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解釋過後,張嫌也用魂力探查完了表麵為試衣間的那道暗門,感知到背後確實有一片寬敞的空間,才敢拉門走進,往試衣間裏麵走去,和已經進入其中的馮歡歡一樣,身形轉眼消失在了擋在試衣間門口處的黑簾之後,在巷角衣店裏不見了蹤影。


    見張嫌的身形消失,蒲梓潼也沒再繼續擔心下去,跟在張嫌身後,也跨步進了試衣間中,循著張嫌故意釋放出來的些許魂力,掀開幕簾,慢步向前走著,當再次穿過了一個貼著光滑鏡麵的小門之後,張嫌的身形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而除了張嫌以外,映入蒲梓潼眼簾的,是一條看似狹窄卻零散有人的高牆廊道,廊道雖建在地上,但上有青磚遮棚,猶如無限延伸的城牆暗廊,裏麵稍有幾盞昏火油燈,略微能讓人看清街道的全貌,不過又給人一種頗為陰森神秘的感覺。


    “這裏就是閉角商街?”蒲梓潼望著眼前奇特的景象,頓時被震撼地瞪直了眼睛,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開口不知向誰問道。


    “閉角香廊街,這裏的全名。”先前走進試衣間暗道消失不見的馮歡歡貌似在街口等著張嫌和蒲梓潼,並沒有真的走遠,當她聽到蒲梓潼的詢問之後,在街口的陰影中如鬼祟一般冒了出來,披散著頭發,無聲無息地靠近到了蒲梓潼旁邊,在蒲梓潼的耳邊說話道,似是在給蒲梓潼解釋。


    “香廊街?香廊城?偌大的香廊城不會是根據這個不見天日的昏街起的名字吧?”馮歡歡的模樣和她出現的方式如果被別人看到,恐怕能把人直接嚇尿了褲子,但是張嫌和蒲梓潼都是魂師,自然早已經感知到了馮歡歡身上的魂力波動,提前知道了馮歡歡的位置,並沒有被馮歡歡鬼祟般的出場方式所嚇倒,在馮歡歡說話之後,張嫌好像聯想到了什麽,琢磨了一下,開口問道。


    “香廊城原名外衣巷,很小,早年間就是販夫走卒、貪官汙吏、強寇馬賊等一類人物的銷贓點,官、匪們都通過這裏,將南北贓物交易調換,銷到贓物不易被查到的地方,而這香廊街,就是外衣巷的中心,也就是最大的交換贓物和銷售贓物的場所。”馮歡歡聽到張嫌詢問,先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迴憶些什麽,迴憶之後,開口向張嫌說明道,不知道是因為這閉角商街太過封閉靜匿,還是因為馮歡歡提高了些嗓門,聲音倒比之前說話的時候清晰響亮了一些,話也多說了一些。


    “官、匪、馬賊?那都什麽年代的事了?不過那時候交通不發達,信息不暢通,交換贓物、換地銷贓,倒也適合那時候的盜賊行徑,隻是外衣巷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算不錯,為什麽現在會被叫做香廊城呢?”蒲梓潼聽到馮歡歡的說明,像是在聽故事一般


    ,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睛光,繼續問道。


    “外衣巷之名是在說無論官、匪,隻要肮髒,都會披著外衣來這裏銷贓,銷贓之後,脫去外衣,仍可風光在外,這是隱晦的暗示,後來天下動蕩,有覆滅就有興起,外衣巷之名雖然隱晦,但也讓變化之後仍能保身那群匪徒害怕被發現什麽,就有人提出將此地名更改,把外衣巷直接改名為香廊城,而把香廊街改名為閉角,這樣就能欺詐新世,繼續留存。”蒲梓潼追問,馮歡歡又躊躇了片刻,才終於在陰影中撩開所有垂於麵前的頭發,亮出整張臉麵,向蒲梓潼細致的解說道,似是對香廊城的曆史十分明了一般。


    “能讓一城改名?這權力……,也就是說,原本的那群匪徒現在已高居廟堂了吧?”馮歡歡講完之後,張嫌皺了皺眉頭,開口向馮歡歡詢問道,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若真是陽光普照,這閉角又怎麽會透不進來光呢?”張嫌問完,馮歡歡將頭發再次撂下,隻是簡單地迴答道,之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在了張嫌和蒲梓潼的前麵,帶著二人就要往街裏麵走去,顯然不願意再談論那些匪徒的問題。


    “也是,能進人的地方必然有縫,有縫的地方怎麽會沒有陽光透入?除非……,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外麵遮住,算了,這不是我們魂師該關心的問題,我現在隻想知道這閉角之中哪裏有魂器銷售,門口這些攤著布,散著物,點著油燈的小販顯然都不是魂師,應該隻是一些來銷贓的小販,售賣的也都不是魂器,那麽器魂師又在這閉角的什麽地方呢?”馮歡歡雖然沒有明言,張嫌卻也聽出了馮歡歡的意思,點了點頭,無奈地迴應道,迴應之後,他再次確定了一下自己來此地目的,開口向馮歡歡詢問,尋找混在這些銷贓小販中的器魂師商人。


