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聖決?”萬裏功名一臉驚詫,接著語道。


    “難道與那‘奪天五聖’有什麽關聯?”


    “不過兩個“五聖”到是不謀而合,或許真如功名少俠所言!”


    萬裏功名將火盆交與水凝眸,雙手取出“五聖決”,慢慢翻開第一頁,慢慢念道:


    “五聖內生,鬼道外出,奪天一世,困囿此洞,有緣之人,如得奇功,當行俠濟世,救黎民於水火,斬妖魔於欲恨,為正道之士。反之必遭天譴,形神俱滅!”


    萬裏功名讀罷,與水凝眸皆將這段話品味了許久。


    “或許這就是奪天墓了!”


    “奪天?真是大氣到沒邊的名字,真想知道到底是何許人也!”


    “那一定是個奇人啦,而且這《五聖決》又是奇功,如此說來,即便功名少俠是天生絕氣、廢骨、無靈根,隻要勤於修煉此法,或許也會有所得的!”


    “這?”


    “功名少俠切莫推辭,我已經平白得了把雷淵劍,隻要修煉好《炎春九式》和《奔雷劍法》就好,所以這本功法你還是留下吧!”


    萬裏功名隻好收下,疊放在懷中的《宋詞鑒賞辭典》上,又轉向石棺,拜謝並發了毒誓,這才與水凝眸迴到石室當中!未做停歇,出了這個石門又趕到下一個石門,輕輕推開石門後,又一番奇特的場景顯現在二人麵前。


    門內空空蕩蕩,偌大的空地中央立有一碑,四五丈高,青岩做麵,上刻“九龍銜珠”,其下依次刻有:


    “奪天劍法。


    隨念生,逐念去,身前風生,身後水起。


    思念之劍法,黯傷貫注,威力莫測,世無所知。”


    劍法分相遇、相識、合歡、相思、死別五篇,每篇各五式,一式一詩,悟在人心,法在天下,勝在情真。”


    萬裏功名依次念罷,不禁心思為之一動,料應也是那“奪天”創此劍法,當真為深情之人。隻不知如何習得,又如何發招。再往下看去,乃是五段詩,每段五句,每句又互不相幹。依次是:


    山水粼粼一清淺


    林花簇簇兩緋紅


    閑雲一嶺顧人慵


    東君小女載花舟


    一江春水滿梨花


    倚欄柳剪湖頭月


    低頭羞問一樹花


    淡香隻寄知音惠


    一堤煙翡春風醉


    婷影綽約娉倚風


    臥江山一醉千盅


    顏酡換作歌千重


    隻借一宵萬裏春


    點點新紅上枝頭


    葵傾陌上一輪秋


    曾把相思念作愁


    萬水千山人兩望


    墨中繾綣兌晨昏


    字裏流光對秋長


    涼風已瘦又黃昏


    東君隻放嶺南春


    斜陽又抹舊人妝


    幾曾雨落誤秋聲


    一杯濁酒送飄零


    梨花落處寫來因


    萬裏功名念罷,內心漣漪層層,思緒波瀾迭起。


    水凝眸自在一邊,由驚訝轉為驚羨,又轉為感動,隨即悲傷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


    萬裏功名第一遭見得這等劍法,不光驚異劍法招式和招式之外的情感,還有劍法的高妙之處,但最為驚歎的還是那石碑的刻法。剛剛的石棺若真是叫“奪天墓”,那麽這碑定是“奪天碑”了。依萬裏功名所見,這奪天碑,世無其二,每個字均好像是劍靈幻化而成,而非力道、劍氣所能為之,如此栩栩如生,儼然一副相見時難別亦難的畫麵,怎能不叫人為之動容。


    “這奪天劍法雖為人創,卻仿佛天成之作。五聖決,奪天劍法,正應了那句“奪天五聖”。隻是不知“重鑄神兵”又是何意?”一陣沉默過後,萬裏功名麵朝石碑慢慢語道。


    “如此說來,我們也是靠機緣才能得見這樣的奇功妙法了!”


    “雖說如此,卻不知要怎樣習得此劍法,難不成要將這詩句一字不落皆記在腦中?”萬裏功名忽得思及這個問題,隨口問道。


    “我們全當是劍法口訣,先記起來就是了!”水凝眸語罷,已經逐句記了起來。萬裏功名看了幾遍後,複入“念境”當中,逐句拆解記憶。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片默然。盆火卻不時的焰高焰低,雖然這裏一絲風都未曾有。


    “呀!”伴著水凝眸的一聲驚唿。但看雷淵劍早已淩空而起,懸在半空中。萬裏功名見此,連忙運起靈通,喚出墨劍,做好進攻的準備。


    但看雷淵劍身竟現出淡紅色的微光,微光不斷膨脹,不多時已漫過了青岩石碑。二人將所有的目光均投在雷淵劍上,卻未見石碑早已變化起來。


    那些好像是劍靈所化的文字,竟像蚯蚓般蠕動起來,幾時後,已如蝌蚪般蹣跚而行,隨即遊弋而起,慢慢的竟神奇地匯聚到一起。再看時,一朵花綻開在青岩之上,弗如開在春的枝頭,妖豔無比。


