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不是落井下石嗎?難道民風淳樸,就孕育出來了這樣的一群貨色?”萬裏功名眉頭緊皺,手心處墨劍已經現出了三分之一的形態,整個人馬上就要怒氣衝天了。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婦女被圍打之際,還再為自己的孩子做無謂的請求,那聲音灌入萬裏功名的腦海中,鼻子酸的不是滋味,簡直怒不可遏。


    萬裏功名剛想上前阻止這幫人的時候,寶滿已經跑了過去,站在人群外,大聲喊道。


    “住手!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


    “人性?是啊,這幫人難道一點人性都沒了嗎?”萬裏功名迴味著寶滿的這句話。


    而寶滿麵前的人群竟然停止了對婦女的毆打,一個個轉過身來,愣在了原地。


    “誰家的小孩,竟然敢來多管閑事!”圍著婦女的人群中有人喝道。


    “是啊,快滾開!”


    “呀,這小犢子竟然咬人!”


    圍著婦女的人群頓時開了鍋,萬裏功名和水凝眸早已趁機上前救下了寶滿和婦女,閃到一旁。剩下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看著二人。


    “燒死他,燒死他!”全場的人竟然跟著一個好事之徒喊了起來,萬裏功名扶著婦女,水凝眸拉著寶滿,連連退後。這才知道眾人是要燒死那高台之上的男孩。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婦人全身是傷,還在不停地朝萬裏功名哀求道。


    “放火!”高台上的女子一聲令下,幹柴堆便被點了起來。


    “啊,我的兒啊,我的兒啊!”萬裏功名此刻已經拉不住婦女的胳膊了,但見她一瘸一拐的向那高台跑去,口中大聲喊著。


    “功名少俠,救救這母女倆吧!”


    “可是太遠了…”萬裏功名雖然這樣說道,但還是緊隨婦女之後,朝那高台而去。靈通運起,喚出墨劍,剛想使出真法的時候,一陣疾風過後,萬裏功名再朝那高台看去時,石柱上的男孩已經不見了,換之的是一席白衣的男子抱著他站在了高台之上。


    “這不是前幾日在那山嶺下遇到的白衣人嗎,他怎麽會在這裏?”萬裏功名突然定住了腳步。


    “多謝大俠救了我的孩子,多謝…”


    “來者何人,竟敢多管閑…”


    男孩的母親,高台上的女子,二人話語皆沒說完之時,白衣人已經抱著昏迷過去的男孩瞬間移動到了十幾丈開外,待看去時,已經無影無蹤了。


    石柱下的幹柴堆依舊燃燒著,隻是白白的將那石柱撩上了一層黑色而已。


    人群騷動開來。高台上的女子愣了幾秒後,拔出雙刀,一縱身朝那白衣人消失的方向攆去。男孩的母親,砰地一聲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口中不迭道。


    “我兒沒死,我兒沒死,真是上天保佑,可是他…”


    水凝眸和寶滿來到萬裏功名身旁。水凝眸將欲說話,便被萬裏功名製止住。


    “我們先將這婦人扶走再說!”


    人群熙攘,本來也沒人注意到萬裏功名將那婦人背走,就算看到的,也隻將剛剛白衣人救走男孩的事情放在心上,並沒有在意此番舉動。


    不多時,萬裏功名等人來到了婦人的居所,萬裏功名的身上沾染了婦人的鮮血,待將婦人放到床上後,這婦人才長出了一口氣,暈睡過去。


    “哎,真是難為這個女人了,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撐了這麽久!”萬裏功名不忍再看,轉過身去,走到了屋外。陽光刺痛雙眼,又是另一番滋味。


    寶滿幫忙打水,水凝眸則給婦人擦洗傷口。一番折騰後,終於料理好。水凝眸擦了擦汗,來到萬裏功名身旁。


    “功名少俠,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對這件事頗為感慨而已!對了,救男孩那白衣人應該就是我們前番在山嶺下看到的那人,因為他那張陰陽臉我記得很清楚!”


    “怎麽會是他?難道說他跟蹤我們?”


    “應該不是,若是跟蹤我們,在我們有難之時,他本應該出手相救的。”


    “那他是為何,究竟是何許人?”


    “這個我也推測不出,但是這白衣人跟我們在國安鎮碰到的白衣人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瞬閃的武學功法,我記憶猶新。可是若是這般,他到底是哪邊的人呢?”


    “功名少俠是說在國安鎮放火那人?怎麽會是他呢!”


