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嫌找好了位置,絡腮胡子的壯漢便轉身離開了,顯然是又迴到了懸賞大觀的入口處,等待著其他可能到來的魂師。


    隨著時間的推移,昏暗的戲台房裏、懸賞大觀之中,又有幾個臉帶麵具的魂師趕在大觀開始之前陸續到來,紛紛找了位置坐下,戲台前的位置上,零零散散的也坐了有二十餘人,有的靜默品茶,有的三五聊天,不同的魂師以不同的姿態等待著大觀的開啟。


    叮鈴鈴……叮鈴鈴……


    隨著幾聲清脆的鈴響過後,一個頭戴金邊烏紗帽,身著龍圖黑袍服,腰細鑲玉金腰帶,腳踏大頭紅雲靴的人登上了戲台,背著茶區踏著台步緩緩現出身來,在昏暗戲台上晃蕩了兩下之後慢慢露出了前臉,前臉之上戴著的是一張大花黑色麵具,麵具之下一雙深邃的黑眸掃視了一眼台下的眾人,然後嘴裏“嗚呀嗚呀”的叫了起來,似乎是要唱上一段似的。


    “這是要唱戲嗎?”就在張嫌疑惑不解地望著台上戲劇打扮之人的時候,有人好像也已經按捺不住,估計嘀咕出聲道。


    “鄙人黑涎,歡迎諸位光臨小店,今日大戲已經就緒,還望各位備好茶水,您聽我黑涎呢,娓娓道來!鏘鏘……鏘鏘……”有人出聲之後,台上黑臉戲袍之人的眼睛向說話那人方向輕瞥了一下,之後並沒有作出任何迴應,而是如唱戲一般抑揚頓挫地念起詞來。推薦閱讀tv//


    “真的唱起來了……”台上之人念完詞後,張嫌揉了揉眉頭,苦笑著在內心自語道。


    “鏘鏘”聲落地之後,黑臉戲袍之人在台上突然站住,半咧著大胯,一手掐腰一手架起,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與此同時,魂力從身上突然散發開來,在台上幻化出一片立體的魂力虛影,也是一些穿著戲袍的魂力小人。


    “第一個懸賞,乃是魂師組織白山仙雲洞所發,追查那金陽魂師青……青索,說是那青索盜走組織寶物,罪惡滔天,誠不可恕,若有識之士可提供線索,覓得青索之下落,兩個上品魂晶珠將作為大禮,隨時奉上!鏘鏘……鏘鏘……,再說那青索,初級魂祖等階,戮得我部一人之後,沿金沙縣北上,跨省越市,逃避堵截,極有可能藏於這京師附近不得脫……”在虛影成型之後,黑臉戲袍之人再次出聲,用唱戲的口吻將懸賞信息慢慢念了出來,一邊念著,一邊控製著魂力小人虛影配合著念詞做出各種影像,見懸賞信息活靈活現的演繹了出來。


    “鬼戲?”張嫌一邊聽著那黑臉戲袍之人的念詞,一邊看著台上的魂力小人虛影,在內心驚訝道。


    “大哥,什麽是鬼戲?”張嫌驚訝之後,冥魂聽到了張嫌的內心聲音問道。


    “隻在公司的典籍裏看過,據說是一種可以分別操縱


    許多靈魂的手段,有些類似蒲家的戲魂技,但是又不完全一樣,戲魂需要從零培養,而且在控製數量上是隨著魂力等階提升和靈識強度增強逐漸增多,鬼戲魂技則不同,它是直接從外麵拘魂,無論拘到的是魂鬼之魂還是魂師之魂,拘魂之後要一點點清理靈魂之中的殘存靈識,以達到奪取並控製靈魂的目的,看那台上黑臉戲袍之人使用的手法和蒲家的戲魂並不一樣,而且有的靈魂小人有抗拒控製的感覺,很有可能是鬼戲魂技。”張嫌傳音迴答道。


