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雖然成為了鬼物,但是他並不是尋常的鬼物。”


    陸淨繼續說道。


    “不尋常的鬼物?這是什麽意思?”


    陸淨這樣抽象的表達搞得費院長一頭霧水,他完全沒懂陸淨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麽含義。


    “高明雖然成為了鬼物,但他依舊有著生前的記憶,甚至連性格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下陸淨的解釋讓費院長搞明白了一些。


    “可以理解成鬼物的軀殼裏有著人類的靈魂。”


    陸淨又補充說明這麽了一句。這下陸淨成功地將自己的糾結與困惑共享給了費恩。


    隻見費恩臉色接連變化了好幾次,連香樟樹的表皮都被他敲得脫落了一大塊下來。


    “此事你千萬不要和其他人說。”


    費恩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除了你,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陸淨說的的確是實話,他確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當然那些巽風印記裏的青色靈體自然不算是“人”了。


    “那就好,人類和鬼物之間的矛盾與仇怨長達上千年,高明迴歸人世間之後一定會有很多人欲殺之而後快。”


    費院長鬆了一口氣。


    “他還和我說了他的一些計劃……”


    陸淨將方才自己和高明談論的一切全部都告知了費院長,包括高明恢複記憶的事情,沒有任何遺漏。


    他相信費院長不會做出任何有害於高明的事情,畢竟他是高明的師父。


    在高明不知所蹤之後,一切的人情冷暖都被陸淨盡收眼底。


    除了自己,就隻有費院長來得比較勤了,高明與費院長之間深厚的師徒情誼是毋庸置疑的。


    “費院長,你覺得從高明現在的狀態來說,他到底是鬼物還是人啊?”


    陸淨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他一直糾結著的問題。


    “他這種不人不鬼的情況很少見,但是曆史上也有與之相似的例子。”


    “在七百年前,在南崖曾經發生過一樁讓許多人都瞠目結舌的密事。”


    費院長目光投向遠處,開始為陸淨講述這一件已經塵封多年的密辛。


    “目擊者是南崖兩位日常耕作的農夫,他們勞作完畢之後,就坐在田壟上吃著午飯,結果他們看見遠處有著一個體態臃腫的黑色身影。”


    費院長說完咳嗽了兩聲,從腰間掏出了一個水壺,擰開喝了幾口潤潤嗓子。


    他將水壺遞給陸淨,陸淨早就渴的不行了,自打他進入黃泉以後,就沒吃過一粒米,更沒喝過一口水。


    如果不是巽風的力量強化了他的身體,他估計早就掛掉了。


    陸淨也不講客氣,三下五除二就將水壺裏的水給喝了個一幹二淨。


    “你這是多久沒喝水了?不要緊吧,你要不去吃點東西墊吧墊吧肚子?”


    費院長這下才想到陸淨已經三天沒吃沒喝了。


    “沒事兒,你說完我再吃喝。”


    陸淨擺了擺手,示意並不大礙。


    費院長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黑色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還冒著淡淡的黑煙,所以兩位農夫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黑色身影有很大可能就是鬼物。”


    “當時處於人類壓製鬼物的時期,那時候的鬼物遠遠沒有現在猖獗。”


    “兩位農夫很是剽悍,拿起鋤頭就朝那個鬼物砸去。”


    “那隻鬼物被農夫一砸,在青天白日裏,體表像是蟬蛻一樣裂開,裏麵走出了一個大活人。”


    “兩位農夫嚐試著與他交流,發現溝通沒有任何阻礙。


    “仔細詢問他的身世之後,發現他在百年前就已經戰死在了黃泉中。”


    費恩說完了這個故事之後,陸淨就已經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高明也能像故事裏的鬼物一樣,從鬼物成功地蛻變成人。


    “這是我所了解的,唯一一個與高明有相似之處的故事了。”


    顯然這引起了陸淨的一些聯想,對於高明的這種狀況,兩人也都隻能猜測,並沒有什麽實際的依據去下論斷。


    “那就這樣吧,我先迴去好好休養一番。”


    陸淨摸著自己餓扁的肚子說道。


    “對了,你腰上的鬼錄珠沒損壞吧?”


    費恩隨口問了一句。


    在他看來陸淨的狩鬼成績如何並不重要,隻要陸淨能夠平安地從黃泉迴來,就已經足夠了。


    生命安全永遠排在第一位。


    “沒壞,這三樣東西一樣都沒壞,隻是鞋子磨損程度有點嚴重。”


    陸淨抬起腳來看了看,那鞋子的鞋底都快被磨穿了,磨損著實是有些嚴重。


    這磨損也是沒法人為控製的啊,當時情況那麽危險,能活命就不錯了誰還去管一雙鞋啊。


    “那就好……你殺了多少隻鬼物?”


    陸淨把腰帶摘下來給費恩看了看,站在費院長的角度來看,腰帶上球形鬼錄珠顯示的數字是一百三十。


    “殺了一百多隻?還算不錯,但是進前十有點壓力。”


    費恩客觀地替陸淨分析了一番,起碼要殺兩百隻鬼物以上,才有可能進入獵鬼的前十名。


    “嗯嗯嗯,這次運氣不太好,隻殺了一百多隻,有點可惜。”


    陸淨小雞啄米式地點頭,他自己差點沒憋住,全力控製住自己臉部的肌肉還真有點難度。


    特別是看到費院長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的時候。


    陸淨怎麽可能隻殺了一百多隻鬼物,光是那個牢籠裏的鬼物就有幾十萬隻甚至是更多。


    在鬼錄珠的有效時間內,陸淨足足擊殺了一千三百多隻鬼物,因為鬼錄珠是球形,而費院長的角度又站得很刁鑽。


    因此所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少看了一位數。


    將一千看成了一百。


    陸淨告別費院長之後,走向了自己的住所。


    供應靈減者一日三餐的飯堂,現在還沒有開門。陸淨隻能先去接了一點水,將自己好好衝洗了一番。


    身上的塵垢都被清洗幹淨以後,陸淨打開自己的行李,從裏麵翻找出了一些幹糧,開始大吃特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以後,陸淨就將自己狩鬼試煉的成績提交了上去。


    當時現場那位收集成績的老師愣是覺得是鬼錄珠出了問題,反反複複檢查了幾十遍。


    搗鼓了半個時辰之後,直接宣布了陸淨的成績真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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