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會議?”


    張嫌和蒲梓潼異口同聲的問道。


    在張嫌葉燎私鬥之事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候,範增明通過電話把張嫌和蒲梓潼聚在了一起,向張嫌和蒲梓潼宣布了公司臨時開一個緊急會議的事情,這事由領隊向自家隊員進行傳達,所以範增明一大早就把張嫌和蒲梓潼聚在了餐廳裏,說是吃過飯之後去101室集訓大廳,會議一早就開。


    “嗯,鄭執行官安排的,說是培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需要開一個總結會。”範增明一邊嚼著嘴裏的包子,一邊點了點頭道。


    “是不是要批評我們私鬥的事啊,聽說總部那邊剛對這事審批完。”蒲梓潼皺著眉頭,露出大難臨頭的表情。


    “沒準。”張嫌附和道。


    “不是沒準,是一定,鄭執行官說了,培訓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為了防止再次出現私鬥的情況,要拿我們的事來樹典型,這是總部的決定,你們準備好,到時候你們都得上台讀自己的保證書,而且不光我們,侯百燁和葉燎也跑不了。”範增明說著。


    公開檢討在張嫌印象裏並不是什麽好事,上學的時候張嫌就是無為無過的活著,雖然也會犯些小錯誤,但是公開檢討這種丟麵兒的事情張嫌倒還真沒做過幾次,所以一聽說要在眾人麵前檢討認錯,張嫌直接害羞到從鼻子開始紅到了耳根子,而且這還隻是在餐廳裏。


    範增明倒像是不在意的樣子,大大咧咧的吃著滿盤子的食物,什麽包子、燒餅、油條、肉卷都不停地往嘴裏塞著,好像幾天沒吃過飯的餓殍一樣,兩腮被食物塞得鼓成了鵝蛋大的圓,當他看見張嫌臉紅之後,放下了手裏已經吃了一大半的肉燒餅,嘬了一口豆漿,然後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咧開嘴笑著,對著張嫌問道:“怎麽?害羞了啊?”


    “能不害羞嗎,當著那麽多人檢討,很丟臉呀!”


    張嫌一想起在眾人麵前檢討,就憋屈的飯也吃不下了,畢竟挑事的是葉燎,自己參與私鬥完全屬於被迫之舉。


    “有什麽好丟臉的,私鬥的事早就傳開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事是那葉燎挑起的,你隻不過是應戰而已,而且大家都在傳說葉家的魂師精英輸給了你這個新人,雖說是上台檢討,應該沒人會看你笑話,大家反而會覺得你是個超拔無畏、堅守愛情的騎士、英雄,你已經是咱獵魂公司的名人了。”範增明一臉憋笑的對著張嫌道。


    “名人?我去,我怎麽就是名人了,對葉燎出手的可是範大哥您還有蒲姑娘呀,我一直在逃跑,根本就沒和葉燎打呀?”張嫌驚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月許時間就已經傳的神乎其神了,說你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是守護愛情的騎士道傳人,說你拚死把葉燎打成了重傷化解了蒲姑娘被奪危機,有個新人已經把你們的愛情故事編纂成了一本小說,據說第一章已經發布了,在一個小說網站上。”範增明看著張嫌,笑嘻嘻的說道。


    “哎。”


    張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聽完範增明的描述,他大致已經知道這些謠言的源頭在哪了,他轉過頭來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蒲梓潼,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蒲梓潼見張嫌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故意裝作無辜的樣子,用手不斷捋著額頭前的幾根荒誕不羈的劉海,眼睛仰視著自己芙蕖般絲滑的頭發,故意閃躲著張嫌的凝視。


    “所以呢,你上台檢討的時候用不著緊張,準備在大家熱情的讚揚聲中閃亮登場,然後勇於承認自己為愛私鬥是個迫不得已的錯誤,你的英雄騎士形象就會深植於大家的心目中,迎來的肯定是眾人的掌聲,真正不好過的應該是葉燎,既輸了人品又輸了戰鬥,現在名聲也蕩然無存了,他上去做檢討的時候才會有好戲看呢。”範增明一臉壞笑的勸解著張嫌。


