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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裏功名對自己也無多大把握,但是對一個總比對二十幾個勝率要大,畢竟注意力可以集中,而且不會擔心對方耍陰招。


    “出招吧小子!”瘸子豹九關將大刀立在地上,不屑地對麵前瘦弱的萬裏功名言道。


    “還是你先吧,我不占殘疾人便宜的!”萬裏功名也不示弱,刺耳的話語朝豹九關而來。氣的包九關牙根癢癢。心想,你這廝,竟笑話起老子來了。好啊,我就讓你早點見閻王去好了。


    “既然你這麽著急,那麽我就不客氣了!”話語已多,雙手一握,大刀奪空而起,這瘸子打起架來完全看不出是個瘸子。


    萬裏功名眼看著半空中太陽映照的大刀寒光和豹九關的身影,心下一橫,靈通運起,半截白虹劍端於掌心,朝著那半空使出了那招已經用了第三次的通識小成真法《齊天樂·京華一夢暗斑吟》,一道黑影頓出。


    瘸子豹九關確實嚇了一跳,若不是身形躲閃地快,早已負傷。此時落在一處,心下不解,定睛瞧看著萬裏功名。


    “小子,你這是什麽功夫,我怎麽沒見過?”


    “哈哈,獻醜了,我這乃是文道之法!”萬裏功名也不隱瞞,緩緩道。


    “文道?你小子竟然修煉文道,文道也想贏了老子,真是小孩子家的心思,今日老子就用這築基期的境界成全了你。”豹九關譏笑罷。運力後,周身便暴漲了幾分,尤其是那雙臂的肌肉,緊繃的衣袖快要裂了開。大刀一揮,使出了二十四路“不破刀法”,這刀法略顯粗笨,卻剛猛十分,多是鋌而走險之招,與往生門的劍法頗有相似。


    萬裏功名見勢,一把斷劍定是無法抵擋那把大刀了,而且刀法多是以攻為守,自己的劍又沒有劍氣,很吃虧,偶爾虛晃一招後,便連連退步。嚇得一旁的常沉溪提心吊膽。山賊們那邊倒是喝彩聲不斷。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自己的體力本身就比那豹九關差,加上肚子也餓,拖太久必死無疑。索性虛晃一招後,運起靈通,想要以惡製惡,便使出通識小成真法《一剪梅·不見漁樵醜惡多》”。這首詞本身就是怨恨戰事惡官所為的詞,所以萬裏功名使出後,並沒有像第一個真法《齊天樂?京華一夢暗斑吟》那般一道黑影出來,而是漫天的怨念朝著豹九關便去,豹九關大驚失錯之際,連忙向後越開,不想這怨念竟倏地變成一把利剪,如那詞牌名一般,一剪而下,梅花飄落。而此刻,飄落的不是梅花,而是豹九關的衣服碎片。


    豹九關衣衫襤褸狼狽地向後逃去,待怨念皆無時這才轉過身來,對那萬裏功名怒目而視道。


    “小子,你竟然玩陰招,老子真是沒想到,你這小年紀竟這般陰險。”豹九關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需要結印就能使出文道真法,而且竟是用斷劍施展出來的,最讓人不解的是這真法都是些什麽怪招,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得罪了,看來你是怕了,怕了就認輸吧。無非就是個女人,你也不缺女人不是嗎,前些日子不還自那花府擄了一個去嗎?”萬裏功名譏笑道。


    “小子,你少說風涼話,老子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得不到。”但見豹九關語罷,竟舉起大刀朝那身後綁著的女子而去。這下可嚇壞了萬裏功名和常沉溪,也把那群山賊嚇得夠嗆,一個個閃得飛快,留那個綁著的女子,孤苦伶仃站在原地,一陣風來便會吹倒的架勢,滿臉蓬發,一雙手瘦地沒了多少肉。


    太遠了,萬裏功名根本來不及去救那女子,他想著,這個時候會有一位大俠從天而降,救了那女子。可是啊,現實畢竟就是現實,女子最終還是倒在血泊之中,而一旁的包九關則仰天狂笑。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休想!”


    萬裏功名見那倒下去的女子,又看了看身側的常沉溪,痛徹心扉,一股怒火灌頂而出,雙目血絲爆裂,手握白虹斷劍,竟縱步跑了起來,朝那包九關而去。


    “不要啊…”常沉溪大喊了一聲,朝她的功名哥哥跑去,本想著攔住送死的他,但是他去的太快,根本來不及了。


    豹九關聞聽常沉溪的喊聲轉過身來,而眾山賊都傻在那,看著血泊中的女子,獨自思慮著自己將會有的下場。


    “去死吧,你這畜生!”萬裏功名一招“平分秋色”朝那豹九關便橫身而去。他是怒了,他絕不容忍自己麵前有這樣的暴行,他的意識裏對這種場麵是膽顫的,這是家暴孩子本有的懼怕,隻是懼怕的他根本不記得了,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這個場麵的他,並沒有使用真法,隻是飛快地將斷劍朝那豹九關揮了去。


