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計多端,你真不怕那砂炎鬼是故意設計害你的?這種事情在靈魂境可不是沒發生過。”第二天下午,在駛向百樺區秘語花街的出租車上,蒲梓潼轉頭向張嫌傳音道,表情之中滿是擔憂。


    “怕,但是我想去試試看,至於是不是計,我會盡量小心,你在外和我相互接應,就算是計,應該也能逃出生天。”張嫌琢磨了一下,迴應道。


    “一天的時間,我的魂力才剛恢複六七成,就怕到時候我會魂力不支。”蒲梓潼查探了一下自己體內的魂量,不太自信道。


    “足夠了,如果真是情況危急,你無論如何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搬救兵也好,積蓄力量為我報仇也好,總之你要先活下來。”張嫌倒是自信滿滿,因為他手裏有著許許多多的保命手段,隻要不是那個叫做班蝶的半步鬼王親自出馬,他的那些手段足以保住他的性命,相反,他其實更擔心蒲梓潼一點,他害怕蒲梓潼會在危急之時為了救他做出什麽多餘的事來,到時候反而牽絆著他不好逃生。


    “你不是已經從良緣和白伯那裏問出了一些鬼宴和翻車鬼的線索了嗎?為什麽還要冒這種危險來找這砂炎鬼呀?”昨晚,張嫌已經把從良緣和白伯那裏刻錄下來的一些靈識信息告知給了蒲梓潼,也把砂炎鬼約他赴會的信息和蒲梓潼商討過了,其實蒲梓潼一直都不太同意,但是張嫌以豐富線索之由最終還是決定前往,讓蒲梓潼一直都揣著不安和不解。


    “線索嘛,多多益善,而且我雖然知道上番城鬼宴即將舉行,翻車鬼出現在這個上番城過,但是具體翻車鬼藏身之地我還不知道,也不太可能就這樣隻身闖鬼宴,所以我還需要關於翻車鬼的更清晰的線索,以及一個可以斬殺翻車鬼的時機,如果這砂炎說的是真話,很可能會給我提供這麽一個機會。”張嫌雖然已經和蒲梓潼說過類似的話,但還是再一次解釋著。


    “那就隨你吧,千萬小心。”蒲梓潼知道凡是和翻車鬼有關的事情,張嫌都會展現出一種執拗的態度,就算是她,也無法將其說服,既然如此,蒲梓潼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提醒著張嫌,希望張嫌不會真的遇到鬼計陷阱。


    車子到了秘語花街的街口,便被張嫌叫停了下來,他安排蒲梓潼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裏稍作等候,自己抬腳向巷子裏麵走去,瀏覽著兩側的門店招牌,尋找著名為晴天香舍的店鋪。


    走了大約二三百米左右,在秘語花街深處,張嫌找到了一家貓舍咖啡館,從外麵看起來顯得十分暖意溫馨,其木框招牌之上正是標著“晴天香舍”四個大字。


    確定了地點,張嫌先是在四周稍微查探了一下是否存有某種陷阱禁製,在之後,張嫌又用碑魂拓采集了一下四周的魂痕,在並沒有發現什麽危險之後,才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門走進了晴天香舍,迎著撲鼻而來的淡淡芬香慢步走到了裏麵。


    “您好,歡迎來到晴天香舍。”張嫌剛一走了進去,便有兩個穿著花格洋娃衫的可愛女子向張嫌打招唿問好道。


    “好……好……”張嫌雖然聽說過有貓舍、女仆咖啡館這類新鮮事物的存在,但是真正進到這種地方,卻還是第一次,對於商場大媽的熱情推銷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別說是兩個裝扮模樣都十分可愛的不大女生了,張嫌有些害羞的點頭迴應著。


    在張嫌點頭迴應之後,其中一個女生晃著她那略顯蓬鬆的裙子、踩著碎步走到了張嫌麵前,將一份類似音樂賀卡一般的餐單遞到了張嫌眼前,讓張嫌伴著音樂查看要選的餐品。


    “先等一下,我是來這裏找人的……,下午三時,好像已經到了呀。”張嫌麵對著兩位美女的熱情,趕緊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說明著自己的來意,查看著自己手上的手表。


    “找人?好像隻有二樓的一位客人要了個單間,說是在等人,您可以上去看看。”張嫌說明來意之後,其中一位個頭稍微高挑一點的美女想了一下,指了指通向二樓的迴旋樓梯,衝張嫌說道。


    “嗯,好的,謝謝。”張嫌從女子的話語中判斷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砂炎,點了點頭,向眼前的兩位美女示意感謝之後,抬腳便向著樓梯口走去。


    “張嫌是吧,上來吧,我就是砂炎。”就在張嫌快要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一個麵上帶著明顯十字刀疤的男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望了張嫌一眼,似乎認出了張嫌的身份,用沙啞地聲音道。


    “砂炎……鬼?”張嫌望著眼前的男子,感知到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微魂力,瞬間警惕了起來,淡淡道。


