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現的俏影就是一直在山上等待著張嫌的蒲梓潼,而蒲梓潼手邊扶著的,正是張嫌從屠安那裏繳獲過來的魂器怨碑,在蒲梓潼將手拍到怨碑之上後,怨碑之中突然發出嗚咽一般的悲鳴,悲鳴聲時而似老暮籲噓,時而似閨帷哀愁,時而又似嬰兒抽泣,嘰嘰嘹嘹,不絕於耳,一時之間讓整座矮山變得好似幽冥鬼山一般恐怖吊詭。


    “這是什麽東西?!居然在……在吸食這裏的小魂陰塵……”就在怨碑開啟之後,無邊的怨念從怨碑之中向四周快速擴散,不停地感染著沉降在大地之中的魂力魂塵,一寸寸大地被感染之後,大地裏的小魂陰塵全都如朝聖一般向著怨碑裏麵聚集而去,似乎是被怨碑吞噬吸收了一般,令那妖衛看到之後不由得驚心了起來。


    “怨碑,一種特別的魂器,凡是被其散發出來的怨念感染,靈識便會混亂崩塌,徹底墮落為隻有欲念雜念的殺生厲鬼,當然,這怨碑不僅能釋放怨念,也能吸噬一方空間裏的冤魂陰塵,將其中的怨念連同魂力一同納入到魂器空間之中,來增強自身的極怨之力,所以不隻有你能利用這山裏的怨魂陰沉,我也能用!”張嫌望著那有些膽戰心驚的妖衛,微微一笑解釋道。


    “怨碑?居然還有這種魂器?你一個魂師手裏居然敢握著這種可以侵汙靈識的魂器,你就不怕被你們魂師界責難嗎?”聽張嫌講解完怨碑的功能之後,妖衛再次震驚了起來,質問道。


    “雖然這東西在魂師界現世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轟動,但如今在這山上,隻有我們幾個的存在,倒也沒什麽事了,我和我那位朋友是不會將此物公開的,而你們,半個靈魂已經算是陷入進這怨碑的怨念池裏了,不時就會魂飛魄散,就算知道又能怎樣?”張嫌搖了搖頭迴答。


    “你真以為憑一個能散怨的魂器就能將我滅殺在這裏嗎?我可是鬼!一路吞噬惡魂厲鬼到現在,身上的怨念都不知道積攢了有多少了,卻能保持自己的靈識到現在,你這個怨念魂器恐怕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也能吸收和利用這山中的陰塵,豈是你的一個小魂器可以比的?”聽到張嫌的迴答,妖衛所化的巨大魂怪驟然一笑道,笑聲和說話聲同時響徹著雲霄,驚得天上積雲都了然消散去了幾朵。


    “極怨之力的侵染對你這鬼來說可能用處不大,但是這怨碑反向催動之後,強行掠奪和吸收怨念魂塵的能力不是你所能比擬的,梓潼,將這片山中的怨塵都吸走吧。”見妖衛的巨大魂軀還在不停地吸收著山中的陰塵,讓他的魂力和魂體不斷地增大,張嫌眼睛一眯,衝著山頂的蒲梓潼再次喊道,指揮著蒲梓潼加速催動怨碑。


    聽到張嫌的喊聲,蒲梓潼點了點頭,將更


    多的魂力注入進怨碑,催動著怨碑再次響起悲鳴之聲,悲鳴之聲再起,怨碑釋放出去怨念魂力像黑色的瀑布水流一般快速蔓延至整個山峰,很快便將大半個山峰覆蓋了起來。


    等到怨碑的怨念之力覆蓋到了其所能達到的範圍極致之後,山中的怨念魂塵如同受到了某種感應一般,全都向著怨碑散出的黑水之中匯集而去,一旦怨塵觸及到了黑色魂水,便慢慢融入了進去,如同被那黑水吸收同化了一般,再也消失不見,隻是讓那浮層黑水顯得更加凝厚了一些。


    怨碑所散發出來的黑色魂水不僅吸收著山中那些無主的怨塵,在流淌蔓延過妖衛那巨大的鬼軀腳下之時,竟然連妖衛吸走了的小魂陰塵也不斷汲取出來,融入進黑水之中,一點點削弱著妖衛靠陰塵凝聚起來的魂力。


    “混蛋!我堂堂鬼級,居然沒有一個破石碑能匯集陰塵,這怎麽可能?!算了,我吸收了這麽多小魂陰塵,實力已到中級鬼階巔峰,足夠對付你這個魂師了,縱雲翼!”妖衛在發現自己凝聚起來的陰魂怨塵在被腳下的黑水一點點吸走之後,表情突然凝重了起來,再也不敢以魂軀接觸那些魂水,冷哼了一聲,龐大的魂體直接生出仙鶴一般的雙翼,唿扇著讓自己的靈魂離地飄起,在半空之中凝望著張嫌以及在山頂出現的蒲梓潼,似乎是在選擇著要攻擊的目標。


    “斑斕大人,救救我們!”就在妖衛上天之後,腳下同樣蔓延著怨碑黑水的幾隻小鬼似乎也察覺到了體內的魂力在不斷地被吸走,皆驚恐地蹬踩著地麵,如沙漠蜥蜴一般不停地倒換著手腳,衝著天空中的妖衛乞求著。