    除了豹九關,誰也沒有看清。即使豹九關下意識將大刀擋去,但是那斷劍分明已不是劍了,如墨水般漫過刀身,直直地傾斜在自己的身上。他本想絕望地喊出一聲,卻怎麽也喊不出了。整個身子如同萬蟻咬過,弗如千水割過,痛到了極點,也就不覺得痛了。豹九關就這樣癱軟下去,比那掉落的大刀還快。


    山賊們嚇傻了,個別有想上前的,待看到萬裏功名拾起豹九關的大刀,在豹九關身上又補了一刀後,拔腿就跑。一個跑了,一群便跑了,跑得屁滾尿流,跑得快如脫兔,片刻後便隱在山林中,無影無蹤了。


    常沉溪來到萬裏功名身旁,看著那一刀被砍在肩膀上,鮮血橫流,雙目泛白的豹九關時,所有得恨,所有想說的話語都沒了。她甚至不敢再去看一眼,蹲在地上,小聲啜泣起來。她的功名哥哥殺人了,她的功名哥哥殺人了,她真是怕極了,那種怕如同噩夢般碾碎了時光。


    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一大片的扯落下來,濕了頭發,濕了衣服,將那鮮血橫流而去。萬裏功名抹了抹臉上的雨水,一腳將癱軟死去在那的豹九關踹倒在地,扯去他身上的衣服蓋在了死去女子的身上,蹣跚著在死去的眾人身上找到了些散碎的銀子,至於豹九關身上的財物,他並沒有拿,他或多或少還是覺得那錢髒。


    常沉溪看著移動中的萬裏功名,並沒有多說什麽,她知道隻要跟著功名哥哥就對了。但是,她恍惚覺得自己對功名哥哥並不了解,或許說一無所知。最終,常沉溪還是被萬裏功名扶著,朝路旁的山林走去。


    兩個饃饃拿出來的時候,已經稀湯寡水了,但是二人還是囫圇吞棗地吃了下去。胃中有些東西總比沒有強,路,還是要走的。


    春天的雨,連綿不去,來了就賴著不走。二人在山林中過了一夜。不過,二人並沒有多少話,各自想著事,氣氛如天氣般壓抑著,叫人不敢大聲喘氣,連睡的時候也是如此。


    雨過天晴,遠遠的一層綠,如同微光附在地表。二人繼續趕路。


    偶爾路過演武堂,看著一個個拳打腳踢的樣子,很難入萬裏功名的眼。常沉溪自是骨子裏就不喜歡的。二人便默默前行。


    晌午十分,落腳在一個小鎮。二人都餓了,餓的前心貼後被,真怕前行的力量會枯竭。萬裏功名摸了摸身上那鼓鼓的銀子,遂決定與沉溪妹妹下館子去。一定要飽餐一頓,非喝它幾杯不可。


    下一刻,二人分別落座。萬裏功名見小鎮飯館也沒什麽好飯好菜,與常沉溪商量後。隻要了幾碟小菜,一壇酒,單獨給常沉溪要了幾個肉包子。這個世界的飯菜,萬裏功名總是吃不慣,說起來還是那赤水怪的肉湯好喝,哎,自己為什麽總會想起那個狠心的水凝眸呢。


    萬裏功名一邊喝著酒,一邊胡思亂想著。或許真的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人啊,就是賤,作踐自己。常沉溪知道她功名哥哥的心,此刻早已不在這裏了,因為那眼神散了,不知散到何處去了。她也不多問,安靜地吃著,吃的飽飽的才好。這些日子,可是苦壞了,從來沒這般苦過啊。


    酒足飯飽,才有心思幹別的。天色尚早,滿臉酡紅的萬裏功名定好了房間,便與常沉溪出去溜達了。各添置了一套新衣,待洗完澡便換了上。雖說**不願到人家,可是二人也絕輕鬆了幾分,多日來的勞頓煙消雲散,就在這時,一縷柔聲伏在春風上,老遠便傳了過來。


    “無聲無息花落地


    無情無義水流去


    冷月朦朧/亂思緒


    秋風蕭瑟/空長憶


    望斷悲秋人不迴


    一曲相思琴聲碎


    愛化彩蝶/翩翩飛


    愁不醉人/胭脂魅


    啊……秋風醉


    啊……月兒淚


    啊……落花隨風飛


    笑秋風不知女兒有多美”


    “好一首《秋風醉》!”萬裏功名呆在原地,被這美妙的歌聲纏綿地不能自已,未想到這樣的小鎮,這尚武棄文的國家,竟然能聽到這等天籟。美,實在是美,可與那宋詞相媲美。索性給這首歌曲取了個名字。


    “真好聽!”古琴聲聲,歌喉婉轉,聽得常沉溪也是欣喜萬分,不禁讚道。


    “是啊,這等情懷和聲音,真是難得。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可比酒要讓人更醉上三分啊。”萬裏功名也不住地誇讚。


    二人這便循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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