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萬裏功名被女子一句話噎了迴去,為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雙手抱拳施禮道。


    “這個就免了,畢竟我也是為了去殺那赤水怪,才順道救了你們。”女子不以為然道。


    “女俠真是個直率的人。”萬裏功名慢慢覺得這女子,雖無沉溪妹妹那陰柔之氣,倒有些俠肝義膽,為人直率,話語毫不避諱,倒是有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風韻。


    “你們的事情,沉溪妹妹都跟我說了。”


    “這丫頭,也太死心眼了吧。”萬裏功名沒想到沉溪妹妹這般信任女子,竟把兩人的事和盤托出。


    “其實,若不是你們在水中洗涮,也不能招惹到那赤水怪。”女子接著道。


    就在這時,常沉溪已經端著藥,小心翼翼地進到屋內,看到萬裏功名醒了,高興地差點把藥給灑了。


    “太好了,功名哥哥你醒了,身上還疼不?”常沉溪關切地問道。


    “沒事的,死不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女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一句話又將沉溪噎住。


    “哦,那就好。”沉溪小聲嘀咕道。


    “對了,凝眸姐姐,您這裏可有什麽吃食,我想功名大哥他已經餓了?”


    “有倒是有,隻是不知他敢不敢吃?”女子一本正經道。


    “敢,那有什麽不敢的,你說是吧,沉溪妹妹?”萬裏功名確實是餓了,難得沉溪妹妹想著,之前可是連一口野果子都沒吃,肚子裏還是穿越前那些吃食。於是連忙道。


    “是,是,是,功名大哥很勇敢的,沒什麽不敢吃的。”常沉溪在一旁幫腔道。


    “那好吧,你們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女子走後,萬裏功名便問道。“沉溪妹妹,你剛才叫她凝眸姐姐?”


    “是啊,這姐姐應該跟功名哥哥年歲相仿,她叫水凝眸。”


    “水…凝…眸…,這名字很奇特啊!”萬裏功名在心裏默念。隨後,二人敘舊,聊了很多,一會兒歡笑一會兒憂。


    不多時,水凝眸端來碗熱氣騰騰,散發著肉香的湯食走了進來,遞給萬裏功名。


    萬裏功名狼吞虎咽的樣子,把那水凝眸逗得前仰後合,於冷豔中多了一分可愛。


    吃完後,水凝眸異常高興地開口道。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吃,那我過兩天就再去殺一頭赤水怪好了。”


    “赤水怪?你是說…”萬裏功名聞聽,“噗”地一口,險些連穿越前剩下的那點吃食都吐了出來。


    屋內頓時響起兩個女子咯咯的笑聲和一個男子的埋怨聲。


    往生穀很久沒這麽熱鬧了。


    常沉溪陪在萬裏功名身邊,照顧的體貼入微。沒幾日,萬裏功名便可以行動自如了。於是常沉溪便陪著他,一一地熟悉著往生穀的環境。


    往生穀雖不大,但是險要巍峨;雖不大,卻被修繕的極為精致。自穀口到穀內,依次有雕蟲密林、不老林、劍亭、奔雷塔、九曲溫水橋、五行居、秣馬坪、藏兵閣、鑄兵室、鎖妖塔、斷天涯。可見穀主的修為和精細程度。萬裏功名連連讚歎。


    常沉溪則不以為然,她更喜歡那簇在枝頭的梨花,迴響在穀內的布穀聲,橋頭綻了一樹的桃花,還有那點綴在青草內的小碎花。無一不叫她驚喜連連。


    這樣的時光一晃就是十天。這一日,眼見水凝眸又要單獨離開,萬裏功名搶步攔住道。


    “凝眸姑娘,我們來這往生穀不是為了養身板,而是為了學武功,還請你能傳授一二。”


    “學武功?這個不行,我爹爹說了,穀內武功向來不外傳,更何況我看你一副書生架子,哪裏能練得了武!”水凝眸直截了當地拒絕道。


    “大不了我們不學了,沉溪妹妹,我們走!”萬裏功名想用激將法,於是給沉溪遞了個眼色。那曾知水凝眸竟然沒有阻攔,隻是待他二人走出十數步遠時,大聲地說了一句。


    “我今日聽說穀外有很多流雲寨的人在四處搜查逃跑的新娘呢!”


    “得,我們還是不走了。”萬裏功名一計不成,便灰溜溜地迴來了。


    “你不教我,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走,沉溪妹妹,咱倆去溫水橋抓魚去。”萬裏功名故意加大了嗓音。常沉溪無奈,隻好跟在後麵。


    “去抓魚?嚇不死你!”水凝眸壞笑一聲,縱身一躍,便不知去向了。獨留五行居的木屋在晨曦裏沐浴著,無憂無慮。


    “真是坑爹的往生穀,想學武,沒人教,連偷看偷學都不成,這可怎麽辦?”萬裏功名壓根就沒敢去抓魚,他是被那赤水怪嚇壞了,有好聲沒好氣的坐在床上,埋怨著。


    “有了,大不了我自己琢磨,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總該會觸類旁通吧。我就不信這往生穀的劍法,不是他們的祖師通過自然界慢慢琢磨出來的。對,就這麽幹。”想到這,萬裏功名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功名哥哥,你要去哪裏?”常沉溪捧著那本空頁的“宋詞鑒賞辭典”看得入神,見萬裏功名出去,便問道。


