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箭!”


    張嫌靈魂出竅,一揮手把白磷箭這個七階魂技釋放了出來,十二枚發著白色磷光的箭失排成了一個長方矩陣,向著前方的一隻背上長著鉤刺、胸前瘦骨嶙峋的青光怪影飛射了過去。


    那青光怪影上身卷曲,雙手抱膝,讓自己像刺蝟一樣縮成了一個團,如車輪一般在地上快速翻滾旋轉著,用高速旋轉的身子彈開了幾枚射向他的白磷箭頭,隨後對著張嫌的靈魂衝擊而來,背鉤在空中劃出一圈圈銳利的刃環,劈開虛空魂塵,看起來鋒利無比,靈魂觸之既滅。


    “白磷箭居然刺不穿一隻惡魂?這惡魂靈魂強度應該已經不亞於低級小鬼了,低級小鬼可是相當於初級魂王等級,還好前兩天把魂力剛進階到了初級魂王,不然對付這隻高級惡魂還真的費些功夫。”


    張嫌見青光怪影襲來,也不慌張,嘴裏嘀咕著,眼睛瞄準了朝著自己衝撞過來的青光刃環,初級魂王的磅礴魂力噴湧了出來,不斷向著十二枚白磷箭聚集。


    魂手抬起,五指變爪,張嫌對著衝向自己的青光刃環做著抓取的姿勢,等到青光刃環距離自身還有兩三丈左右距離的時候,張嫌五指猛然間一握,十二枚白磷箭俯衝而下刺向了還在翻滾著的青光刃環。


    不過在箭矢還未落在青光怪影身上之時,箭矢上的白光突然變得異常明亮了起來,箭頭發生變形,變成了十二把尖頭長槍猛然間將青光怪影從十二個方向直接貫穿,青光怪影像是標本一樣被定在了張嫌麵前,刃環停止了旋轉,此時,惡魂青光怪影背上的鉤刺正對著張嫌的眉心,距離眉心隻有寸許的距離。


    “我要殺了你!”


    青光怪影嘶吼著掙紮著,想要掙脫十二柄長槍的束縛,想要用背刺刺穿張嫌,不過無論青光怪影如何掙紮,依舊無法掙脫張嫌的長槍禁錮。


    “果然是用了某種能強化靈魂表層的魂技,怪不得白磷箭都無可奈何,還好有‘十魂變’的輔助才能將著惡魂刺穿,有意思,用碑魂拓拓下來可以研究一番,不知道和生精魄是不是一個原理的。”


    見青光怪影嘶吼著、咒罵著,張嫌充耳不聞,把手伸向了近在咫尺的青光怪影,用碑魂拓將青光怪影的唯一魂技拓印了下來,然後把青光怪影收進到了新的冥石盅裏,之後才把白磷箭和十魂變這兩個魂技同時解除。


    “薛老板,您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結算的事情公司會派人與您交接,我就先走了。”


    張嫌衝著身邊一個老板模樣的人說道。


    張嫌接了獵魂公司齊城分公司的一個高級惡魂懸賞,是要獵捕張嫌目前所在的這個寫字樓裏出現過的高級惡魂,據說在這個寫字樓第二十三層的互聯網公司裏出現過幾次詭異的超自然現象,一個月前,一名程序員突然發瘋似的砸爛了公司的許多台電腦主機,隨後又打開了窗戶,準備二十三樓向下跳去,還好公司眾人及時趕到,拉住了準備跳樓的程序員,不過當老板把這名程序員交給警察去做司法鑒定的時候,得出的結論是這名程序員沒有絲毫異常,最大可能就是因為壓力過大引起的,隻不過這名程序員卻像失憶了一樣記不起他發瘋的事情了。


    如果隻有這一次,這位薛老板也不會求助獵魂公司了,第二次事件發生在半月前一個清晨,在這個互聯網公司剛進入新一天的運作時,公司突然發生了全麵停電現象,因為很多產品數據都還沒來的及保存,這次停電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損失,老板和維修工去檢查停電問題,結果發現並不是線路的問題,也不是電壓過載導致的跳閘現象,巡線調查,最終發現是主接線盤上的插頭被人從插排上拔了下來,薛老板剛開始以為是有人在惡作劇,到了監控室調取了當時的監控,結果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插頭居然在停電的前一秒自己從插排上緩緩升起,莫名其妙地和插排斷開了連接,最後落到了插排旁邊,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四周沒有看到一個人。