    “拘他魂為己用?好恐怖的手段,這手段是哪一家的?”冥魂驚問道,聲音裏泛出些恐懼的意味。


    “並不是哪一家的,據說是種失傳已久的魂技秘術,現在看來顯然並沒有失傳,或許台上那人就是唯一的繼承者。”張嫌搖了搖頭迴應道。


    在和冥魂討論完之後,張嫌不露聲色的繼續聽著台上黑臉戲袍之人的唱腔,看著那些魂力小人虛影不斷變化著影像,端起身前高腳茶台上屬於自己的那一杯萬壽魂茶,細細品了起來。


    “隻是尋找個魂師下落就有兩個上品魂晶珠拿?”在黑臉戲袍之人把第一個懸賞信息念完之後,有人大大咧咧地開口問道。


    “然也……”聽到問話之後,黑臉戲袍之人拖著長長的尾音迴答道。


    “金陽的青索,我聽說過這個名號,前魂界影流組織的中級成員,影流莫名解散之後成員紛紛消失,這位青索也銷聲匿跡了很久,他不隻是初級魂祖等階吧,據說綜合實力幾乎可以媲美中級魂祖,擅長藏匿魂力、變裝易容,一手圓月飛刃魂技曾暗殺過真正的中級魂祖,現在不知道為誰效力了,我可不想和這種人扯上什麽關係,下一個。”黑臉戲袍之人迴答之後,一個帶著沙僧麵具的瘦小男子好像對被懸賞之人頗為了解,擺了擺手,陰陽怪氣地說道。


    “怪不得我聽這個名字感覺十分熟悉,對呀,是那個在幾十人中暗殺了封家副家主的那個影流組織成員,當時曾名噪一時,這種人確實不能惹,不光是實力問題,惹不好會鬧得一身騷。”帶著沙僧麵具的瘦小男子說話之後,一個身材勻稱戴著兔子麵具之人證實道。


    “各位看官,鄙人這裏隻管發布懸賞大令,至於懸賞為何,黑涎我不去辨察,懸賞之後,大家有五分鍾時間做出選擇,時間一過,無論各位選擇如何,我都會宣讀下一個懸賞。”聽到有人在談論懸賞裏麵的內容,黑臉戲袍之人沒有表態也沒有阻止,而是照例宣讀了一些規則,然後便靜默不語,等待著時間流逝。


    “那青索被白山仙雲洞困在這京城了嗎?那我接了,我和這青索正好有些恩怨,如今正好是個解決恩怨的好時機,倒不在乎他會


    怎麽報複我,而且兩枚上品魂晶珠價值不菲,如果能捕了那青索再把魂晶珠收到手,自然是個不錯的買賣,我接,黑涎先生,請將白山仙雲洞的聯絡人信息傳我一份吧。”在寂靜中時間慢慢流逝著,即將到達五分鍾限定時間之時,一個帶著虎首麵具的男子用茶杯輕輕點了一下高腳茶台的桌麵,衝著台上黑臉戲袍之人說話道。


    “好。”黑臉戲袍之人眼睛一眯望向虎首麵具男子的方向,點了點頭道,然後並沒再多說什麽,將一小股魂力圓團直接拋到了虎首麵具男子的身前,然後等待著虎首麵具男子的接收。


    見魂力圓團到了自己麵前,虎首麵具男子駕輕就熟一般用魂力包裹在其上,驅散開黑臉戲袍男子的魂力之後,隻把裏麵的些許靈識收入到自己靈魂之中,然後衝黑臉戲袍之人點頭示意了一下。


    “時間已到,第一個懸賞已過,現在我將宣布第二個懸賞,乃是化名為林傑之人所發,尋求一枚栗皮柑魂橘,表麵完整、果實成熟即可,初熟付十七萬現世鈔,多一年加一萬,有此魂材果物者可以直接接取,交易地址由黑涎我來告知。”第一個懸賞時限過後,第二個懸賞也在黑臉戲袍之人的唱腔之中抑揚頓挫地到來,顯然是一個尋物懸賞。


    “栗皮柑魂橘?是那個蘊含魂力不多,且隻有煉製幾種特殊魂藥才能用到的東西?這東西雖然需求不大,但是生存條件極為苛刻,隻能在黃沙遍地的沙漠之中生長,而且沙黃的外皮和廣闊的沙地長時間融為一體,即使在沙漠之中也難以尋覓出幾顆,雖然開出的價格極為誘人,但是這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懸賞令剛一發布,就有人發出驚訝之聲道。


