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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衝了上去。我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不管我用什麽招式都會毫無懸念的輸。既然如此,我還不如轟轟烈烈戰一場,圖個痛快,就算輸也要輸的體麵。


    我一拳打了過去,接著就是膝頂,雖不算驚豔,卻也中規中矩,算是一個不錯的招式。可就算如此,曼陀還是輕而易舉的擊敗了我,而且隻用了一招。


    她輕鬆躲開我的拳頭,一拳打在我的心髒之上,讓我渾身一顫,我感覺全身一瞬間都因失血抽搐了起來,那種劇痛,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能夠承受的。


    我曾經被蔣凝打中過心髒,也曾經感受過這種痛苦,可就算把以前的痛苦強加一百倍,也沒有這一拳疼。


    曼陀的力量和準頭遠超蔣凝,痛苦自然也遠在其之上。我甚至懷疑蔣凝這招是跟曼陀學的,曼陀才是真正的發明者。


    正在我痛苦的要死之際,曼陀又是一拳,同樣的位置卻力氣更大。砰!一拳把我打的仰麵摔倒,可也正是這一拳,讓我驟停的心髒再次搏動了起來。


    全身因失血而痙攣的肌肉也漸漸恢複,我深深喘了一口氣,靈魂和肉體終於迴歸人間。


    不過曼陀這惡魔似乎不準備放過我,她陰冷一笑,接著又是一拳,又是同樣的位置,力氣卻比剛才大到兩倍不止。我身子猛然一抽,心髒再次驟停。


    其實人的心髒有著胸骨的保護,很難被打驟停,除非手法和力道以及準確度極佳,方才有一線可能。


    有一段時間,我們跟蔣凝不再敵對時,我曾經請教過她關於這拳法的精要。她告訴我,這拳是泰拳中的秘計,名為碎心拳,最高境界的人,可以一拳把人的心髒擊碎,但周身一點傷都沒有,十分可怕。


    不過,這種境界近一個世紀來都沒人達到過,就算是苦練多年的蔣凝都隻是入門級別而已,擊中心髒的幾率也微乎其微。


    可曼陀卻連續成功,可見她的境界遠超蔣凝,起碼在碎心拳造詣上遠超前者。我再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整個身子痛苦的痙攣著。


    你們或許不知道什麽叫痙攣,直白點就是抽筋,我想大家一定晚上腿抽過筋,也一定感受過那種毫無痛感的難受折磨。而現在的我,說句笑話,就是全身都在腿抽筋,而且極其劇烈。


    砰!


    曼陀又是一拳,這一拳將我救了過來,但長期的失血還是讓我的身體崩潰了。不怕大家笑話,我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說得鄉土一點,就是:屎尿橫流!


    曼陀厭惡的捏著鼻子站遠,嘲笑的看著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費這就是她的目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死我,她就是要讓我出醜,在所有人麵前顏麵掃地,這樣才能報仇,才能讓她快意。


    我已經沒辦法站起來,我想了一夜的計劃也沒辦法再施展,當時我自信滿滿,雖然料到自己會輸,但利用毒拳也一定會讓曼陀狼狽不堪。


    可我沒想到,實在沒想到,她隻用了簡單的幾拳,數秒,就將我徹底擊潰。我想了一夜自己會怎麽狼狽險勝,但唯獨沒想到會這麽幹脆簡單,狼狽汙穢。


    曼陀抽出那張照片,輕輕一甩,扔在我麵前。照片飄落著,落在我身體不遠處,我想伸出手,但短短的距離,我卻難以逾越。


    我痛苦萬分,摯愛就在麵前,我卻連挪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我恨自己,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這麽恨過自己。我恨自己的懶惰,更恨自己無能。我恨我不努力修煉,我恨我荒廢光陰。


    我曾經有無數次修煉成強者的機會,卻全都被我親手拒絕和葬送。而原因隻有一個字:懶!


    因為懶惰,我放棄了乃佛的訓練,因為懶惰,我對肖磊的特訓也沒有盡心。因為懶惰,我拒絕了趙兄多次的邀請。


    現在,我終於為自己的懶惰付出了代價。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屎尿橫流,汙穢不堪,盡出醜態。


    瞄!