    “範大哥,這公開檢討該不會是……”


    張嫌聽完範增明的話,心中豁然開朗,苦笑著,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話從嘴裏跑出去了一半,另一半被張嫌抿口收住了。


    “嘿嘿,你猜的沒錯,公開檢討的事是我提議的。”範增明繼續壞笑著說道,然後又露出了雲開月明的神色。


    張嫌還能再說什麽,蒲梓潼故意用造謠來加深情侶關係的可信度,把張嫌這個擋箭牌使足了勁往前推;範增明則故意提出公開檢討,目的是為了宣傳張嫌英雄救美的感人愛情故事,給張嫌造勢,增加張嫌的輿論競爭力,這倆人都在用自己的手段來實現期望的效果,結果居然是相輔相成、相互影響的把張嫌給捧成了一個英雄形象,這讓張嫌有些苦笑不得。


    “對了,範大哥,隻是五個人的公開檢討應該不需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吧,公司還有其它事情要宣布嗎?”蒲梓潼打斷了張嫌和範增明之間的低聲細語,問道。


    “你看看,你看看,張嫌你好好跟蒲姑娘學著點,你就沒有人家那種聰明勁兒,蒲姑娘看問題總能看到點子上。”範增明不吝言辭的讚揚著蒲梓潼道,說話的語氣就會張嫌的娘家人一樣。


    “果真有其它事情?”張嫌也很想知道開會的原因,緊跟著問道。


    “上午是公開檢討會,下午是關於培訓末時的獵魂戰和新人戰的提醒,往年培訓末時的新人戰隻有公司新人參加,偶爾會邀請九大家族的新人魂師前來,這事蒲姑娘應該知道,九大家族基本不會派人前來,大都找個理由搪塞一下也就過去了,不過今年不大尋常,九大家族爭先恐後的申請參加,代表家族出戰的新人也都是實力不凡,為了應對今年這種情況,鄭執行官需要做一些提示。”範增明認真的說道。


    “哼,不就是衝著我來的嗎?”蒲梓潼冷哼道,緩緩陷入了沉思。


    “不對呀,九大家族包括曹家、葉家、蒲家呀?咱公司不是已經有三個了嗎?”張嫌不解的問道。


    “當然包括,隻不過蒲姑娘本身就像個繡球,每個家族派出來的獅子當然越多越好,曹玄青和葉燎那倆人就不用多提了,雖然是族內精英,但是論實力也不一定算是最強,他倆很有可能就是作為先遣隊來試水的。”範增明解釋道。


    “看來事情不簡單了啊。”


    張嫌嘀咕了一句,便自顧自的低下頭喝著碗裏的糝湯。


    飯後,張嫌三人一同來到了集訓廳,因為三人之前一直在餐廳的角落裏吃飯聊天,到會廳的時候已經時候不早了,大部分人都已經提前趕到了,習慣性的站在集訓時的指定區域,大廳裏的來人比新人培訓初期少了近三成,張嫌也從範增明那裏聽說了,新人中有放棄成為魂師的,有已經被淘汰的,留下的人中,即使沒成為魂師也還有一個月的機會。


    果不其然,公開檢討會就是讓張嫌五人上台做自我檢討,這五人之中還有範增明和侯百燁這兩個領隊,由於蒲梓潼散播的消息影響,張嫌上台時大家均報以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人喊著“好樣的!”之類的聲音,即使張嫌隻是在讀檢討書,在陳述事實和承認錯誤,但是大家更願意相信這是為了通過審核才故意這麽說的,在無名大眾眼裏,騎士決鬥、英雄救美遠比普通的私鬥要有意思的多。


    也正因為如此,葉燎上台的時候底下是噓聲不斷,在眾人的指責聲中,葉燎差點就魂力暴走,但是看到站在一旁的鄭天秦死死的盯住了自己,葉燎隻能怒目環視、以眼殺人,不敢真的出手。


