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這聽著還像句人話,隻是我在控製著蒲甲蟲的時候不能分心,所以在我探查的時候,你盡量先不要和我說話了,我們就安安靜靜走到那古樓下,如果有線索,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被張嫌感謝之後,蒲梓潼微微一笑,這次的笑不再是那種狡黠古怪的笑,而是一種溫暖柔和的笑,笑過之後,蒲梓潼立馬又認真了起來,衝張嫌道。


    張嫌雖然不知道蒲梓潼的甲蟲魂技是如何起到探查作用,但是既然蒲梓潼如此認真的協助他,他自然沒有不配合的道理,點了點頭,也沉默了下來,在體內運轉起了強大的魂力,一方麵警惕著四周,防止被魂鬼發現突襲,另一方麵則借助碑魂拓的能力,感察著四周的魂塵魂痕,希望能找到一些可觀線索。


    張嫌和蒲梓潼靠近著右手邊的雕花圍牆並肩而立,緩慢地挪動著步子,麵色嚴肅地向前漫步走著,和那些快樂歡脫的遊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著實不像是來此地旅遊的遊客,更像是一對正鬧脾氣賭氣的小兩口,讓人看起來感覺有些奇怪,更有些人已經對二人苦麵仇深的模樣忍俊不禁了起來。


    “有了點魂識感應,前方十米,左手邊的那個院子,裏麵有魂痕殘跡。”就在兩人向古樓方向走了數十米之後,蒲梓潼突然眼泛青光,向張嫌傳音道。


    “去看看。”見蒲梓潼有了線索,張嫌點了點頭道。


    兩人快步走了十米之後,左拐走進了一家商鋪前的院子裏,院子裏有幾根細竹,根植於一方由鵝暖石圍成的橢圓形小土凹中,而那細竹之上,居然沾染著黯青色的絲絲魂痕,和竹色漸進,很不明顯,卻好像因為有微微魂波從其上散發,才被那蒲甲蟲辨察出來,一邊嗅著那些魂痕,一邊向蒲梓潼傳遞著魂波信號。


    “這麽細微的魂力波動都能辨察出來,這小甲蟲魂技可真是神了。”張嫌雖然用碑魂拓也能發現那些魂痕,但是用魂眼卻細盯了很久才發現,因此,不由得讚揚起了蒲梓潼的蒲甲蟲魂技的能力。


    “蒲甲蟲是根據我蒲家秘技配合我體內精魂煉化而成,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這蟲子比大部分的探查魂技都要強的多,它不是簡單地探查魂力波動,而是搜尋魂痕異味,這竹上的魂力混雜著一些血腥的味道,因為距離不是太遠,它自然就察覺到了,然後向我發生細微的魂波匯報情況。”張嫌讚揚之後,蒲梓潼點了點頭說明道。


    “味道?我知道探查魂力的手段有分析魂力屬性的,有分析魂力波動的,有分析魂力裏殘餘靈識的,這根據魂力味道來追蹤,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怎麽做到的?”張嫌聽說那小甲蟲能嗅到殘魂痕跡裏的味道,滿心好奇地問道。


    “雖然能修靈魂之人都修習魂力,但魂力之中所蘊含著很多奧秘和要素,就算到了魂仙一階,也沒有人敢說徹底分析透徹了,像魂力之中存在著屬性,除了金木水火土這五個基礎屬性,還有一些極性屬性存在,就算是相同的屬性或者所謂的‘無屬性’魂力,其實也存在著細微的屬性差別,所以有的探查追蹤手段就是根據這細微的屬性差別來辨察分析的;除了屬性以外,魂力還有威力波動,根據波動的特性不足,也能形成一套追蹤手段;波動之外,魂力裏還有魂師的控製魂力時的殘餘靈識信號,所以你說的分析殘餘靈識也是常見的一種辦法,但這隻是魂力所表現的較為明顯的特性,或者說隻是神秘魂力的冰山一角,魂力之上實際還有氣味、聲音、磁力、凝練程度等表象,也都是可以作為追查的手段要素,我這蒲甲蟲就是對難以掩蓋的殘魂氣息進行偵查的,而據說天底下有一種探查招式,能一次性將我所說的那些要素全部收集起來並進行分析,可以根據魂痕直接推演出和魂痕有關的事情,那手段好像叫做碑魂拓,是拘靈人的黑塚技之一,可惜已經失傳了。”張嫌問過之後,蒲梓潼知道張嫌成為魂師不久,對靈魂境裏的大量事情還不太知道,所以長篇大論的從最基礎的魂力特性開始給張嫌繼續講解,然後一點點講到了各種探查魂技的運行原理,讓張嫌更加容易理解一些。


    “魂力原來有氣味啊,我平時沒怎麽注意過,不過經過你這麽一提醒,好像還真記得魂鬼的魂力之中總散發著一股子雞血般的吊騷之味,原來如此。”聽過蒲梓潼的解釋,張嫌閉口不提碑魂拓的事情,而是點了點頭表示道。


