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高明的周身是一片又一片的鬼物,時間的流逝仿佛變慢了,這讓高明能夠仔細地去觀察它們。


    每一隻都不一樣,形態各異,有的像是扭曲的人形,還有的似乎是某種爬行動物和軟體動物的結合體。


    它們的樣貌怪異,明明不是人類,卻要模仿出人類的表情。


    就在那些鬼物或哭著或笑著湧上來的時候,高明的刀出鞘了。


    這次是刀出鞘,而不是高明主動拔刀,像是刀在牽引著高明,揮出一記又一記堪稱完美的斬擊。


    這時候高明可以清晰地看見拔刀的軌跡。清晰到連刀切割開鬼物的皮肉,那些古怪組織被一刀割開所帶出的細密血管都看得很清楚。


    高明就感受著這種拔刀斬鬼的玄妙感,他無休止地斬鬼,並不覺得厭煩,反而感覺有種由於熟練而堆積起來的舒暢感。


    這是一種自己與刀,水乳交融的感覺。


    就在這時,陸淨一句話把高明這種玄妙的感覺驅散得一幹二淨。


    “老高,老高!起床了!”


    陸淨把高明震動的手機鬧鍾給關掉,叫喊著高明起床。


    雖然昨晚是真的難熬,但高明這家夥不至於這麽累吧。他可是影蝕種啊,應該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強吧!


    高明定的手機鬧鍾把陸淨和鄧婉儀全吵醒了,而高明自己還睡得死沉死沉的。


    鄧婉儀饒有興趣地看著睡夢中的高明,他閉著眼睛,五官並不算精致。


    可就是這麽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卻讓她不舍得挪開目光。


    連鄧婉儀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她已經盯著高明看了很久了。


    “老高老高啊,你沒死吧。”


    “你要是死了你就哼一聲。”


    陸淨喋喋不休地叫喊。


    “人特麽都死了還怎麽哼。”


    高明從床上坐起,頂著有些淩亂的發型,用一種懷疑人生的眼光看著陸淨。


    在潛意識裏,高明認為那是很重要的夢,可這個挨千刀的陸淨把自己喊醒了。


    現在再想迴味那種感覺,卻找不到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了。


    “趕緊去洗漱!”


    高明沒好氣地對陸淨說道。


    “我靠,老高你還有起床氣啊,我好心叫你起床,你還…”


    陸淨不樂意了。


    “我做了一個很玄妙的夢,我感覺對我大有裨益。”


    “就在即將有進展的時候,你特麽把我喊醒了!”


    高明說著無奈地捂了捂臉,越想越憋得慌。


    三人全部整頓完畢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接下來的時間將會非常緊迫。


    他們站在街道上觀望周圍的環境,居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馬路上有著十幾輛因為撞擊而損壞的車輛。


    車輛裏本該血肉模糊的慘狀也消失了,店鋪裏也空無一人。琳琅滿目的商品還擺放在店裏。


    人們都去哪兒了?


    高明和陸淨進入食品店買了一些食物,把錢幣放在收銀櫃台上。他們各自打開一盒牛奶,就著麵包吃了起來。


    相比高明和陸淨的兩人狼吞虎咽,鄧婉儀的吃相就顯得斯文多了,雖然也吃得很大口,但好歹還保留著女生的矜持。


    “老陸,你說人們都去哪兒了?”


    高明撕開火腿腸的包裝,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吃完了。


    難不成人們全部都…


    “很有可能他們全部都成了鬼物,我感覺這座城已經空了。”


    陸淨咽下食物如此說道。


    “我覺得不論如何…隻要把第二重末日通關,他們一定能迴來。”


    鄧婉儀所說的這一句話略微舒緩了兩人緊張的心情。


    鄧婉儀咬下一截巧克力,嘴唇上沾著巧克力的顏色,像是塗了一層巧克力色的口紅,煞是好看。


    “沒錯,現在還是想著如何快速攻破第二重末日吧。”


    高明點了點頭。


    “話說老陸你了解先祖祠堂麽?”


    高明對於此事很是重視。不建造先祖祠堂,沒有先祖的庇護,就會導致他們在夜晚疲於斬殺那些鬼物,大大地拖累了他們攻破末日的進度。


    “還行吧,也不是一無所知。”


    陸淨在第二重末日裏聽自己父親提過。


    單純地建造一個先祖祠堂並不難,真正麻煩的是想讓先祖祠堂產生庇護之力,必須要請“祠稚女”幫忙。


    “祠稚女”這是一種類似於巫女或者術師之類的存在。


    “祠稚女”全部都由年輕的女孩擔任,她們會喝下黃泉中的血水,從而獲得與死去之人溝通的能力。


    她們既被人尊敬,又被人畏懼。她們被視作不祥之人,禁止與人結合,必須一直保持處子之身。


    從“祠稚女”們喝下黃泉血水的那一刻起,就連鬼物都不會侵擾她們。她們必須終身侍奉死去之物,世間的一切鮮活都與她們無關了。


    並且黃泉血水的侵蝕讓她們壽數難長,她們普遍三十來歲就會死去。


    “可現實中哪來的祠稚女?”


    高明聽著陸淨說了一堆,總歸還是要找“祠稚女”幫忙唄。


    “我覺得…眼前不就有一位嘛。”


    陸淨眼珠子一轉,狡黠地看著高明,嘴巴撇向鄧婉儀的方向。


    靈減學院的確傳授了如何進入黃泉的方法,黃泉血水在黃泉中隨處可見。


    隻是讓鄧婉儀成為“祠稚女”似乎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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