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叱雲葉對烏鴉的解釋。


    韓勳的動作停了下來。


    原本在撬鎖的黑色絲線,在撬鎖無果之後,被他收迴了。


    但韓勳沒有迴應叱雲葉任何話語,他抱著叱雲葉小小的身體,摸索著幽暗的道路,仿佛想要尋找下一個出口。


    此時此刻,叱雲葉就像一個喋喋不休的孩子,不聽地自言自語。


    而韓勳卻在努力想辦法為兩個人找尋一條出去的路。


    叱雲葉依然輕撫著韓勳的頭發,繼續自說自話:“洋娃娃,是一種不會動的玩具,沒有靈魂的玩具。”


    “沒有靈魂,不會動。這首歌裏的‘洋娃娃’代表的是死去的孩子。”


    說道這裏的時候,韓勳的腳步總算停滯了,他轉過臉來,看向叱雲葉,道:“你說得對,別再說下去了。”


    可叱雲葉依然沒有停止,她盯著韓勳漆黑的眼眸,伸手觸碰韓勳蒼白的麵頰,說道:“‘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妹妹想要讓娃娃看花,妹妹帶著個已經死了的孩子,一個死了的娃娃來看花,獻給死者的花,種著這種花的地方,必然是死者安息之地,是墓園一類的地方。”


    “住口……”韓勳的話有些蒼白,它輕飄飄的話語仿佛壓抑著某種情緒。


    可叱雲葉卻沒有聽他的,繼續說道:“第一句已經說明了那是個死娃娃啊,已經死掉的孩子,怎麽會在第三句中叫‘媽媽’?娃娃活過來了嗎?”


    “別說了……”韓勳的表情透露出些許變化。


    叱雲葉卻不管他的反對,繼續說道:“這首歌的順序應該是,‘娃娃哭了叫媽媽’,娃娃在被殺害的過程中哭著叫媽媽,‘樹上鳥兒笑哈哈’,烏鴉在旁邊的樹上目睹了整個行兇過程,它發出淒厲的‘哈哈’聲,它不是在笑,它隻是在叫。”


    韓勳的腳步依然停歇,一雙漆黑的眼眸看著叱雲葉。


    韓勳的眼睛裏已經完全沒有眼白,漆黑的分不清楚眼白和瞳孔,或許他其實瞳孔都沒有了。


    叱雲葉完全拋棄了體諒韓勳的心情,她腦子裏很亂,想到了無數可能性,她要說出來,她覺得她必須要說出來。


    韓勳低低地重複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叱雲葉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卻堅持說道:“‘妹妹背著洋娃娃’,兇手背著娃娃的屍體,‘走到花園來看花’,放在滿是花兒的墓園裏安葬,這才是這首歌真正的順序,兇手的名字是‘妹妹’,但是娃娃卻叫她‘媽媽’,所以整個故事結合起來就是,媽媽的名字叫做‘妹妹’,媽媽殺了孩子,將孩子埋在了墓地中。”


    韓勳沉默了,他再度變得沉默寡言,每一次,他有什麽不想說的時候,總會是這個反應。


    叱雲葉意識到了,如今事情的嚴峻。


    不僅僅是外部給叱雲葉帶來的危險,這危險更家來自身邊。


    叱雲葉的雙眸忽然變得有些無神,不知為何,她的大眼中盈滿了水霧,她輕聲細語地,盡量用平靜地聲音說道:“要防著的不是陌生人,能傷自己的是自己人,韓勳,你會傷害我嗎?你會像重複你的經曆一樣,將我當成那個‘娃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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