    “噓,如果你不想在這裏引起恐慌,就跟我先上去再說,如果害怕我設下什麽陷阱,你可以用魂力一直感知清掃著附近,這些都沒問題。”見張嫌麵色機警,身體也緊繃了起來,砂炎沒有露出絲毫表情上的變化,隻是輕聲向張嫌傳音道。


    “好。”張嫌聽到了砂炎的傳音,思緒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將魂力散發到身周,查探著四周的環境,腳步再次抬了起來。


    見張嫌同意了,砂炎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在前麵引路,沿著轉梯又走迴了樓上。


    張嫌在後麵緊跟著砂炎,也一步一步地向樓上攀去,最終跟著進到了砂炎包下的那間裝扮溫馨包間。


    “你說的交易到底是什麽?”進到了包間裏麵,關上了包間的門,張嫌還沒坐下,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真奔主題嗎?倒也不錯,不過說起來可能會有些複雜,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所以你不如先坐下,我們慢慢商量。”張嫌問過之後,砂炎的刀疤臉微微一笑,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指了指張嫌身後的粉紅色沙發道。


    聽完砂炎的話,張嫌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一屁股做到了軟綿綿的沙發上,等待砂炎的解釋。


    “我不是人,這你應該明白吧?”張嫌坐下之後,砂炎再次微笑了起來,問張嫌。


    “嗯,借屍還魂,說的就是你這種吧。”張嫌點了點頭迴答。


    “沒錯,這隻不過是一具死時保存還算完好的屍體,我看它能用,就拿來繼續行走世間,也不算暴殄天物吧。”砂炎直接承認了下來。


    “人都死了,就算你想如何,他也不會再有脾氣了,然後呢?你到底想說什麽?”見砂炎承認了下來,張嫌繼續問道。


    “我想表達的內容很簡單,我不是人,是鬼,你其實也已不算人,是魂師,我想和你做的交易是以靈魂為代價的,就需要淡化外麵這層軀殼的隔閡。”砂炎的臉色突然認真了起來,迴答道。


    “你是想讓我放下人與鬼之間的成見吧?你們魂鬼害人,殺了不知道多少人,你那身體裏的本來人魂說不定就是你害死的,你覺得憑你一句話,我就能放下成見了嗎?”張嫌大概明白了砂炎的意思,也麵色嚴肅了起來,問道。


    “自從我枉死之後,一路掙紮存活,隻殺死過一些害人的壞人,其餘皆以惡魂厲鬼為食,未曾枉害過一個好人,我占據的這具屍體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是名記者,在揭露一起事件的時候被人下了冤獄,最後屈打成招不成還被滅了口,我這才利用他的屍體,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滅了那群壞人,讓他在這世間繼續存活,張嫌,這世間之人有好有壞,這世間的魂鬼也是好壞並存,不可一概而論,你遇到過惡鬼,想必也遇到過惡人吧?”砂炎似乎迴憶起了什麽,向張嫌解釋道,解釋之後,從身體裏取出了一小團魂力包裹著靈識拋給了張嫌,問道。


    張嫌並沒有馬上迴答,他檢查了一下那小團魂力,發現沒有問題之後,便將其納入進自己的靈魂當做,用碑魂拓檢閱著其中的靈識,腦海裏多出了一段某個記者從想要揭露真相到最後被殺害的場景,那些人比魂鬼還猙獰的嘴臉看得他是毛骨悚然。


    “我不想和你爭論是人更壞還是鬼更壞,我倒是可以先放下人與鬼之間的隔閡,聽聽你的具體交易內容。”張嫌有碑魂拓,知道那些靈識影像是真的,做不了假,不由得吸了一口貓舍裏的清香氣息,清醒了一下靈識,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嗯,既然你能稍微放下成見,那我們的談話就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其實交易內容很簡單,你暗中協助我們擊垮二大王勢力、摧毀上番城即將舉辦的鬼宴,而我,就把許諾的星辰術秘技獻上,我的靈魂你也可以一並取走,隨你處置。”張嫌問過之後,砂炎僵硬地坐直了身子,露出一臉赴死的模樣,衝張嫌道。


    “摧毀鬼宴?鬼宴不是由你們兩家和九殿閻羅的使者聯合組織的嗎?為何你們要摧毀?”張嫌想到了從白伯靈識之中得到的情報,不解地問道。


    “看來你從二大王的那三個手下嘴裏問出了不少東西呢,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更容易解釋了,我隻告訴你,我們一大王班蝶以及勢力下的幾個高層統衛都不同意鬼宴的舉行,更不想去那九殿閻羅,奈何有九殿閻羅令現世,我們隻能口頭答應下來,不然整個勢力都會遭遇滅頂之災,所以有些事情要暗中計劃。”砂炎迴答道。


    “為什麽找我?”張嫌大概聽明白了砂炎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解,繼續問。


    “因為我們需要一隻老鼠!”砂炎想了想,也不再避諱什麽,鏗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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