    “哦,我去小解一下,免得被尿憋著。”萬裏功名沒好意思說自己要去自創武功。扯了個謊便出去了。


    往生穀的春風迎麵吹來,沁人心脾。萬裏功名大吸了一口,頓覺渾身舒暢。東瞧瞧,西看看,最終在樹叢中折了一個小指粗的樹枝,修整一番後,便拿在手裏,胡亂比劃一頓。


    萬裏功名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風中搖曳的柳條,入了神。心思:這柳條雖說極軟,可是無論多大的風,多大的雨,它都可以應付,那便是以柔克剛之法。那我何不學這柳條,舞出一套劍法呢。


    說做就做。但見萬裏功名,將樹枝一挑,偏偏不是直直地刺出,而是略帶弧度,這樣會反彈出一股力量迴來。如此這般,越練越起勁。殊不知有人在他背後語道。


    “大俠。你這是什麽劍法啊?怎麽越看越像是女子舞袖啊!”


    萬裏功名停了下來,轉身看去,隻見水凝眸冷繃著要笑出來的臉,自己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心思:你這人今日怎麽迴來這麽早。害得我丟人現眼。


    “我這等人,比不得你這種女俠,隻能自娛自樂了。”萬裏功名平複了一下心情,慢慢語道。萬裏功名本以為此話能氣氣她水凝眸。哪曾知人家本就不同,焉能應了他的想法。


    “也好,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往生門的劍法。接著!”水凝眸語罷,遂將一把劍朝萬裏功名扔了過來。


    “這…啊!”萬裏功名來不及反應,本想雙手一起將劍接住,不料,劍竟直直地插在自己襠下,險些刺到命根子。渾身嚇出一股冷汗來。


    萬裏功名抬眼望去,水凝眸早已長劍在手,將一套劍法舞了出來。萬裏功名雖看不仔細,看不清楚,也覺這劍法如筆走龍蛇,墨潑煙雨,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忽忽而升的劍氣早已將柳折斷,將葉摧殘,最後一招,硬是用劍氣在地上擊出一個個小洞來。這要是擊到人身上,非得一擊斃命不可。


    “好劍法,真是好劍法啊!”萬裏功名連連拍手叫好。把那屋中的常沉溪都引了出來。


    “凝眸姐姐真是女俠啊!”常沉溪在一旁誇讚道。


    “這隻是入門劍法罷了,至於女俠,不值一提!”水凝眸收劍在手,還氣入體,淺淺道。


    “不知凝眸姑娘可否將這入門劍法傳授給在下。”萬裏功名轉眼看向柔弱的沉溪,又加了一句。“還有沉溪妹妹。”


    “功名哥哥無須為我考慮,我畢生是不會學武的,要是遇到個文人,我倒願意一學!”常沉溪婉拒道。


    “你們不用爭了,沒有爹爹的允許,就算是入門劍法我也不會傳授的!”未想這水凝眸如此一說,萬裏功名和常沉溪頓時窘得無地自容。


    “那你爹爹呢,大不了我去求他就是!”萬裏功名轉瞬一想,我和沉溪既出不了穀,還學不了武功,那麽還不如劍走偏鋒,一意求師好了。


    “這個嗎,我爹爹閉關有些時日了,至於什麽時候出關,他也未說!”一潑涼水潑向萬裏功名,把他那剛剛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便澆滅了。


    “天啊,不會吧,這把算是死翹翹了!”萬裏功名撲通一聲坐到地上,眼睛看著麵前那把水凝眸扔來的長劍,垂頭喪氣道。


    “話雖如此…”水凝眸這時竟然開口。


    “你快說,隻要能學武,叫我幹什麽都行!”萬裏功名聽水凝眸話裏有轉機,騰地站起身來,催促道。


    “我爹爹說不讓傳授人武功,我便不可以傳授你武功!”


    萬裏功名一股火竄了起來。心想。“你玩我呢,大姐!”哪曾知水凝眸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還是可以幫你把把關,看你是否有練武的天賦!”


    “真的嗎,那太好了,就請凝眸姑娘快給我看看!”萬裏功名終於盼到了希望,急不可耐地語道。


    “那好吧,你背過身去,我便幫你看看!”語罷,來到萬裏功名身後。


    “你還是坐著吧,我夠不到!”


    水凝眸的雙手在萬裏功名的指尖、小臂、肩胛骨、頸椎、肋骨等處摸了一遍,臉色忽得陰暗下來。萬裏功名見水凝眸摸也摸了,卻不說話,便轉首一臉懇求地問道。


    “凝眸姑娘,你說我適不適合練武?”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不生氣!”


    “你這軀體,乃是天生練武的廢材,是萬裏挑一的廢骨、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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