    那隻一直慵懶睡覺的貓突然走了過來,它歪著腦袋看我,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中,滿是不解,好像不理解我為什麽躺著,更不理解一向在它眼中都穿著得體的人類,今天怎麽拉屎都不脫褲子。


    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本來要走,可很有靈性的它,看到了照片。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照片,而後又看了看我。如此不停循環,終於搞明白了照片跟我的關係。


    它伸出爪子,把照片向前推了推,推向我無力活動的手指。說實話,我一直很討厭這隻貓,它的曆代主人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是它那種對一切都不屑的慵懶態度。


    嗬嗬!我也是可笑,竟然跟一隻貓計較。


    可現在,不管我如何討厭這隻貓,因為這一個小小動作,也不由對這隻該死的貓產生了一絲莫名的好感。


    它見我還是拿不起照片,又向我推了推,最終我的手指都觸到了照片,可我還是沒辦法動手指,多次的失血已經嚴重傷害了我的肌肉。


    藍貓歪頭看著我,很是不解,它不能理解我為什麽連手指都動不了。它很聰明,但終究是貓,無法理解人類的身體,更不具備那些醫療知識。


    我用僅剩的觸感,感受著照片,企圖從微乎其微的感受中,觸摸到哪怕一絲大白腿的氣息,可我還是失敗了,我什麽都感受不到,除了思念,便是源源不斷的虛無。


    我突然很憤怒又很覺悲涼。一向自負的我,連這種動手指的小事都做不到,竟然要一隻貓幫忙,而可恨的是就算貓幫忙,我都扶不上牆。


    我真是廢物!真是一攤爛泥!


    我口口聲聲說要用一生守護大白腿,可到頭來連拿起照片的力氣都沒有,我還算什麽男人?我還有什麽資格守護大白腿並擁有她給予我的幸福和快樂?


    我不配!


    我很憤怒,正如趙兄說的,憤怒是一種無力,可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不知為何,怒火燃燒時,我突然站了起來。


    沒錯,就是那種突然蹦起來的感覺,如同裝了彈簧。我伸手拿起照片,沒看一眼,貼肉藏好。


    我不敢看,我怕自己會瞬間被思念擊碎,我還要麵對強敵,就算多思念,都不能兒女情長。


    就像韓逸說的,要專注,也如趙兄說的,要忘記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份,一切身份。


    我憤怒的盯著曼陀,如同暴怒的犛牛衝了上去。我看到曼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就連是她也很詫異,我為什麽能夠站起來。


    一個連續在生死間輪迴的人,怎麽可能再站起來?又怎麽可能再如此的憤怒出拳?


    我瘋狂的打拳,幾乎關閉了一切感覺,我看不見,聽不見,感受不見,就像一部怒火燃燒的機器。


    當然,我知道兄弟們在喝彩,也知道整個監獄在沸騰,更清楚曼陀在瘋狂的擊打我,可這一切我都不管,我隻想用我的怒火,將這世界都燒毀。


    我如同一個烘爐,體內全是燃燒的怒火,瘋狂的宣泄著,就像一個魔王,一個無人能敵的魔王。


    砰砰!


    拳擊之聲不絕,曼陀狠狠打了一套組合拳,這是她強大的殺招,她覺得一定能把擊倒,可這個瞬間我已經瘋了,根本感覺不到痛苦。我想大部分人都有這種感覺,瘋狂沒有記憶,事後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像喝酒斷片兒。


    我就是這感覺,隻不過喝的不是酒,而是思念的苦釀。


    砰!


    我一拳打在曼陀臉上,她的臉一陣扭曲,牙齒都掉下來數顆,鼻子更是噴出血,一下栽倒。


    我怎麽可能放過她?拳打肘擊,狠狠把她擊倒,強大如她,瞬間倒在血泊裏。一瞬間,強大的惡魔變成了待宰的綿羊,而綿羊成了惡毒的猛虎。


    曼陀倒在地上,極其狼狽,她看著我,滿是敬畏,道:“這是什麽拳?”


    我搖搖頭,其實也並不知道自己亂打一氣的拳叫什麽名字。她有些失望的低下頭,這麽強的拳,竟然沒有名字嗎?