    “是啊,我也覺得不大可能,但是總覺二者有關聯,可是他一麵對付北日國,一麵又被鬼族兵追殺,此番又救了人,便叫我不能理解。”


    水凝眸陷入沉思,沒有言語。這件事也就這樣擱置了,暫時再沒有提及。


    萬裏功名見婦人傷勢很重,便喚出墨劍,運起靈通,使出了字屬性通識中成真法《探春令?新春新歲都如意》為其療傷。但看“新”字潛入婦人的傷口處後,傷口的愈合速度明顯加快。兩個時辰後,婦人便蘇醒了過來。


    “多謝幾位恩公仗義相救,隻是我的孩兒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婦人半欠著身體施禮道。


    “無需多禮,我們也是微盡綿薄之力,既然活過來就要好好活著,最起碼你的孩子還沒有死,以後總會有見麵的機會!”萬裏功名連忙安慰道。


    “沒有死是沒有死,可是也活不久了,還哪有相會的那一天啊!”婦人語罷,竟哭哭啼啼起來。


    “不知這話從何講起?”萬裏功名不解地問道。


    婦人看了萬裏功名一眼,用破爛的衣襟拭了拭眼淚,慢慢道。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永樂閣’本是安居之地,可自從我國挑起戰事,但凡能上戰場的男丁都被抓去鬼門關日夜操練,說是作為什麽候補力量。我與孩子他爹中年得子,十分愛護,本是過著祥和的日子,可是我家那口也被抓了去,獨剩我們娘倆度日如年,總想著孩子他爹能平安歸來就好,可誰曾知…”


    “難不成孩子他爹戰死沙場了?”萬裏功名略顯悲傷道。


    “那倒不是,隻是現如今也沒個音訊,生死未卜!”


    “那為何難過啊?”


    “我是為我那可憐的孩兒難過,本是這鬼刹國造的孽,可偏偏報應到了我孩兒的身上,他竟得了瘟疫一般的怪病,巫師說是中了咒詛,必須要焚燒掉,否則會殃及全閣的人。”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永樂閣就此便不再安寧了!”


    “也不知我的孩兒現在怎樣了,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好人會有好報的,你的孩兒應該會沒事的!”萬裏功名說完這話,竟覺得滿心的別扭,如果鬼族人不挑起兵戈,就不會受到此番報應,隻是這報應或許才剛剛開始!可是自己身為北日國人,此刻卻在勸慰一個鬼刹國的婦人,是不是有些違背自己的初衷。


    “或許我把人以國界相分本就是錯誤的,哪裏都有好人,壞人,還有那些麻木的、沉默的人。所以,要恨的應該是發起戰事的人。”萬裏功名想罷,又開口問道。


    “在下有三件事想問,不知道大姐你方不方便告知?”


    “公子說哪裏的話,我要是知道,一定全都說出來!”


    “不瞞大姐,我們三人並非是此地人,所以對鬼刹國的事情一無所知,還望您告知一二!”


    “本來我看三位長相清秀,就不像本國人,還沒好意思問。既然這樣,我就大致說一下,畢竟我一個婦人,知道的也不多。鬼刹國有十八閣組成,與那北日國相鄰的便是我們這永樂閣了,除了永樂閣外,還有悲閣、苦閣、人閣、後閣、怨閣、生閣、不生閣、魂閣、魄閣、情閣、死閣、不死閣、外閣、魑閣、魅閣、魍閣、魎閣。”


    “這些地名怎麽覺得怪怪的!”水凝眸在旁言道。


    “其實還有很多奇怪的事,你們以後便會知道了!”


    “多謝大姐相告。我第二問題是你剛剛所言大哥是被抓去鬼門關了,這鬼門關難道是陰間的鬼門關嗎?”


    “不是陰間的鬼門關,是在那不生閣內的鬼門關,有十二鬼門道把守,傳說那鬼門關的盡頭才是陰間,隻是沒有人親見!”


    “這也…”萬裏功名沒說出後麵的話,生怕失禮。不過真如婦人所言,這鬼刹國的重點便是鬼門關了,聽著倒有些嚇人,也不知道那把守鬼門十二道的是些什麽人。


    “我最後的一個問題是,我們這次來鬼刹國,主要是想尋找會文道修煉的人,不知道大姐你知不知道我們該向何處去尋啊!”


    “雖說我曾聽孩子他爹所言,鬼刹國各種修士都有,而文道修煉之人也有,隻是具體在哪裏我便不知了。”


    “看來火龍所言不假,這鬼刹國卻有修煉文道之人,看來還要繼續打聽下去才行!”萬裏功名想到這,向婦人施禮相謝。又閑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萬裏功名本想繼續趕路,奈何婦人非要留三人在此過夜,盛情難卻,萬裏功名也就答應了。


    夜來,繁星如夢,影影綽綽。萬裏功名獨望星空,內心思緒翩躚。


    “也不知道何日能尋得文道師尊,也不知能不能因此而變得強大起來…”隻是,想著想著,萬裏功名就想起了留在萬劍城的常沉溪和不知下落的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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