    張嫌突然感覺到,這場檢討會策劃人不僅僅有範增明,鄭天秦應該也參與了進來,因為在檢討結束之後,鄭天秦還把葉燎寫給張嫌的約戰信件給公開了,這讓所有人都認清了葉燎傲慢,大家更加堅信這是一場關乎愛情的戰鬥,而勝利者屬於一個敢於守護愛情、敢於不畏強勢的弱勢魂師,這種童話般的故事已經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了,現如今就是張嫌自己出來辟謠,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實際並沒有這麽高尚。


    上午的檢討會結束前,鄭天秦發表了講話,他嚴厲批評了所有參加私鬥的人,並把這次私鬥當成了一個典型事件來做規章普及,向大家宣稱這是不合乎公司規定的,然後又把公司的新人培訓守則原原本本的念了一遍,最後做出了更嚴厲的警告,今後誰如果敢挑起私鬥,誰將會直接被開除出公司,這話明顯是針對葉燎說的。


    “最後再說一句,有恩怨、有情仇、想私鬥的人聽好了,培訓末期有一個名為新人戰的擂台賽,恩怨可以在那裏光明正大的解決,新人戰的事我會在下午的會議中告知大家,現在散會。”


    鄭天秦說完總結詞,便結束了上午的會議。


    “終於結束了,我在台上都緊張死了。”


    鄭天秦從會廳前門離開後,張嫌伸了個懶腰,對著範增明和蒲梓潼抱怨道。


    “怎麽樣,在台上被那麽多人的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是不是很爽啊?”範增明拍了拍張嫌的肩膀玩笑道。


    “打住,那些人崇拜的不過是一個童話愛情的故事理念,我隻是那種理念的臨時化身,如果當時出手的不是我,而是阿貓阿狗或者張三李四,再加上別人這麽一頓宣揚,依然也會有人崇拜他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張嫌冷靜的迴答著,他已經看透了自己成神的本質。


    “聰明不膨脹,果然不是葉燎那種無腦的傻子能對付的了的。”


    張嫌、蒲梓潼和範增明三人正圍成一個圈在大廳後麵的角落裏說著悄悄話,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張嫌身後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張嫌本能的反應了過來,快速轉過身子,看著來人,正是魂師世家曹家的曹玄青,略帶不爽的迴答道:“原來是曹公子,九大家族的人不是喜歡跟蹤別人就是喜歡偷聽別人說話嗎?”


    “曹玄青!”


    與此同時,範增明和蒲梓潼也異口同聲道,但是兩人的反應不盡相同,範增明的反應更為平淡,蒲梓潼的反應則是生氣,估計蒲梓潼還記得和曹玄青的對戰的場景,雖然曹玄青受傷不小,但是蒲梓潼的魂力也消耗殆盡了,所以算不得誰輸誰贏。


    “我沒有惡意,你和葉燎的戰鬥我看到了,一個月的時間進階到魂師高級,還修煉了一個不錯的體魂技,那葉燎碰不到你倒也不冤,不過你別忘了,他在我麵前還是差了一些,那天是你在窗口偷看我們戰鬥的吧,我隻用了八成實力就解決了他,所以戲耍葉燎不值一提,我不是來做勸降之事的,想和你認識一下,你已經有了被我重視的資格了。”


    曹玄青說明了來意,衝著張嫌伸出手去,示意要和張嫌握手。


    握手,看似平平無奇,卻是鬥智鬥勇的濃縮戰場,一握便能互探實力,一握便能定兩人間的太極乾坤。


    站在張嫌兩旁的蒲梓潼和範增明見曹玄青伸出手來,同時一步跨出,想要擋在張嫌的麵前,代替張嫌握這個來者不善的手,幫張嫌擋下這一次的殊鬥。


    就在蒲梓潼和範增明跨出的一步還未落下的時候,張嫌看著曹玄青,臉上露出欣然微笑,直接把手伸了出去,和曹玄青握在了一起,迴應道:“謝謝,新人戰上我會領教一番。”