    薛老板本來是個不信鬼神的人,當看到這一幕詭異的場景之後,薛老板冷汗直冒,心中發怵,最終還是決定找神仙大師來幫忙驅鬼做法,趕走那個在自己公司鬧事的魂鬼。


    剛開始,薛老板找了不少野路子的神婆、道士、風水師,結果每次施法驅鬼之後,公司的靈異現象居然更多了,先是公司員工集體無精打采的神遊,之後又出現了三四次員工發狂的情況,薛老板愁白了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暫時停下了當前的工作,讓員工集體帶薪休假,然後四處尋找能驅鬼的能人異士。


    幾經周折,薛老板終於經人介紹找到了獵魂公司,範增明在做了情報調查之後把此事的懸賞掛在了公司的懸賞欄裏,按照最高水準的高級惡魂進行定價,賞金是一百元,因為這個寫字樓距離自己出租屋比較近,張嫌便接了下來,當天上午就來到了這個互聯網公司。


    “小兄弟,不,大師,您就這樣站了一會就解決了?按理說驅鬼不是要開壇做法嗎?或者說是貼個符籙什麽的,亦或是拿個桃木劍四周劈砍一番,您就這樣站著不動能驅鬼嗎?”


    薛老板見張嫌隻是在自己這個已經空無一人的公司裏站了一會兒,然後就說問題解決了,打心底裏不敢相信。


    張嫌一臉無奈的捂著自己的頭,捉鬼捕魂的事他都不嫌煩躁,但是一遇到要和本就看不到靈魂的客戶說明捕魂驅鬼的事情時,他就有點頭大了,這不是解釋的問題,兩個人看到的世界不同的話無論怎麽解釋都無法說服對方,更不會輕易就解除對方的疑惑,但是張嫌還是得說明,以免對方真把他當成坑蒙拐騙的騙子。


    “嗯,薛老板,如果按您說的那樣能驅鬼的話您也不會來我們公司掛懸賞了不是嗎?聽說您也在不少跳梁小醜身上花了大幾萬了吧,我們公司即使是假的,百十來塊的報價也不會給您造成太大損失吧,我隸屬於獵魂公司,靠賞金活著,您的事若是沒解決的話公司也不會給我發錢,之後來和您結算的人同時也會檢查我的工作情況,所以我沒必要騙您。”張嫌解釋著。


    薛老板是個聰明人,見張嫌胸有成竹的樣子,多少也信了幾分,隻不過心中還是將信將疑,臉上中依舊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也沒再繼續追問張嫌什麽問題,薛老板也知道,鬼魂的世界應該算作異世,隻有像張嫌這種特殊的人才能看見,他就一個普通人,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能理解的。


    張嫌也不打算過多解釋,他的任務就是幹活拿賞金,解釋是公司的事情,是範增明他們的事情,自己沒必要在這上麵浪費時間,自己一天接了三個懸賞,跑完這個懸賞之後還有兩個懸賞等著自己,路上再順手獵捕幾隻初魂,一天下來賺個三四百還是有的,一個月下來算上獵魂公司的底薪和蒲梓潼支付的租賃男友的租金也有一萬四五千,這種工資水平在齊城已經足夠滋潤了,張嫌還因此跑了好幾次房屋中介,準備調查一下最近的房價變化,找個便宜點的樓盤供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好吧,我會親自在公司裏待兩天,如果不再有靈異的現象發生,我就恢複公司運作,重新開工,不知道大師您的聯係方式可否給我留上一份?”薛老板終於舒緩了心中的那口氣,對著張嫌問道。


    “沒必要,也不用叫我大師,叫我小張就行,我屬於獵魂公司,需要的信息可以向獵魂公司索取,我不接私活,你有其它問題也可以繼續和獵魂公司交涉。”


    張嫌看出了薛老板的意思,一口迴絕道,倒不是張嫌不想接私活省差價,而是完全沒有必要,公司有明確的魂師保護機製,懸賞告示貼出來前會有範增明做的情報調查,有嚴老做危險等級判定,有司機楊家磊和應急部門的楊家碩兩兄弟隨時應援,隻要魂師不會盲目的高估自己實力,便能將捕魂抓鬼的危險降至到最低,這和一個人接私活完全是兩個概念。