    “嗯,魂師因為修煉的功法不同和吸納的魂塵特質稍有不同,所以味道也不盡相同,有的清新明澈,似是清渠流水;有的淡雅芬芳,似是含苞香花;也有的稍微渾濁一些的,但隻是多了一點土腥味,也並沒有其它異味了。而魂鬼的魂力味道就各種各樣了,腥的、騷的、葷的、臭的等各不一樣,不過大部分魂鬼的魂力味道之中都夾雜著類似雞血般的腥臊味,那是經常吃人吞魂時混雜而出的味道,所以很容易辨別。”蒲梓潼繼續向張嫌說明。


    “怪不得呢,就是一些坑蒙拐騙的騙子老道也裝模作樣的灑雞血驅鬼,原來是這麽迴事呀。”蒲梓潼說明之後,張嫌恍然道。


    “沒錯,魂鬼互食,會在魂內生出類似雞血的腥臊氣息,而幫人驅鬼,避免魂鬼襲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潑灑雞血到門口院落,甚至可以直接抹到自己身上,那麽魂鬼遠遠聞到之後,就會以為這家已經有鬼來占,然後根據腥臊之味的濃重程度,判斷占據之鬼的強大程度,最終選擇是否侵入這家,所以在過去就有了灑雞血驅邪魔的傳統,實際上就是誤導那魂鬼的判斷能力,給它一個‘屋內已有鬼占據,莫入’的假象。”蒲梓潼似乎對此很是了解,點了點頭確認道。


    “哈哈,還真是,我說怎麽從古代會流傳下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和傳統,原來背後都是這麽隱晦的事,若不是我真成了魂師,能看到靈魂,你就是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會信的。”張嫌撓著頭大笑了一聲,若有所思道。


    “不信正好,都信了的話就說明靈魂境暴露了,那樣對普通人和魂師都不是什麽好事,不說這些了,這裏已有了一些魂痕了,你要如何探查呢?”張嫌說話之後,蒲梓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指著細竹上的魂痕向張嫌開口問道。


    “自然是尋魂覓跡了,一個追蹤魂波的小把戲。”張嫌一邊把手探到魂痕之上,用碑魂拓細致地分析著魂痕,一邊微微一笑,編了個招式名稱,衝蒲梓潼迴答道。


    “追蹤魂波嗎?”蒲梓潼隻看到張嫌把手扶在細竹上,卻沒有再做其它動作,似乎有些不解,但是因為也看不出有什麽門道,隻能默認了下來。


    “從那古樓裏麵追到了這裏,在這裏吞了一隻初魂,嗯,果然那古樓裏藏了一個壞家夥。”用碑魂拓推演了兩遍之後,張嫌已經能卻古樓裏的情況了,他輕輕眯起了眼睛,詭譎一笑道。


    “真有鬼在了古樓裏?”蒲梓潼不知道張嫌是如何推算出來的,疑惑地問道。


    “有,還是個不弱的家夥,魂力還行,平時還懂得隱藏魂力,說明心智靈識也還行,夠喝一壺的。”張嫌抬眼,穿過細竹間的縫隙,望向高聳挺拔的古代塔樓,似乎有些興奮了起來,迴答道。


    “那好,你知道它在哪兒嗎?讓我出手吧,在屈靈家閉關修煉了那麽久,早就想找個魂鬼練練手了。”蒲梓潼也跟著張嫌興奮了起來,摩拳擦掌道。


    “你……,還真是吃飽了有力氣啊!”張嫌的激動是因為覺得可能會收集到關於鬼宴的線索,而蒲梓潼,明顯一副向找人打架的表情,讓張嫌忍俊不禁地笑嘲道。


    “不行嗎?剛才那是口饞,現在得運動一下減減肥,這樣才能身體健康。”蒲梓潼反駁道,她可不想被張嫌暗示自己是隻‘啃完骨頭就幫忙咬人’的狗。


    “可以,自然可以,你要是能將那魂鬼解決了,自然就省我的事了,何樂而不為呢?既然已經查到那鬼了,我們就一起過去吧,我帶你去找那個‘沙袋’去。”張嫌其實已經探出那魂鬼的真實等級了,也就隻是個半步鬼階,那等級別說是蒲梓潼和他,就算是把冥魂放出來也能輕易給收拾了,不過既然蒲梓潼想要表現,張嫌自然要給蒲梓潼這個機會,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有了目標,張嫌便帶著蒲梓潼興奮地飛奔向那古樓,免得讓那魂鬼聽到些風吹草動從那樓裏給跑了。


    到了古樓之下,張嫌抬眼望著身前尖頂圓筒、九室壘疊的雄偉塔身,心中多了些對巧奪天工的憧憬之感,與蒲梓潼趕緊買了張雙人套票,越過票檢口,直奔到那古樓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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