。


    武士彠立馬去覲見李淵,也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請求李淵赦免尉遲恭死罪。


    “不殺尉遲恭,難消朕心頭之恨。”李淵餘怒未消。


    “陛下,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尉遲恭絕無反心。”武士彠跪倒李淵腳下,磕頭頓首,苦苦哀求。


    李淵很詫異:“應明,你跟尉遲恭素無交情,不至於要如此不遺餘力為此賊求情吧?”


    武士彠說道:“陛下,臣不是為尉遲恭求情,臣是擔憂尉遲恭之死會引發蕭薔之禍,臣實在不忍心看到我大唐盛世發生同室操戈,骨肉相殘的悲劇,乞求陛下息雷霆之怒,三思而後行。”


    武士彠這話內涵很豐富:尉遲恭是秦王李世民的心腹死黨,如果李世民不能拚死救下尉遲恭就會寒了手下其他將士的心;尉遲恭一旦被殺,李世民為了安撫人心,隻能被迫對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展開報複行動,到那時,大唐很可能天無寧日,國將不國。


    李淵沉默許久,才說道:“應明真乃謀國之臣也,朕知矣。”


    李淵於是賣了個順水人情給武士彠,下令將尉遲恭重打五十杖後予以釋放。


    皮糙肉厚的尉遲恭在家養了三天傷就拄著拐杖去武士彠府裏感謝救命之恩,一見麵就要跪下給武士彠磕頭,慌得武士彠手忙腳亂,趕緊將尉遲恭扶起來。


    從此,尉遲恭和武士彠結成莫逆之交。


    這件事武士彠從未對任何人說起,所以除了幾個當事人,外人並不知曉。即使是楊貞,因為是當年下半年才下嫁給武士彠,所以也被蒙在鼓裏。


    “賢侄女,你來找老夫何事?怎麽跟尉遲瓊比起武來了?”尉遲恭講完了這段經曆後,才想起問武珝的來意。


    武珝望了望躲在一旁的尉遲瓊,笑而不語。


    “尉遲瓊,你給老子滾過來。”尉遲恭衝著尉遲瓊怒吼道。


    尉遲瓊縮頭縮腦、滿臉苦笑地跑過來。


    “你跟老子說清楚,老子侄女來了為什麽不及時向老子通報?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跟老子侄女比武來著?若是有個好歹傷了老子侄女你擔當得起嗎?”尉遲恭一連串的厲聲質問把尉遲瓊訓斥得直發懵。


    您老人家有沒有搞錯哇?我才是你的親侄兒吧?尉遲瓊委屈得差點要哭了。每天酉時一過就要關門鎖院,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讓進,不是您老人家親自定的規距嗎?您老人每天過了酉時都要和嬸娘們一起下棋娛樂,我們哪敢打擾您老人家的雅興啊?再說這比武之事,是這位小姑娘拔劍在先,您老人家不應該隻打我一個人板子啊!


    但這滿腹牢騷尉遲瓊隻能埋在心底,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尉遲恭說出來。


    “叔父,這事都怪侄兒莽撞,有眼不識金鑲玉,怠慢了妹妹,請叔父責罰。”尉遲瓊知道越辯解隻會惹尉遲恭更動怒,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認錯誤,將責任全部承攬過來。


    “你得罪了老子侄女,是打是罰該由她來定奪。”尉遲瓊人粗心不粗,要不然他的仕途也到達不了今天這個地位。


    尉遲瓊隻好誠惶誠恐地再向武珝作揖行禮:“好妹子,都是做哥哥的不對,你就饒了哥哥吧。”


    “尉遲大人,尉遲瓊兄長是跟晚輩鬧著玩的,您就不要責怪他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武珝是何等聰明之人,她不可能真的要跟尉遲瓊過不去,人家畢竟是親叔侄,自己隻是一個外人,是來求尉遲恭幫忙的,再說發生這場衝突自己也負有一定的責任。


    “你怎麽還一口一個大人的,搞得這麽生分,令尊對老夫有救命之恩,他現在不幸離世,以後老夫就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待,如果你不嫌棄老夫粗野,就叫老夫義父吧。”尉遲恭瞪了武珝一眼,很不高興地說道。


    “義父在上,請受珝兒一拜。”武珝喜不自禁,自己以後有尉遲恭這樣的當世名將和朝廷重臣罩著不等於多了一個保護傘嗎?傻子才嫌棄呢。


    “好、好、好。”尉遲恭高興得一連說了三聲好,趕緊將武珝扶起身來,然後又對尉遲瓊說道:“你這個做兄長的,以後可要好生照顧你這個親妹子,不可讓她受半點委屈。”


    尉遲瓊當然滿口答應,點頭稱是。


    “珝兒,義父這就帶你去見見你義母,她們若是知道應明兄生了你這樣一個聰明英武的女兒,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麽樣子。”尉遲恭準備帶武珝去見自己的夫人,男主人著帶來訪的客人去見女主人,這在唐朝是最高的待客之道,何況武珝是尉遲恭新認的義女,理應帶著她去認識一下自己的夫人。


    “義父,這位小道長是陪同珝兒一起來拜訪您的。”武珝忸怩不安地向尉遲恭引薦潘陽。


    尉遲恭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穿著一身道袍的潘陽。


    最初尉遲恭以為潘陽隻是一名跟隨武珝跑腿的普通童仆,根本就沒怎麽在意,現在仔細打量之下,發現潘陽眉清目秀,氣宇軒昂,顯然不是凡夫俗子,再看武珝引薦潘陽時的羞怯神態,心中便猜到了幾分。


    “小道長尊姓大名?”尉遲恭很客氣地問潘陽。


    “晚輩張小軒,道號永軒,長安太史局李淳風弟子,拜見尉遲大人。”潘陽趨身向前,對著尉遲恭作了一揖。


    “李淳風是你師父?”尉遲恭眼睛一亮,“哈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師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老夫跟他很是投緣,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尉遲恭是李世民的心腹愛將,李淳風是李世民的智囊高參,兩個在政治上同屬一個圈子,尉遲恭桀驁不馴,李淳風心高氣傲。尉遲恭跟李世民手下其他人很難相處,對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都敢當麵譏諷,對其他人更是不屑一顧,但尉遲恭跟李淳風卻一見如故,私交甚好。


    當尉遲恭帶著潘陽和武珝來到鄧州都督府會客的廂房時,潘陽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尉遲恭夫人——黑素梅和白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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