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真是太好啦!”章文鬥剛想上前抱住水凝眸的腿,卻被萬裏功名從水凝眸身後一腳踹來。


    “砰!”章文鬥四腳朝天摔在不遠處,不住地喘息著。


    “功名少俠,你想幹什麽?”


    “我幹什麽,這毛孩子害了咱們,還在這說咱們沒事真是太好啦,我能不氣嘛!”


    “你們別吵了,都是我的錯!”


    “難道真是你告的密?”水凝眸聞聽章文鬥剛剛所言,不可思議的問道。


    “告密?我沒有!隻是昨夜我和功名哥哥在書山內使出功法,才招惹來了那幫看山的人,而我當時正好去給你們找吃的去了。”章文鬥委屈道。


    “什麽?你竟然把矛頭指向了我,若不是你那般說話,我能那麽衝動嗎。你還說‘正巧’,我看就是你告的密,還想狡辯。看我不廢了你!”萬裏功名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雙手握拳,恨不得將這麵前的小鬼碾成齏粉。


    水凝眸則愣在原地,好像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萬裏功名般,詫異十分。


    “如果功名哥哥不相信我,大可朝我來便是,我絕不還手!”


    “文鬥,你快走吧!”


    無論水凝眸怎樣焦急也是沒用,章文鬥始終站在那一動不動。而萬裏功名已經喚出墨劍,下一刻,兩道鬼魅之影已經朝章文鬥攻去。


    “砰!”一聲巨響過後,兩道魅影竟被憑空卸去,章文鬥身上罩出了一層浩然之氣。


    “呀,食言的毛孩子,竟敢還手,看我不…”


    “啪!”一個掌摑打在萬裏功名的臉上,竟把後麵的話給打沒了。


    “凝眸姑娘,你怎麽打我啊?”萬裏功名一手捂臉,忍著疼痛,驚詫道。


    剛剛水凝眸是舉起了巴掌,想要打醒眼前這個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而且是打一個孩子的萬裏功名,可是她的巴掌始終懸在半空,沒有勇氣打下去。


    “我沒有啊!”水凝眸被萬裏功名這麽一問,就像將要偷別人東西,可是又沒敢偷,卻被發現後的感覺一樣。連忙辯解道。


    “打了就是打了,你還不承認!”萬裏功名有些生氣道。這時的他,已經漸漸失去理智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啊!”


    “不用爭吵了,是我打的!”就在這時,一個老者的聲音在二人前方傳來。


    “什麽,你打的,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打我!”萬裏功名一股怒火升起,便口無遮攔道。誰曾想,“啪”的一聲,另一邊臉又被掌了一摑,內心這個恨啊。連忙尋找老者的身影。


    但看章文鬥身邊飄然立著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正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怎麽樣,老夫這力道可是恰好?”


    萬裏功名聞言氣得火冒三丈,從來沒有被這般言語羞辱過,怒目橫眉道。


    “看來又是個不知死活的老家夥,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功名少俠,我們還是走吧!”水凝眸怕萬裏功名完全喪失了理智,連忙阻止道。


    “走,我們剛剛差點就死在湖裏了,這口氣不出我憋得慌!”


    “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好好活著的嘛!”


    “哈哈,你這娃娃唉,若不是老夫剛剛幫你們消除了周身的浩蕩禁氣,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功夫真的能逃出來,真是笑話!”


    “你這老頭,別說那些沒邊際不可尋的話!”


    “哈哈。看來你這娃娃還真是無藥可救了,那麽有什麽勁就衝老夫來吧,老夫陪你玩玩,你別以大欺小,繼續傷害這孩子就好。”老者一襲白衣隨風浮蕩,轉身看了看倒在地上滿眼錯愕、一言未發的章文鬥,又對萬裏功名言道。


    “好啊,反正都是出氣,撒在誰身上都是一樣,那就看招吧!”萬裏功名語罷,便要運起靈通,喚出墨劍,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識海中的靈通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般的驚訝,正在四處逃散,一把墨劍,喚倒是喚出來了,可是小的竟如一把匕首般,瘦的可憐巴巴。


    “你這老頭,竟敢使詐!”萬裏功名一計不成,便要用蠻力,可是下一刻,自己卻像是被一個人形的結界困住了,如一個無頭蒼蠅般四處碰壁。而結界外的老者,哈哈大笑後,便抱起章文鬥,消失在遠處。


    “功名少俠,你這是怎麽了?”水凝眸在萬裏功名四周轉來轉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不知所措。


    但看萬裏功名蓬頭垢發,一副瘋狂到極點的造型,可是無論怎樣掙紮都沒有用,最終隻能暫時妥協,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停了段時間後,複又重複相同的動作。