    “這閉角商街一縱三橫,器魂師在這閉角商街最裏麵的那條橫街,走到最裏麵就能看到,不過在閉角商街有個規矩,凡入內者必手持油燈,所以在往裏麵走去之前,你們先把這兩盞油燈點燃拎在手裏,不然是會被商街裏的補油者給攔住滅口的,這油燈是通行證。”張嫌問完,馮歡歡突然在街口站住了身子,轉頭向張嫌解釋道,一邊解釋著,一邊伸手探向一處陰暗的角落,快速摸到了一個青灰蓮花台上,從那看似裝飾一般的蓮花台芯中摸出了兩盞煤油馬燈,遞給了張嫌和蒲梓潼,並向張嫌解釋著馬燈的用處。


    “通行證?就是這燈嗎?不過這燈看著隻有罩子,好像裏麵並沒有燃油,這要怎麽點燃啊?”將馮歡歡遞過來的馬燈接在了手裏,蒲梓潼張開魂眼,在漆黑的街道裏向手中的馬燈看了一眼,見燈內並沒有燈芯和燃料,不解地皺了


    皺眉頭,向馮歡歡問道。


    “應該是要花錢向那所謂的‘補油者’購買吧?不然的話,這閉角商街的管理者冒這麽大風險,又從哪裏獲取營收呢?我猜的對嗎?”蒲梓潼問完,馮歡歡還沒有迴答,張嫌先開口說道,隨後向馮歡歡確認著。


    “嗯,是這樣,等下若有補油者詢問,你們就向他購買即可,一杯三十,可明兩刻,假如黑燈瞎火卻不購油,補油者們會把你們從這裏直接趕出去,就算是我,也留不下你們。”聽到張嫌的話,馮歡歡點了點頭道,確認著張嫌的猜測並沒有問題,並在確認之後,又向張嫌和蒲梓潼提醒著,擔心張嫌和蒲梓潼不動規矩,被閉角的管理者從中趕出。


    “三十嗎?明白了……”聽到馮歡歡的提醒,張嫌也點了點頭,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自己的錢包,掏出了一點現今放到了衣兜裏,隨後又把錢包收迴了戒指,耐心的跟在馮歡歡旁邊。


    馮歡歡見張嫌準備好了現金,又從蓮花台芯中摸出了一盞油燈,垂臂拎在了手裏,然後也不再多說什麽,漫步穿過了閉角商街的街口,晃蕩著身子向裏麵走去,掠過一個個展開的地攤也不側目,仿佛那些包袱裹布上的金銀玉鐲、古董寶器對她來說都沒有絲毫吸引力一般,她好像隻是借著那些攤販們的油燈燈光,讓自己走在街中,能走得更加平穩。


    就在馮歡歡帶著張嫌、蒲梓潼二人走了大約十幾米後,果然有一個戴著墨鏡、掛著口罩的男子從一個沒有燈光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氣場十足地伸出了他粗壯且滿是紋身的手臂,攔在馮歡歡的麵前,抬眼望了一下馮歡歡,不過在看到垂發邋遢的馮歡歡模樣之後,那男子突然又把它那粗壯的手臂快速縮了迴去,弓著腰向後退了一步,一邊撓著腦袋,一邊透過口罩發出聲音,其聲似乎有些怯懦道:“歡……歡歡姑娘……,是我眼拙,沒看到是歡歡姑娘大駕光臨,請歡歡姑娘恕罪……恕罪……”


    “照常。”花臂男子說話之後,馮歡歡似乎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甚至連頭都沒有輕抬一下,隻是頭發遮著臉麵,開口迴道。


    “好叻,一杯凝油,歡歡姑娘,我給你安好……”聽到馮歡歡的迴話,花臂男子趕緊轉身迴到了牆邊陰影之中,從一個密織的籮筐裏掏出了一杯小杯密封的蠟狀燃油,揭去了上麵的封裝,快速給馮歡歡裝到了馬燈裏麵,隔著口罩墨鏡,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敬畏的意思。


    “給你錢,三十,再兩杯,裝好。”在花臂男子給馮歡歡裝好了蠟油,將其點燃之後,馮歡歡依舊垂發似鬼,遞給了花臂男子三十塊錢,隨後向著花臂男子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語氣冷漠地讓普通人在昏暗的商街中聽了直


    直背寒。


    “再兩杯?啊……,原來歡歡姑娘還帶客人來了呀,抱歉,抱歉,我這就給二位裝好。”花臂男子接過了錢,聽到了馮歡歡的指示,透過亮起的油燈燈光向馮歡歡身後望去,當他看到張嫌和蒲梓潼之後,馬上就明白了馮歡歡的意思,趕緊客氣地向張嫌和蒲梓潼點了下頭道,然後轉身迴籮筐旁邊,從中又取出了兩杯蠟油,點燃之後快速安裝到了張嫌和蒲梓潼的馬燈之中,才恭敬的站到了一邊,給馮歡歡讓出了身前的道路,不敢再做阻攔之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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