    “那好吧,無論如何還是謝謝張大師跑這一趟了。”薛老板這種人應該都是不同尋常的,被迴絕也沒有生氣,依舊客客氣氣的感謝道。


    張嫌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並不需要這麽客氣。


    太陽出來麽咦呦喂,天地寬來麽咦呦喂……


    就在張嫌完事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張嫌從口袋裏把手機掏了出來,來電顯示的是盧森,張嫌自從正式入職以後,走的最近的便是胡錫和盧森他們了,胡錫因為和張嫌年齡相差不大,兩人比較有共同話語,說起話來不費勁,而盧森更像是張嫌的老大哥和引路人,張嫌成為魂師和盧森有很大關係,盧森看似粗獷,但是心腸很好,張嫌培訓完迴到齊城分公司的時候,前幾次的獵魂懸賞都是盧森親自指導提點的,張嫌才有了現在獨立完成懸賞的能力,所以一看到盧森來電,張嫌馬上接了起來。


    “喂,盧森哥啊。”張嫌隔著電話屏幕熱情的稱唿道。


    “是,張嫌你今天接了幾趟活了?完成了幾單了?”盧森依舊操著粗獷且略帶嘶啞的聲音問道。


    “接了三個,這不剛跑完一個,怎麽了?”張嫌如實迴答著。


    “胡錫剛才告訴我說有個新單子掛了六百懸賞,是一隻低級小鬼,實力不強,卻很狡猾,我覺得需要個幫手圍堵它,才能確保抓住,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空。”盧森說明著。


    “沒問題,什麽時候開幹?”張嫌爽快的迴答道。


    “晚上八點,在一棟民宅內,倒時候咱倆先去公司接懸賞,然後再一起過去,賞金五五分。”盧森安排著。


    “行,沒問題,我下午兩三點前估計就能跑完今天的單子,晚上準時到公司,還有,大哥你出力多,合夥的話賞金您應該拿大頭,給我一百就行,我今天已經掙得夠數了,多拿的都算賺的。”張嫌先是答應了下來,然後建議道。


    “這事你就別和我爭了,不是出工出力的問題,既然需要咱倆一起完成,那麽就是缺一不可,沒有誰更重要,平分是應該的,既然你答應了,我們晚上再見吧。”範增明反駁道,緊接著掛斷了電話。


    “盧森哥還是這麽固執,行吧,抽幾個機會請他吃個飯就是了。”張嫌一邊笑著一邊自言自語道。


    出了那家互聯網公司的所在寫字樓的門,張嫌騎上了自己電動車,一加油門混入到了來往的車流裏,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張嫌再一擰手把,便加速朝著下一個懸賞任務地趕去。


    天剛入春,氣溫慢慢迴到了零上,過冬的寒氣如煙縷青絲一般潛遊在溫柔嫵媚的陽光下,被太陽女神的光束淨化著、溫熱著,最終消散在了晴朗的日空之下,有些寒氣依舊調皮,不願投入到太陽女神的懷抱,悄然鑽進了過往行人的衣領裏、袖口中,絲絲的涼意讓準備接受春日普度的人們微微寒顫了一下,體熱突增,一下子就把調皮的寒氣融化在了還未完全脫下的寒服裏麵,寒氣還是消失了。


    齊城有些泉,冬天尚未凍結,春一來便更加活泛了,泉眼不斷鼓冒著碩大的水泡,作為源頭活水不斷地注入到四通八達的城中河裏,使得小河裏的水嘩啦嘩啦的快速流淌著,把水中綠絨葦草激蕩的來迴搖曳,最終倒向了一個方向,此時,張嫌正順著葦草偏倒的方向快速行駛著,朝著城南的一家餐館駛去。


    張嫌離開天魂堡已經有三個月了,從天魂堡出來之後便進入到獵魂公司齊城分公司任職魂師,憑借著源天啟魂功和自身天賦,現在的張嫌已經是一名捕魂經驗老道的初級魂王了。


    天魂堡的新人戰讓張嫌出了些風頭,再加上張嫌一迴到齊城分公司就獨自捕獲了幾隻高級惡魂,在公司裏也算是有了些名氣,雖然這不是指張嫌有多麽厲害,卻也代表著張嫌在魂師伊始便展現的不凡,有不少等級和張嫌差不多的魂師都邀請過張嫌組隊獵捕惡魂之上、小鬼一級的亡魂,不過都被張嫌給婉拒了,一是張嫌隨時都在防備著人心和鬼計,知根知底前不願與人隨便聯合;二是張嫌也自知實力還不足夠,並不打算去找那些小鬼級的亡魂冒險,平時隻是捕捉一些初魂和接一些惡魂懸賞,隻有在盧森邀請他時,他才會一同前往,畢竟盧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信得過。