    “你居然……,果然不簡單,有意思了,新人戰上我就不會留手了。”曹玄青和張嫌握了一下,便把手收了迴來,嘴裏不禁讚歎道。


    曹玄青也修煉過體魂技,魂技等階比葉燎的高上不少,結果在他握住張嫌的手掌時,體魂技開啟,用出最強魂力狠捏張嫌的手掌,結果半天也沒能捏動張嫌手掌半分,反而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張嫌給鉗住了一般,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得以掙脫。


    曹玄青能感覺的到,張嫌的魂力絕對不止高級魂師等級,比魂師高級還要強大一些的也是初級大魂師了,也就是說,眼前的張嫌,從新人到初級大魂師隻用了兩個月,而他卻修煉了三年,這種天賦讓他這個見多識廣的曹家精英也不遑多讓。


    “嗯,我也會全力以赴。”


    張嫌依舊微笑著,在他看來,曹玄青雖然魂力不如葉燎強大,但是實力應該在葉燎之上,他剛才把魂力盡出將源天玄體開至最大,才頂住了曹玄青的攻勢,即使是這樣,曹玄青依舊能把手從自己的鉗製中掙脫出去,就算用了技巧也罷,卻也不是葉燎那種貨色能比的,值得正視。


    曹玄青點了點頭,迴身離開了。


    張嫌看著曹玄青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與其握過的手掌,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抑製著內心的興奮。


    張嫌在握手的時候趁機對曹玄青使用了碑魂拓,已經把曹玄青的實力探了個底,等到下次麵對戰的時候,張嫌已經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午飯的時候,範增明、蒲梓潼聊了不少關於曹玄青的事情,張嫌不斷傾聽著,之後就各自迴到了房間,張嫌這兩個月的修煉過於拚命,正好利用今天的時間讓自己休息一下。


    整個中午,張嫌都在自己房間裏麵睡覺,一邊睡覺一邊控製著身體施展源天啟魂功,把鍛魂率刻意降到了六成,這種緩慢吸收不會對休息造成影響,也不會對身體造成負荷。


    下午的會議如期舉行,鄭天秦介紹著獵魂戰和新人戰。


    “獵魂戰”就是捕獵亡魂,獵魂戰前,每位新人都會發一個儲魂魂器,獵魂是組隊出戰、單人捕獲,每人隻要能在規定時間之內捕捉到一隻初魂和一隻低級惡魂魂即可。


    獵魂測試隻不過是為了檢驗馬上成為魂師的人是否已經具備實際的獵魂能力,成為魂師是一方麵,能對付亡魂又是另一方麵,公司的目的是獵捕亡魂,隻有能做到的人公司才會使用。


    “新人戰”顧名思義就是為新成為魂師的人準備的實力對抗賽,確定有了獵魂捕魂能力之後,還要展示一下個人的整體實力。


    新人戰是擂台賽,考察魂師的綜合能力,所有通過獵魂戰的人都要參加,往年的新人戰更像是公司新人的內戰切磋,而這次不同了,九大家族都會委派一名族內的年輕新人前來,其實力都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等級提升了不小的檔次。


    “新人戰擂台上是不允許下殺手的,出手致人死亡會失去資格,所以你們盡量把自己的所學展示出來即可,發現不敵的時候就馬上認輸離場,不要逞強。你們底子薄,但是極具天賦、未來可期,不要在新人戰上出現傷亡,當然,如果你有實力更好,進入前四名會得到公司豐厚的獎勵,第一名會獎勵魂器、魂技各一個,第二名可以在魂器和魂技之中選一個,三四名得到的是兩千元的現金獎勵,魂器、魂技會在屆時公開,希望大家能盡可能的展示自己學之所成,為公司爭些門麵。”鄭天秦道。


    鄭天秦這話一方麵是勸誡新人有自知之明,一方麵也希望這次不會因為九大家族的到來導致公司太丟麵子,他應該是認為這兩種情況極有可能會在日後的新人戰中出現,所以希望自己的規勸能起到一些效果。


    “看來這九大族來人不隻是精英啊!”


    張嫌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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