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雲葉抿了抿唇,道:“沒關係,我們迴府,到香湯裏,我幫你仔細弄幹淨,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練雲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睫羽微微一顫,“怪物……他們在背後都是這麽稱唿我的……”


    背後?


    說的是那些宮人們吧?


    練雲霄幹了那麽多殘酷的事情,會給人恐懼,那也是正常的吧?


    就算是後世的外科手術,不是醫者的人看到鮮血淋漓的手術過程,也會覺得血腥殘酷呢。


    叱雲葉並不覺得剛剛那幾個人可憐,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雖然練雲霄的行為有些過激,可那又如何呢?


    不反抗,角色就會調換了。


    叱雲葉輕笑一聲,道:“你也說了,那是在背後發生的,我們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就好了,就算被全天下都認為你是怪物又如何?那是東窗事發之後的事了,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


    說著,叱雲葉已經來到練雲霄的麵前,白皙柔滑的雙手捧著練雲霄的麵頰,她抬起眼眸,仰望著練雲霄,用柔軟的聲音說道:


    “你沒有做壞事,你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這麽做,譴責你的都是旁觀者,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也許,歸根結底,所謂的罪過,並沒有人有資格去評判它,罪過不是用來評判的,而是用來承認並且償還的。”


    “承認……並且償還?”練雲霄迷茫地看著叱雲葉,呢喃似的說道。


    “是啊,這隻能由你來判斷。”叱雲葉身形進一步靠近,毫無顧忌地貼在練雲霄沾上了部分鮮血的華服上,然後緩緩地說道:“他們打劫夫君你,夫君你的反抗,就是對他們所作所為的‘償還’……”


    練雲霄沉默著,內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歪理邪說,全都是歪理邪說……然而,為什麽內心裏會有一種難以割舍的甜蜜感覺……


    明知道這是叱雲葉給予他的糖衣炮彈,練雲霄卻發現自己不想像以前那樣抗拒了。


    練雲霄看著叱雲葉,淡淡地吐露出一個詞:“歪理。”


    “我就喜歡你一本正經地聽我胡說八道的樣子。”叱雲葉輕笑一聲。


    說完,叱雲葉又輕聲細語地說道:“呐~夫君,以後不要在夜晚出來做這樣的事情了,很危險呐。”


    練雲霄的表情變得有些冷漠,“這樣的事情?”


    這個時候,練雲霄的內心是冰涼的,她果然跟那些人一樣,厭惡著他的行為吧?


    她把他的行為稱之為“這樣的事情”,她到底是什麽樣的態度呢?


    不管她如何看待他的,練雲霄捫心自問他是否有悔悟的念頭呢?


    不,沒有。


    即便是心中擔憂被心愛的女人厭惡,可練雲霄依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練雲霄的判斷中,對於剛剛那些渣滓,必須采取那樣的措施,才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去禍害其他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啊,我會擔心你的。”叱雲葉依舊小聲地說道。


    原本浮動的冰冷氣息瞬間消失無蹤,練雲霄任由叱雲葉抱著自己,卻沒有伸出雙手迴抱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好,我以後會乖乖待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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