    “林傑?化名?據我所知這栗皮柑魂橘可是解嗜淫型魂毒的,莫不是有人被女鬼給侵汙了?哈哈……”驚訝之聲過後,一個戴著豬八戒麵具之人粗聲笑道。


    “請各位賣我黑某人一個麵子,不要議論和懸賞無關之事。”戴著豬八戒麵具之人笑聲響徹四周之後,戲台上,黑臉戲袍的黑涎突然魂力大躁,強如半步魂仙一階的魂力彌漫在了整個大廳,用著正常的聲音提醒眾人道。


    黑臉戲袍之人的魂力在大廳內彌漫,彌漫到戴著豬八戒麵具之人的附近魂力尤為濃鬱,那裏的魂壓自然也比其它地方強大不少,顯然是黑臉戲袍之人刻意為之。


    “我知道了,對……對……對不起,黑涎先生。”感知到黑臉戲袍之人強大的魂壓,那戴著豬八戒麵具之人一邊用魂力穩固著自己的靈魂,一邊結結巴巴地道歉道,顯然被黑臉戲袍之人的真實魂力給驚了一下。


    聽到道歉之聲,黑臉戲袍男子點了點頭,然後將魂力收迴到了自己的身體


    之中,再次靜默了下來,僅用初級魂祖等階的魂力外示於人。


    “我有點路子,但是也不確定一定能找得到,如此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給我一個交易地址?我想和發布交易之人麵談商榷麵談一下。”在臨近懸賞發布結束之際,那個戴著兔子麵具之人想了想,問道。


    “不可以,據發布這則懸賞之人所言,他並不十分著急,如有便收,沒有就將此懸賞一直在我們這裏掛著,不接受任何商談。”戴著兔子麵具之人問過之後,黑臉戲袍男子想都沒想,再次換成戲中語調迴答道。


    聽到黑臉戲袍男子如此迴複,戴著兔子麵具之人搖了搖頭,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舉起自己眼前的茶杯,細細瑉了一口裏麵的魂茶,安靜地等待下一個懸賞。


    “第三個懸賞,是由遠在曠九城的田忠正先生發布,他的一位現世友人在京城離奇死亡,從一些證據猜測是被魂鬼所害,但是並不完全確定,所以在這裏發布一個‘梯級’懸賞,第一梯級,查出田忠正先生的現世友人死亡原因,賞金三萬,以第一個如實上報者為準;第二梯級,如卻被魂鬼殘害,查出作案魂鬼的情報蹤跡,賞金五萬;第三梯級,直接獵捕或獵殺那作案魂鬼,鬼魂不超過鬼級,賞金加十七萬,若魂鬼等級超過鬼級,賞金另議……”在第二個懸賞時限過後,黑臉戲袍男子以戲詞唱出了第三個懸賞。


    “田忠正?是曠九城的那個有名的醫魂師嗎?一個不超過鬼級的魂鬼就能累計給到二十五萬,果然是大手筆,看來這位友人對田大師很重要啊。”懸賞發布之後,沙僧麵具之人好像十分驚訝道。


    “田老不僅醫魂技高超卓絕,而且重情重義,在魂師界是出了名的,如今田老以自己的名義發布懸賞,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不就是尋找某個人的死亡原因和尋找魂鬼嗎?這種事我最擅長了,我接下了,請黑涎先生給個聯係方式。”沙僧麵具之人說話之後,和沙僧麵具之人相坐對桌的一個馬臉麵具之人直接接了下來。


