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言兩語之間,蘇木渙就決定定居在了界山寨裏,他隻覺得這就是他夢中到過的地方,這裏讓他宛若生活在天堂中一般,不在這裏住上七八上十年,他拍不完這裏的美。


    不,七八上十年,都拍不完的,他要住一輩子!


    一邊的秦予希,充滿了無奈的看著祁子涵,搖頭,她感覺她是不是的帶了個瘋子迴來?蘇木渙一會兒這個樣子,能從族長那兒順利過關嗎?


    莫說在界山寨買吊腳樓了,如果族長不允許,蘇木渙甚至不能在界山寨裏停留哪怕一秒。


    “先迴去吧。”


    祁子涵給蘇木渙提著行李,感覺蘇木渙一路上都是精神亢奮的,特別是來了界山寨之後,已經完全hold不住自己了,這行為,跟打了興、奮、劑沒什麽區別。


    對此,祁子涵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先把蘇木渙的行李,和柳溶月送迴陳玉蓮那裏,然後再迴來抓蘇木渙。


    柳溶月還是比蘇木渙稍顯正常一些,不過她也覺得這裏美得不像話,她跟在秦予希的身後,走在窄小的田埂上,感歎道:


    “秦老師,這裏真的好美啊,跟仙境一樣。”


    遠山霧黛,山峰秀麗,山巒層疊間,山風吹來,雲絲兒仿佛垂手可得,身穿美麗華夏古族服飾的老人們,在吊腳樓前,奇怪的張望著秦予希帶迴來的人。


    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是美的,他們的頭上包著這包巾,是美的,他們的手腕上,有著蒼老的皮膚,戴著厚重的銀鐲子,那也是美的。


    風景美,人文更美。


    “有客進寨喲~~~”


    陳玉蓮站在自家樓前,隔了很遠,吆喝了一聲,她在提醒寨子裏的人,該出來擺進門酒,相看客人了。


    現在雖然還沒到吃晚飯的點,可是秦予希早上隨著祁子涵出去,下午才迴,早打過電話迴寨子,說他們一行人中飯都沒吃的,讓陳玉蓮弄點兒特產菜,給遠方來的客人吃。


    但進門酒不是吃飯,也沒飯吃。


    自陳玉蓮吆喝了這麽一聲,寨子百來人,全都出來了。


    幾名穿著華夏古族服飾的小孩兒,在荒草遍生的田中跑來跑去,小姑娘身上的銀手鐲銀腳鐲,叮當叮當的作響,他們朝著蘇木渙跑來,有的拉蘇木渙的手,有的拉蘇木渙的衣服。


    將沉醉在此的蘇木渙,給拉到了族長家樓前。


    “擺酒!”


    族長走出來,包著比常人更大一些的黑色包巾,手一揚,族長老婆就端了上來一碗苞穀酒,酒碗上橫著一把牛角刀,交給了寨子裏最漂亮的金花。


    秦予希明了,上前,雙手接碗,轉身送到了蘇木渙的麵前,笑道:


    “拿著!”


    蘇木渙態度虔誠,正待雙手接過秦予希遞來的碗要喝,秦予希卻是製止了,示意蘇木渙拿起碗上的牛角刀,輕聲道:


    “放血,血放了消毒。”


    “放我的血?”


    蘇木渙一愣,拿過酒碗上的牛角刀,看著秦予希,比劃著自己的手心。


    秦予希便是斥道:“別猶豫,快點兒放!不然你沒資格住進這裏來。”


    蘇木渙便是手起刀落,直接割破了手心,“嘩啦”血噴出來,落在秦予希捧著的青瓷碗上,手心好大一刀血口子,橫過了整張手心。


    “傻子!”


    見此,秦予希又是斥了一聲蘇木渙,然後偏頭去看族長。


    族長滿意的點頭,“可!”


    意思是蘇木渙自此後,可以留宿在界山寨裏。


    讓一寨金花給客人捧進門酒,是為試探客人是否會被美色所迷,是不是一個好色之徒。


    進門放血,是為試探客人留宿的心意誠不誠,若是尋常宵小,無膽不誠,斷不舍割破自己的皮相,即便放了血,也不會放如此大一條口子。


    所以蘇木渙這一刀,讓全寨上下,所有人都信服,接納了他。


    進門酒,不是讓給要留宿的客人喝的,而是讓給客人放血後,消毒用的!


    但是秦予希看蘇木渙這手心的傷口,估計用酒消毒,不起作用,她迴頭看看祁子涵,還未說話,祁子涵便是點頭,低聲道:


    “一會兒我給他包下。”


    秦予希便是放心了,與族長說了兩句蘇木渙的來意後,便領著蘇木渙和柳溶月迴了家。


    陳玉蓮早已經在院子裏擺上了大方桌,叫了六爺過來一起待客,蘇木渙看了一眼桌麵上放著的涼拌蟲蛹,裏頭的蟲子還是活的,還在蠕動,於是驚訝的問道:


    “這是什麽?是蟲蛹?”


    “對啊,特產菜,很補的。”


    秦予希用手抓了一個蠕動的蟲蛹,送到蘇木渙和柳溶月麵前來。


    柳溶月嚇得往後退了兩步,麵色蒼白,蘇木渙則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退還是不該退。


    “吃吧,吃吧。”


    見狀,秦予希將手指中蠕動的蟲子,往蘇木渙麵前遞了遞。


    蘇木渙伸手,來接過,麵色有些難看的問道:


    “真要吃呀?”


    不吃的話,會不會被寨子裏的人趕出去?這是不是也是界山寨的習俗之一?可是吃活蟲蛹……


    祁子涵卻是上前來,進了廚房,端出一隻瓷盆,盆裏是滾燙的油,撇了一眼秦予希,對蘇木渙說道:


    “別理她,她誠心騙你呢,不過這些都是陳婆婆費心找來的,你得吃,不吃,陳婆婆會以為你看不上她家。”


    然後,祁子涵將瓷盆放在桌麵上,將那一碗還在蠕動的涼拌蟲蛹,都倒入了滾燙的油裏。


    滾燙的油花兒翻起,滋滋作響,蠕動的蟲蛹從油裏沸騰出來,泛出了金黃色。


    一股肉香,頓時飄滿了小院子。


    說來,祁子涵到這裏三年了,一開始知道界山寨的山民,會吃樹蛆蟬蛹之類的,也是如蘇木渙這般感覺到不可思議,特別是這種東西還挺難得的,界山寨人隻有在尊貴的客人來時,才會費心思的進山,弄這些蟲子給客人吃。


    後來吃過一次之後,祁子涵覺得味道還不錯,便也習以為常了。


    不過他來了這裏,總共也沒吃到過兩次,吃這種蟲子的次數越多,代表著自己越受山民的歡迎,他現在還真想多吃幾次這樣的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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