    一天過去了,加上饑腸轆轆,萬裏功名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掙紮了。渾身的棱角似乎一下子全都被磨平了。呆呆看著結界外的天、地、湖,還有焦急的水凝眸。


    這種生不如死的狀態,萬裏功名開始時完全沒法接受的,發了狂似的掙紮,可是最終還是妥協了,而且妥協的很徹底,連腳上的鞋都脫了扔在一旁。臉上腳印處的紅腫倒是消卻了一些。


    萬裏功名此刻才慢慢將心緒平靜下來。


    “哎,都是年輕氣盛,若不是和小孩子逞口舌之氣,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萬裏功名這下徹底蔫了,想和水凝眸說話也說不了,結界中甭說聲音了,連光都滲不進去。隻是這結界竟然能持續這麽長時間,倒叫萬裏功名很是詫異。


    時間從指縫流過,掀不起半點波瀾,如萬裏功名的表情一般死寂。


    炙熱的夏日烤曬,連日來的饑腸轆轆,水凝眸熬不住先倒下了,接著便是萬裏功名。兩個人癱倒在美麗的“倉央”湖畔,如兩片脫水的葉,孤立無援。


    …


    當萬裏功名醒來的時候,好懸沒嚇得再次暈過去。但看一個胡子拉碴的大餅臉與自己的距離近的已經不能再近了,兩隻牛眼都快要掉到萬裏功名的臉上,鼻息順著超長的鼻毛汩汩而出,徑直著落在萬裏功名的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萬裏功名剛張嘴要說話,那曾知這方麵大耳之人一個驚訝,口水已經流下。萬裏功名那個後悔莫及啊,雙眼一閉,恨不得再暈死過去。


    “呀,醒啦,文鬥趕緊拿水去!”


    “知道啦!”


    “文鬥?”萬裏功名突然睜開眼睛,直起身坐了起來,四下裏尋找章文鬥的身影,而章文鬥這時已經邁出門檻,走了出去。


    萬裏功名這才四下裏看去。但見這是一處極簡陋的房屋,自己躺在木製的床上,麵前站著一個三十幾歲的膂力大漢,腰圓背厚,正好奇地看著自己。


    “公子在找什麽,我已經讓犬子取水去了!”


    “哦,多謝。我想問問這是哪裏?我分明記得自己和凝眸姑娘暈倒在了那湖邊,怎麽就在這裏了呢?對了,你可看到一個與我年歲相仿的女子?”萬裏功名越說語氣越急,大漢倒是邊聽邊點頭。待萬裏功名問完後,才張嘴言道。


    “這裏是敝人的居所,今日推門之際便看到你二人躺在門外,所以…至於你說的人,她在屋外給你弄吃的呢!”


    “什麽?”萬裏功名聽完便是一驚,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水凝眸隨後端著吃食進了屋,章文鬥緊隨其後。原來這一家隻有章文鬥和他爹爹兩個人相依為命。萬裏功名與水凝眸囫圇吞棗,飽餐了一頓。那吃相倒是震驚了文鬥父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爹,你把書還給我吧!”


    “還你,我不抽你,還敢要。若不是我在屋後撿到,便是扒了你的皮也無濟於事。書暫時有我保管,你老實待著,再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哦!”章文鬥怯懦著語道。因為他也在好奇,為什麽掉進湖裏的書會無緣無故的落在屋後,而且恰巧被爹爹撿到,真是奇怪。


    “大哥,你何必對文鬥這麽嚴苛啊!”


    “嚴苛?我這娃是被慣壞了,姑娘有所不知,要是把書丟了,就算打死他也不為過啊!”


    “真的有這麽嚴重嗎?”水凝眸雖然之前聽聞章文鬥談及此事,但是真從他爹爹口中說出,心下還是很不解的。


    “哎,多說無益,反正書沒丟,就算我上輩子積德了!”


    “對了,我看你二人麵生,怎麽會到得這看書鎮啊?”章文鬥他爹壓根就不知道兩人因擅闖書山而被沉湖的事。


    “他們是來求師的!”章文鬥在旁接言道。萬裏功名便將事情經過又複述了一遍,文鬥爹這才搞明白。可是接著又問。


    “那你二位怎麽會無緣無故躺在我家門外啊?”


    “這…”萬裏功名不知道該不該講出事實,看了看水凝眸,又看了看正在搖頭的章文鬥,還是沒說出口。


    “嗯?”文鬥爹有些迷糊了,順著萬裏功名的眼神方向看去,竟看到了正在搖頭的兒子,這火騰地一下便竄起丈餘高,厲聲喝道。


    “文鬥,你搖什麽頭啊,難道你知道是怎麽迴事?”


    “我不知道,不知道!”章文鬥看著老爹的兇相,嚇得連連退步。


    “什麽,不知道?再不說,看我不抽死你!”文鬥爹說著便要起身,如餓狼般朝文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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