    “好。”見馬臉麵具之人接下之後,黑臉戲袍的黑涎用和給虎首麵具之人相同的方式將懸賞的具體信息傳給了馬臉麵具之人。


    “切,又不是什麽指定懸賞,每個人都能接受的,搶什麽?我也接下了。”沙僧麵具之人不屑地看了馬臉麵具之人,冷哼了一聲,然後也舉起了手,接下了懸賞。


    除了馬臉麵具之人和沙僧麵具之人接下懸賞之後,其餘眾人也陸續有人開口示意,將這一個人人可接的梯級懸賞接了下來。


    “也給我一份信息吧。”見時限馬上快要到了,眾人之中也不再有人開口,就在此時,張嫌突然從黑臉戲袍男子舉起了手,通過麵具發出略帶有鼻


    音的溫潤女音道。


    張嫌說話之後,一團普通的魂力圓團“嗖”的一下被黑臉戲袍男子快速拋到了自己身前,待到他照貓畫虎地將其中靈識印入到了自己的靈識之中後,那團圓團才完全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第四個懸賞,綠柳仙莊求一套六爻白龜甲,要二百年以上的衡龜甲製作的,賞金最少三顆上品魂晶珠或者四十五萬,如龜甲年代更久遠,價格還可以麵議,誠意者可以直接去頤園旁的南齋古董店找店主老溫……”在將第三個懸賞信息交給張嫌一份之後,黑臉戲袍男子沒做多少停頓,揮起了衣袖,擺起了架勢,配合著台上的魂力小人虛影,繼續開口唱念道。


    “聽說綠柳仙莊的柳如玉前段時間不知道去哪裏探穴,結果遇到了一隻隱藏著的高級鬼,大敗之後落荒而逃,還受了些難以愈合的魂傷,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那六爻白龜甲應該是用來建迴魂大陣修補靈魂的吧?”黑臉戲袍男子說話之後,一個身形看似嬌柔,透過狐狸麵具發出清音女聲之人問道。


    “煩請這位魂師朋友不要打聽懸賞令主的信息,如果有自然可以接,沒有的話還是請安靜等待他人表態吧。”戴著狐狸麵具之人說話之後,黑臉戲袍男子眼睛一眯,在麵具之下貌似微笑一般提醒道。


    “我是個器魂師,六爻白龜甲是多種器魂生靈陣共用的材料,我自然常備,既然我開口了,那便表明我接下了,我手中有個三百年的衡龜甲製作而成的六爻白龜甲,這品級應該足夠了吧,還煩請黑先生把接頭的暗號說於我聽吧,難不成直接去找那個古董店的老溫就能交易吧?”黑臉戲袍男子提醒之後,那戴著狐狸麵具之人好像並不畏懼,雖然是女聲,但是鏗鏘有力地問道。tv手機端/


    “原來是個器魂師啊,恕在下眼拙了,自然是有暗號的,不然估計也見不到老溫,我說與你聽。”那狐狸麵具之人說話之後,黑臉戲袍男子收起了那些笑裏藏刀地危險表情,略帶些敬意迴應道。


    在黑臉戲袍男子將第四個懸賞的完整信息暗中傳給狐狸麵具之人後,其他人麵麵相覷,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也沒人繼續站出來接受懸賞。


    “第五個懸賞,京城城南郊區石子街,有一隻半步鬼級報複性的殺害了魂族葉家的一個分脈族人,現葉家人手不夠,所以發布懸賞,花重金尋找魂師獵殺掉那隻魂鬼,先到者可先簽常規懸賞令,賞金暫定為三萬……”第四個懸賞時限結束很快便又結束了,黑臉戲袍男子開始宣布第五個懸賞。


    “三萬?還是半步鬼級?葉家這是打發要飯的呢?這怎麽好意思在這裏發布的呢?”第五個懸賞剛一發布,那沙僧麵具之人便冷哼道。


    “一隻普通的高級


    小鬼在目前的懸賞市價最少也要五萬,半步鬼級的小鬼居然在這裏說要懸賞三萬?這是跟著獵魂公司那種賞金模式學呢?那不如也去成立個公司算了。”沙僧麵具之人說話之後,虎首麵具之人冷笑著應和道。


    “我接!”就在沙僧麵具之人和虎首麵具之人各種冷嘲熱諷之後,大廳裏突然同時爆發出兩個女人聲音大聲道,所有人都不解地向那兩個聲音來源之處望去,看到的正是帶著悟空麵具的張嫌和帶著狐狸麵具之人同時高舉起一隻手,一副躍躍欲試地樣子。


    “瘋了吧?”馬臉麵具男子看到張嫌和帶著狐狸麵具之人勢在必得的模樣,在片刻寧靜之後輕聲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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