    張嫌這段時間修煉了不少從天魂閣拓印下來的魂技,這讓張嫌在捕魂時更加靈活,再加上有碑魂拓魂技進行線索探查,張嫌已經摸索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捕魂方式,捕魂的能力在不斷提高,張嫌也賺了些小錢,不過張嫌並沒有特別遠大的目標,足夠生活就行。


    比起張嫌,蒲梓潼和張嫌同時入職齊城分公司,倒是很少參與捕魂一事,一迴到齊城就躲在了出租屋裏專心修煉,而且還經常更換租房地點,以此來躲避那些追蹤她的人,不過蒲梓潼也偶爾和張嫌約會,偶爾和張嫌假扮情侶現身來掩人耳目,三個月的時間,蒲梓潼已經是中級魂王了,如今的蒲梓潼再遇見古月茗那樣強大的魂師的話也有不小的勝算了,蒲梓潼正在按照自己目標成長著。


    張嫌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電動車,終於趕到了城南近郊的餐廳,和老板交談了一番,便在已經閉門謝客的餐廳裏麵尋找惡魂的痕跡。


    張嫌運用著碑魂拓魂技對惡魂的靈魂進行著感知,片刻之後就找到了惡魂所在的地方,張嫌走向了餐廳後廚,在一個角落裏,一個矮小的身影顯露了出來,身影泛著靈魂的青光,狀如侏儒。


    侏儒身影長著人的腦袋,背上長著天牛般的背甲,身子兩側長著三對長長的手臂,類似人的手臂,但是不同之處在於每隻手臂上都有兩個可以彎折的關節,晃動起來像是六根三節棍在空中飛舞,看起來相當詭異。


    張嫌心裏清楚,不是人形的亡魂顯然不是初魂,結合懸賞令上的情報描述,這應該就是所接懸賞上的惡魂,公司稱之為六手魍魎,中級惡魂,懸賞金為八十元,據說有製造瘟疫一類的能力,這個餐廳就是因為多次出現顧客莫名地食物中毒才被迫倒閉關門的,這也是六手魍魎被懸賞的原因。


    張嫌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六手侏儒,魂力確實不低,中級惡魂中也能算作上乘,相當於魂師中的中級大魂師的魂力,不過要說能力是瘟疫的話,他還真沒看出來,隻看見它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了後廚的角落裏,怯生生的看著自己。


    “你是自願散去魂力呢?還是要我動手呢?”


    張嫌已經把靈魂放出了體外,把初級魂王的渾厚魂力爆發了出來,用魂力在空中凝聚出了十二枚白磷箭,從四麵八方把六手侏儒惡魂圍在了中間,問道。


    “你也欺負我,我要讓你變得難吃!”


    六手侏儒惡魂對著張嫌發出像小孩子一樣的聲音,隨後,六隻如三節棍一樣的手同時揮舞了起來,手臂化作了六根帶刺的毒藤,眨眼間就朝著張嫌纏繞了過去,像是要把張嫌捆住一樣。


    “魂力毒藤?原來瘟疫的根源在這啊。”張嫌看見六手侏儒的毒藤才恍然大悟。


    張嫌操控著自己的靈魂不斷閃躲著,見毒藤纏繞落了空,便反手釋放出白磷箭進行攻擊,白磷箭怎麽說也是七階魂技,再加上張嫌初級魂王的魂力,三五下之後就把六手侏儒徹底重傷了。


    張嫌的軀體取出了口袋裏的冥石盅,一揮手,把重傷後的惡魂收進了冥石盅裏,僅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張嫌就在把這隻中級惡魂解決了,比先前在互聯網公司裏遇到的那隻高級惡鬼要輕鬆不少。


    下一個懸賞在城西的電影院裏,張嫌簡單的和餐廳老板做了告別,再次騎上了電動車,奔向了第三個懸賞任務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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