    隨後青岩石碑上的花竟然漸漸枯萎起來,葉子慢慢蔫掉,好似人的一生從開始到輝煌再到隕歿,隻是在短短的時光裏演繹,叫人覺得殘忍。


    無名的心緒此起彼伏,沒了落腳的地方。


    萬裏功名想起了水鬱台、江天南、寶滿,內心一陣酸楚。


    “嗯?”一個疑竇突兀而出,縈迴在萬裏功名腦中。當他看著花瓣殘敗的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子消瘦的麵容,連同那滴落的淚痕都如真如幻。當萬裏功名揉了揉眼再看時,卻什麽也沒了。


    “哎,難道是自己產生幻覺了。”萬裏功名心下不解。


    這時,但見落敗的梨花竟化作一道白光,如幽靈般沿著青岩石碑周身盤旋向上。奪碑而起後,倏的一下融入雷淵劍和萬裏功名喚出的墨劍當內,杳無聲息。一切來得太過迅捷,容不得人有半絲反應的餘地。


    雷淵劍微光也頓時而息,如殘陽退卻般,隻容得下一個念頭的閃動。


    再看雷淵劍如癡如醉般,晃晃悠悠的飄落而下,突然如人般一個激靈,又淩空躍起,轉瞬後已複迴到水凝眸的雙手上。


    萬裏功名則看著右手上那依舊是墨色迷離的長劍,不知所以然。水凝眸更是不解,仿佛平白得到的是一段別人的往事般,連同自己的情愫都開始紊亂起來。


    二人短暫交流後,便離開石碑所在的洞穴,來到最後一個石門前,推門而入。走過一段通道之後,現出一片偌大的無法形容的空間當中。一座被“火”龍般的無數道火線盤繞的山峰屹立在麵前,巋然不動。


    “沒想到這石門內真是別有洞天,竟然洞內存有如此之高的山峰,平生奇遇。”萬裏功名眼見,驚詫不已。


    “功名少俠,有異動!”水凝眸自進了這石門,內心便一直懸著,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果不其然,就在萬裏功名驚訝之際,她已看到山峰上火龍盤繞之中,竟有一團猩紅色的火團越來越大,欲要滾下山來的架勢。連忙語道。


    “發生什麽事了?”萬裏功名循聲朝水凝眸看去。


    在水凝眸的一指間,萬裏功名才看出端倪。


    “還剩‘重鑄神兵’四個字,難道眼前景象與這有關?”萬裏功名猜測道。


    “那我們是離開還是留下呢?”


    “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二人便緊盯著那團逐漸變大的猩紅火團。不多時,那猩紅色越變越大的火團,倒是真的滾落了下來。


    “功名少俠,小心。”水凝眸見勢,雙手握劍,怕是什麽人故弄玄虛,警戒道。


    萬裏功名應聲也喚出墨劍。


    火團滾落的速度,倒沒有想象的那麽快,加之山峰坡緩而高,過了很長時間,伴著炙熱已然臨近。這火團竟如房屋大小,來勢洶洶,不可抵擋。


    “功名少俠,這裏交給我!”水凝眸竟然攔住萬裏功名道。


    “那好吧,你多加小心!”萬裏功名見水凝眸雙目凝神,想必是要大戰火球了。或許雷淵劍與那“重鑄神兵”有著什麽關聯,索性也就退後了幾步。


    但看水凝眸淩空躍起,衣風烈烈,雙手將赤色巨劍“雷淵”舉過頭頂,使出《奔雷劍法》第二式“三昧真雷”。


    看來寧某姑娘這是要雷死人的節奏。不過,這一招放出,伴著雷淵劍的劈去,待與那火球觸碰之時,火球竟然懸在半空不動了,而三昧真雷則響徹火球內部,勢要將其爆裂開來般,但令萬裏功名和水凝眸都沒想到的是,三昧真雷如石沉大海般,竟被湮沒無聞了。


    而下一刻的情景,便叫二人更加不可思議了。


    但看那火球竟然如水般流進了雷淵劍內,而火球則因此越變越小,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伴著水凝眸一聲大叫,火球徹底消失不見了,仿佛被雷淵用了吸星*吸幹淨了。


    “啊!”水凝眸一聲大叫,雷淵劍從手中滑落,雙手已被炙熱所燙傷,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幸好反應快,才未重重的摔在地上,隻是倒退了些許,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萬裏功名趕忙上前,探問傷勢的嚴重程度。當看到水凝眸雙手大半已被燒傷時,萬裏功名想都未想,喚出墨劍,便使出字屬性通識大成真法《探春令?新春新歲都如意》,當連續的“新”字飄落在水凝眸雙手上後,那被炙熱燙傷的部位竟慢慢好了起來。


    “多謝功名少俠!”


    萬裏功名沒多言語,微微笑著。心想,這真法還真是治療內外傷的靈藥啊,與那“納蘭草”有異曲同工的療效。


    萬裏功名攙扶著水凝眸來到雷淵劍旁,但看通紅的劍體上,火焰退去,現出“天火”兩個大字來。


    “天火?”


    “雷淵二字呢?”


    兩個人各有各的想法,怔怔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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