    “蠢貨!耗費些魂力飛天即可,不能飛天的找附近的樹藤花梢暫時落腳,他這魂水吸收的是山體中的怨魂怨塵,隻能在地麵徘徊。”聽到自己那些小鬼手下恐慌亂叫,一個個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妖衛臭罵了一聲,隨後大聲提醒道。


    “是。”有了妖衛的提醒,那些小鬼似乎反應了過來,有能使飛天魂技的,皆離地三尺頓在空中,沒有騰空之技的,也各施其能,爬樹攀岩,找了個怨碑的魂水沒有蔓延觸及的地方靜靜地待著,以等候妖衛的下一步指令。


    “張嫌,它們都飛天上樹了,接下來該怎麽辦?”見眾魂鬼不是飛天就是攀樹,蒲梓潼皺了皺眉頭問張嫌道。


    “那還不簡單嗎?打鳥唄!三清符箭陣!七星連葉刀!”張嫌並沒有因為魂鬼避開了怨碑的黑水而擔心,反而壞笑了一下,在身周凝出了十二枚透明箭矢和七把蓮葉飛刀,一個個全部瞄準了飛天上樹的猙獰小鬼,一瞬之間全部射了出去。


    “明白了,香螺刺!”就在張嫌把箭矢、飛刀全部射出去了之後,蒲梓


    潼似乎明白了張嫌的用意,在山頂之上、暗影之下,兩手同時凝出了兩個刺螺模樣的魂技招式,同時向著擋在她和張嫌中間的巨大妖衛拋射過去,那刺螺之上魂光溢彩,五色斑斕,每一根螺刺的刺頭都呈現出彩虹一般的魂力光暈,看似瑞靄祥和,其實裏麵蘊藏著是極其烈性的異種魂毒,觸之既腐,沾之既亡,是蒲梓潼的一項拿手好技。


    “好強的魂壓,果然也是一個初級魂祖巔峰,怪不得你們兩人能將追刀大人的左膀斬落馬下,可是今日的我占據地利,汲取了這麽多陰沉,就是電鳩大人來了,也不再是我的對手,所以想靠著這種手段擊潰我,你們還太嫩了點!”見蒲梓潼的螺形魂刺向著自己刺來,妖衛似乎並不慌張,翅翼晃動,巨大的魂軀在空中敏捷的騰挪,手中瞬間凝出了一把九環魂杖,一邊挑撥著蒲梓潼的螺刺,一邊向著蒲梓潼冷喝起來,應對地遊刃有餘。


    “是嗎?我本來就沒覺得僅靠著這一招就能將你擊潰啊,它隻是用來牽製你的,給我們家的那位爭取點時間而已,哦,對了,別會錯意了,‘那位’的意思是飯票。”蒲梓潼聽完妖衛的話,咯咯一笑,然後搖了搖,指了指張嫌所在的方向道。


    “爭取時間?什麽意思?不好……”就在蒲梓潼說話之後,妖衛好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將靈識感知再次聚焦到張嫌身周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幾個手下已經魂銷破散,才明白過來蒲梓潼話語裏的意思,飛身向張嫌遁去,揮舞著環杖,想要阻止張嫌對它手下的屠殺。


    “不許跑,讓你跑了的話我飯票就該怪我了,香螺刺,四羅天!”見妖衛要去攻擊張嫌,蒲梓潼嘴角一撇,露出了一副不悅的表情,抬手又凝出兩個更大號的刺螺出現,快速操控著刺螺,飛身繞到了妖衛的身前,與之前的兩個刺螺從四個方向對妖衛形成夾擊之勢,不讓那妖衛飛身離開。


    “你!”妖衛見自己的四周路徑全部被那奇怪的香螺魂技封鎖,轉頭擠著怒眉望向蒲梓潼,但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是對魂毒有研究,還是察覺到了刺螺之中的魂力特性不同尋常,總之是不敢真的大意走神,害怕被那刺螺上的五色彩刺擊中,最終落得個毒發身亡的結果。


    地麵有怨碑的魂水長流,讓那些魂鬼不敢落地,天上又有蒲梓潼的香螺刺魂技,阻擋住了妖衛的各種行動,張嫌麵對著那群比他弱太多的小鬼,一時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加速催動著三清符箭陣和七星連葉刀,用七星連葉刀進行佯攻,而透明且能暗藏魂形的三清符箭陣則在暗中實施絕殺,不一會兒便將離他最近的七八個小鬼盡數斬殺,就連有靈魂複原能力魂鬼也根本來不及啟動修複


    能力,便被張嫌將其靈魂削成碎片。


    “混蛋!你居然敢對我的寶貝部下動手,我要宰了你們!”見張嫌眨眼便滅掉了自己的幾個手下,而且連靈魂自愈的機會都沒有給它們,妖衛終於怒氣衝冠,忍無可忍,瘋狂揮動著手中的環杖,將包圍著它的四個刺螺全部擊飛,向著張嫌所在狂奔而去,執杖直劈向張嫌的頭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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