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豔生的病房裏走出來。


    叱雲葉來到了等候室,許萌和唐啟正坐在那處等候。


    唐啟在外人麵前,是以小男孩的形態出現的,它跟許萌坐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兄弟。


    許萌看到叱雲葉,麵上浮現出燦爛的笑,“葉,你迴來了……”


    “笑,自殺,是正確的嗎?”叱雲葉忽然問起。


    “……對於聖人而言,如果他活著,其他人都會死的話,聖人可能會選擇自殺來拯救其他人。”許萌思索了片刻,道:“基於這方麵的原因,我不敢直言這種行為是錯誤的。”


    “你覺得這種事情有可能發生嗎?怎麽能拿來當例子?”叱雲葉沒好氣地說道。


    許萌聳聳肩,道:“我覺得很有可能發生啊,因為大部分人都挺懦弱的,沒有勇氣與全人類為敵的情形下生存,會自殺不是很正常嗎?這樣會比較輕鬆啊。”


    叱雲葉示意唐啟,他們該走了。


    唐啟起身,默默地跟著叱雲葉。


    叱雲葉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聽你那麽說,讓人感覺自殺是一種撒嬌呢,一種逃避行為。”


    許萌輕笑著,“不過,選擇犧牲自己,這種行為會被人讚頌為英雄吧?”


    叱雲葉背對著許萌,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這個行為如何崇高,在我看來,那種選擇都是愚蠢的。”


    三個人一起走出了精神病院,叱雲葉站在廣場,迴望著那白色的建築。


    叱雲葉選擇了大路做為歸途。


    不過是最後一眼看一看這個地方。


    不多時,精神病院的頂樓有人落了下來,正落在叱雲葉他們走過的地方。


    朱紅色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流淌開來。


    仍然保留原型的,是那漆黑的短發,以及幹瘦又脆弱的四肢,破碎的麵容,扭曲的脖頸。


    叱雲葉很清楚那個人是誰。


    臆想,總有一天會清醒的。


    無視聚集起來的精神病院醫護人員,叱雲葉轉身離去。


    唐啟跟上叱雲葉的腳步,“娘,剛剛又有人跳了。”


    “嗯,似乎是的。”叱雲葉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對於自行決定死亡的人究竟是什麽心情還是有一點了解的,隻是不感興趣罷了。”


    無論當事人是怎麽決定的,所有人都得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叱雲葉對此並沒有什麽興趣。


    唐啟微笑著說道:“娘,我今天還能吃炸雞塊嗎?”


    叱雲葉點了點頭。


    叱雲葉與唐啟走在前方,許萌不經意地迴身,看向那邊已經聚集了所有人,他僅能看到的一丁點血紅,他仰望著天空,低低地說道:“鯨落沒有理由,自殺也沒有理由,他的意誌並不是飛行,也不是浮遊,他是渴望著飛翔的自由,隻是現實殘酷,他飛不起來……”


    說著,許萌看向已經走出老遠的叱雲葉,他麵無表情地自語道:“我與她相遇了,所以……我放棄了飛的渴望……”


    叱雲葉忽然迴過頭來,“親愛的,你兒子要吃炸雞,快走!”


    許萌看向遠處那朝著他做鬼臉的唐啟,他聯想到這妖孽的原型是一頭蠢萌坑爹的巨狼,許萌無奈地苦笑起來,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知道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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