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那是什麽東西?


    黑暗的深淵傳來一聲疑問,王是什麽?


    提出疑問的同時,那個東西自己發現了自己的自相矛盾。


    它是聖杯,不……它是汙穢的幾何體,它的體內有別人,有什麽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東西出現在了這裏。


    那個多出來的東西,是……王?


    王,即絕對的掌控者,獨一無二的存在,他的名字,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是我!吉爾伽美什!”


    黑色粘稠的物體破裂開來,動用遠不怨念也無法消化掉那個突兀出現的異物。


    吉爾伽美什破開黑泥出現,在燃燒的廢墟之中,他再次佇立在地麵上。


    不再是身為英靈時期的靈體,而是一具完美比例的肉身。


    站在煉獄之中,吉爾伽美什身上散發出王者的威嚴,四周的火焰仿佛懼怕他的威勢不敢近身。


    吉爾伽美什袒露著雕像一般的身軀,不耐煩地笑了,“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還想把聖杯當做賞賜送給綺禮呢,真是讓人無可奈何,早知道直接讓她幫我複活不就好了……”


    不過這樣也不壞,至少不用依靠那個女人實現了獲得肉身迴歸現世的願望。


    “這是天意,之前的考驗真的是有夠無聊的,不過也好,結果還算可以接受。”


    吉爾伽美什忽然露出了苦笑,“唯一讓人絕望的是,擁有肉身之後,再遇到那個女人,就沒有不迎戰的理由了。”


    言峰綺禮自黑暗中清醒過來,“這裏……是……”


    熱氣灼燒著脂肪的氣味,四周圍的火焰炙烤著天空。


    言峰綺禮驚愕,他似乎是進入了聖杯的心像世界,然而,他看到擁有肉身的王之後,他呆住了,“吉爾伽美什,這是怎麽迴事?”


    “你真是個麻煩的男人,把你從廢墟下挖出來,費了我不少勁。”吉爾伽美什嫌棄地說道。


    “我……不是死了嗎?”言峰綺禮陷入了呆滯,迴想起自己當時的情況。


    吉爾伽美什不得不解釋了起來,大概是因為他們接觸了聖杯,他被聖杯賦予了肉身,言峰綺禮正好跟他有契約存在,所以就被複活了,被這世間的“惡念”複活。


    頭腦還未完全清醒的言峰綺禮,呆呆地看著火舌肆虐的人間地獄。


    “言峰綺禮,這就是你的願望,紅蓮地獄,毀滅生命,哭泣與歎息,沙和血……”


    “言峰綺禮,聖杯能夠實現勝利者的願望,這就是你的願望,眼前的一切,真是你所期待的,眼前的廢墟,正是能夠填補你內心空虛的東西,眼前的慘劇,能讓你獲得被稱作‘滿足感’的東西。”


    “萬物崩壞的美麗,是你所追求的。”


    “痛苦的人們讓你愉悅。”


    “耳邊的慘叫讓你歡喜。”


    ……


    吉爾伽美什難得溫柔的聲音吐露出來的是殘暴的話語,這些鋒銳的言辭,深深地蹂躪著言峰綺禮的內心。


    “……哈哈……哈哈哈哈……”言峰綺禮絕望地笑了。“我是魔鬼!我是魔鬼!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罪惡?我算什麽?哈哈哈哈,我到底是什麽?”


    被神唾棄的世界,讓他如此喜悅。


    他是什麽?他是披著神侍皮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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