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叱雲葉瞳孔微微一縮,她輕輕地將身體靠向歐陽笑,挽著他手臂的雙手有意識地用力,似乎要將整個人都貼到歐陽笑的身上。


    “笑,你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正確的嗎?”叱雲葉呢喃一般說道。


    “……在坦白之前,我想說幾句。”歐陽笑身體微微一僵,他繼續說道:“這世上的人,總是被所謂的道德束縛,規定隻有一小部分努力是可以做的,於是,不幸的人就更加難以獲得幸福了。”


    叱雲葉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一切。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歐陽笑,隻是靜靜地挽著他的手,跟他一起行進著。


    歐陽笑繼續說道:“不幸這種東西,是一連串的,隻要有了開端,就讓人難以脫身,要從中脫身,需要憑借運氣,亦或者別人幫助。”


    “純粹依靠外力,是不夠的,必須要靠自己加倍努力才行,真真正正的全力以赴,竭盡全力才能獲得的東西,才能稱之為幸福。”


    說著,歐陽笑忽然仰望著天空喘了一口氣,又說道:“我不想強迫你認同我的一切想法,因為……真的很肮髒,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說完,歐陽笑迴過頭來,看向叱雲葉。


    叱雲葉從未想過,麵前這張她所熟悉的俊顏,會用如此自虐的方式笑著,這個笑容淒慘到令叱雲葉感到遙不可及,以及難以置信。


    兩個人的身體明明貼在一起,毫無阻隔。


    然而,叱雲葉卻覺得,他們仿佛在隔著一層鐵絲網說話,如此遙遠。


    “你都知道了吧?”


    歐陽笑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他沒等叱雲葉任何迴應,又繼續說道:“你接受不了吧……但是,即使如此,也沒有關係喲,沒辦法,我就是這樣性格的人呐,或許,我並不能被稱之為人。”


    歐陽笑仰望天空,看著那開始滲入朱紅色的,高高的天空。


    他的表情難以言喻。


    那表情顯得寂寥,喜怒也好,哀樂也罷,原本那些豐富多姿的感情仿佛在一瞬之間煙消雲散了。


    在充斥著秋蟲鳴叫的小路裏,俊美少年與美豔少女靜靜佇立著。


    時而從穿過天空的鳥群,給這場靜寂添加了幾分冷漠無情。


    叱雲葉什麽話都沒有說,歐陽笑也沒有催促她。


    一直到歐陽笑煩躁的內心平靜下來為止,叱雲葉甚至以為這黃昏的天空永遠停留在這無限靜寂的時間之中。


    歐陽笑低下頭,視線投注在叱雲葉的麵容上,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變成了叱雲葉所熟知的那個表情,他輕飄飄地問道:“你……要跟我分手嗎?”


    曆史真是……驚人的相似呢……


    叱雲葉忽然很想笑,但是她的表情卻很難過。


    記得上一個位麵的時候,閻瀟然也問過這句話。


    他永遠都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對她亦是沒有信心……


    第一次,叱雲葉覺得,或許是無法逃避的,關於判斷她對係統感情的暗示。


    第二次,叱雲葉愕然,重演的無法逃避的,關於判斷她對係統究竟是什麽樣情感的質問。


    該怎麽辦?


    溫柔的堅持?


    叱雲葉看著歐陽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毫不動搖的決心。


    她伸出雙手揪住歐陽笑的領子,強迫他低下頭來,然後她狠狠地吻上那雙經常讓她又疼又快樂的冰涼嘴唇,咬牙切齒地說道:“敢離開我身邊的話,殺了你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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