    我微愣,怒火也漸漸平息,深深吐了一口濁氣,道:“怒拳!”


    怒拳?她猛然抬起頭,眼中全都是光亮,喃喃道:“怒拳?好一個怒拳!”


    “照片你從何得來?”我問道,我對什麽怒拳全然不感興趣,隻想知道關於大白腿的一切線索。


    良久,曼陀才迴過神來,淡淡道:“一個黑衣女人送來的。”


    黑衣女?難道是擄走大白腿的黑衣女?難不成她也來泰國了?那麽是不是大白腿也來泰國了?


    念及此,我身子微微顫抖,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她在哪?”我急切的問道。


    曼陀搖搖頭,道:“不知道,她來去匆匆,極其神秘,也快的可怕,是我長這麽大見到最快的一人!”


    “她有說什麽嗎?”我問道:“為什麽要把照片給你?”


    “她沒有給我!”曼陀道:“她隻是讓我轉送給你,還有很多照片,在我臥室內。”


    我提起曼陀,道:“帶我去!”


    本來被我打的毫無反抗之念的曼陀,突然清醒過來,她才是優勢一方,就算我贏了比賽,仍舊沒資格對她大唿小叫。


    “哼!帶你去?”曼陀不屑道:“你沒搞錯吧?這裏可是我的地盤!”


    我一時錯愕,也突然意識到曼陀手下正拿著槍指著我,且已經上膛。剛才怒拳神威,讓曼陀心神被奪,我也沉入天下無敵的幻想中,可現在理智歸來,我才突然想到自己的危機。


    不過,我既然扼住了她的咽喉又怎麽會放棄?不要說她隻是一個監獄長,就算是命運,當我扼住咽喉那一刻,也絕不會放開。


    “我這雙手掌,有劇毒的藍藥!”我威脅曼陀道:“雖然你有解藥,但是吃不到嘴裏也是白搭!”


    “哼!”她冷冷一哼,並不就範。


    我道:“就算你的人能用槍打死我,相信在此之前你也會被我殺死,藍毒的發作時間有多快,我想你比我清楚。”


    聞此,曼陀微微皺眉,終於露出了一絲猶豫和恐懼,道:“不就是幾張照片嗎?我給你就是了!把手放開!”


    我自然不會這麽輕易放手,向趙兄等人揮手;趙兄何等聰明?馬上帶人將我團團圍住,他害怕我被黑槍打死。


    兄弟們把矮小的我圍在當中,我這才鬆開手。不過,小南卻上前一步,將一柄匕首橫在曼陀的脖子上,道:“小妞!別耍花樣。”


    “是左手對嗎?”曼陀突然不著邊際道。


    “什麽?”小南不解。


    曼陀冷道:“你趁機摸我屁股的那隻手,是左手對吧?”


    小南臉色一紅,剛才這貨確實摸了曼陀的屁股,我站的很近,自然全看見了。


    “我會把你的左手砍下來。”曼陀陰冷道:“剁碎喂狗!”


    “哼!”小南嚇的臉色一白,不過嘴上卻不饒人,道:“老子嚇大的?走!去你房間!”


    曼陀的房間內,有很多大白腿的照片。雖然藏的很隱秘,但有曼陀指引我們很快就全找到了。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照片後,視線還是模糊了我的雙眼。曼陀手裏的照片並不是舊照,而是新照。


    而且是近期的照片,宋瑤巧笑倩兮的站在雨林中,穿著迷彩服,手扶著一棵大樹,我甚至看見一隻雨林中的花腳大蚊子叮在她的臉上。


    我好想拍死那隻該死的蚊子,它竟敢傷害遙遙。可我又非常嫉妒那隻該死的蚊子,它竟然距離遙遙那麽近。


    一張張照片,記錄著瑤瑤不遠萬裏來到泰國的一切。雖然她看起來也很憔悴,也備受思念折磨,但我還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希望,那是支撐她在沒我的日子,活下來的希望。


    我沒出息的哭出聲來,像個孩子般無助,無意間,我翻過照片;照片背後是瑤瑤娟秀的字跡:王雨!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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