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冬季,屋子裏的爐火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殷氏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倒是個有想法的,我以前竟是沒有看出你的心性如此高傲,你先起來。”


    叱雲葉對這位嫡母是相當了解的,即便已經分離了將近萬年,她也依然記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婦人。


    所以,當嫡母讓她起來的時候,她沒有繼續糾纏長跪不起,而是乖巧聽話地站了起來,依然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聽候發落。


    殷氏一雙鳳目盯著叱雲葉:“你既然已經知道事情原委,我也不瞞你。


    我們不算高門也算是大戶,自古婚姻講求門當戶對,抬頭嫁低頭娶,我們好好的門第,自然不會讓你嫁給販夫走卒。”


    這句話叱雲葉聽了千百遍了。


    像她所處的這個門第,當家主母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即便是給庶出的子女謀出路,談婚論嫁,也是相當讓人頭疼的。


    如果“屬性”夠好,名聲夠響亮,即便是庶出,也能讓外人高看一眼,尤其是庶女,就算是庶出,也能給她議親成高門大戶的嫡妻,最關鍵的,還是“屬性”。


    在這些npc看來,那些是玄而又玄的內外在結合,日積月累下來的名望和技能,但在叱雲葉看來,它們就是一堆數據,一堆“屬性”。


    殷氏對叱雲葉其實是相當有耐心的,而且也並沒有苛待她,很多事情是必須從一開始就說明白的。


    見叱雲葉低頭不語,殷氏繼續說道:“然而,要抬頭嫁的話,比我們叱雲家更高的門第,通常隻會求娶嫡女為正妻。


    並非我故意貶低你庶出身份,而這是這個世界普遍的現象,若不是有什麽特殊情況,比我們更高的門第,是不會迎娶一個一無是處的庶女為妻的。


    可你身為長女,若是低頭嫁,你弟弟的婚事以至於之後咱們家其他女兒的婚事都會受你的影響,比起同等身份的公子小姐,別人會看低他們。


    你的婚事,並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是一個甚至兩個或者無數個家族的事情。”


    說到這裏,殷氏喘息了一下,語氣中帶著複雜的情緒,呢喃一般地說道:


    “除此之外,你若嫁得不好,我身為嫡母還要被外人非議,落個苛待庶女的名頭,你好歹叫我一聲母親,我自然不願你受委屈。


    你若是執意抬頭嫁,還想嫁作正妻,我定會鼎力支持你,我今日便差人去給你尋來教養嬤嬤,能夠獲得怎樣的結果,就看你自己了,機會給了你,你自行把握。


    三年之後,你及笄之前,我都會將妾室之事壓下,你在女子四德上讓我滿意,我便是做主,為你爭取,讓你為人正妻,決不食言。


    可若是你達不到我的要求,那就安心成為妾室,不要心比天高。”


    這個庶女少女時期的成長階段,叱雲葉經曆過千百次了,她很清楚,其實少女時代看似很麻煩,卻是最簡單的,因為婚後生活更加艱難。


    如今的階段僅僅是學習和戀愛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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