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嫌,你還記得我們當時是如何確立的條件嗎?”範增明問道。


    “記得。”張嫌點了點頭迴答。


    “那好,對於你的條件公司已經有了答複,我現在要向你說明公司這邊的決定。”範增明點了點頭道。


    “洗耳恭聽。”張嫌迴答。


    “首先,你的條件公司可以應允,但是對於部分內容會有些調整。”範增明說明著。


    “調整?怎麽個調整法?”張嫌疑惑不解的問。


    “首先,天魂閣自由出入這個特權可以保留,兩個魂器也會按約交付,蒲家及其參加競爭的魂師信息我會做好功課發送給你,當然你有不解的問題也可以隨時詢問我,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是對於你要的三十萬年薪,公司答應會支付給你,但是不會立刻支付,而是在你入贅蒲家之後作為獎金進行發放,一是為了有個發放的由頭,不會被其他人說三道四,即使傳到蒲家的耳朵裏也不會有所誤解;二是這屬於交易款項,在你沒有足夠的籌碼之前公司不會隨便拿出一筆錢送給你,這點你能明白吧”範增明傳達著公司的迴應,


    這種結果張嫌也有所考量,畢竟和蒲梓潼以及門老的交易是互換了魂契,而和公司的交易不一樣,公司沒有哪個人可以代表公司和自己簽訂魂契,也就沒有了契約的約束力,獵魂公司對自己是實力威懾,自己對公司的也隻是口頭承諾,這種約束力下,錢一旦給出去就不容易迴收,估計這也是獵魂公司不打算提前支付自己那筆三十萬的年薪的原因。


    “然後呢?公司有什麽條件嗎?”張嫌追問道。


    範增明隻是迴應了獵魂公司對自己開出的條件進行討價還價的那一部分,而公司那邊到底有什麽具體的要求還沒有提。


    “公司的條件很簡單,也是兩個,一個是要讓你繼續和蒲梓潼維持男女朋友關係,隻要是蒲梓潼喜歡的,你要盡量滿足她,當然,你們倆的共同花費公司會每月會幫你報銷,爭取盡快把蒲梓潼拿下,有機會生米煮成熟飯更好;另一個,你要盡可能提升實力,根據目前公司得到的信息,你的競爭者中最高等級的人是一名初級魂王,兩年之後很有可能到達中級甚至是高級魂王,你也有兩年的時間,在此期間你至少進階到魂王等級才可以,所以這也是公司對你的第二個要求。”範增明將公司的開出的條件告知給了張嫌。


    “魂王等級?初級魂王?”


    張嫌驚訝的複述著,使勁用手撓了撓頭,他知道蒲梓潼也就是個中級大魂師,初級魂王豈不是比蒲梓潼還有高上兩個等級,而自己隻是個新人,別說是競爭了,麵對這種等級的對手就連能不能逃跑都是一個難題。


    “對了,你還不知道魂師境的分級吧?”


    範增明見張嫌驚訝的樣子,以為張嫌因為對魂師等級不了解而發呆呢,所以不自覺的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在天魂閣的時候門老魂祖已經給我講解過了,五大階三小級,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隻是感覺自己和那些世族弟子從起步開始就相差太多,和我同齡的魂族世家子弟少則都修煉過三五年的光陰了,我就是個半路出家的新人,不知道這種差距能不能真正彌補的了。”張嫌垂頭喪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這沒什麽,你現在已經是中級魂師的魂力了,之後如果僅靠你自己修煉的木蠶絲功法來提升魂力,你可能依舊追趕不上那些世族之人,但是現在你有築魂室輔助,隻要再努力一些,往後有機會的,公司並不是讓你成為競爭者中的最強,隻是希望你具備一定的實力,再加上你和蒲梓潼的情誼,公司可以去找蒲家洽談運作,其結果有很大可能會是你被蒲家破格選取。”範增明將公司的打算告知給了張嫌。


    “原來如此,我這邊的兩個條件再加上公司的一磅,確實有可能讓蒲家改變原有的初衷。”張嫌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公司的小算盤。


    “你明白就好,我現在帶你去挑選魂器。”範增明點了點頭道。


    說完,範增明就朝著築魂室外麵走去,張嫌緊隨其後。


    根據範增明介紹,存放魂器的地方叫做景龍殿,在天魂堡的地下室內,那裏原來是個藏酒的酒窖,仙合堡變成天魂堡之後,天魂堡便不再釀酒存酒了,酒窖就被獵魂公司改造成了如今的景龍殿,用來儲存公司在齊城附近收集和製造的魂器,低品魂器會存放在各個分公司,高品魂器極其稀少,會被存放在總部,景龍殿一般會存放一些中品魂器和無法分辨品級的魂器,能得到中品的魂器已經是很多魂師夢寐以求的了,這次公司允許張嫌選擇兩件魂器的事情如果被其他魂師知道,簡直是個爆炸性的新聞,這事一說起來就讓範增明極其眼饞。


    兩人沒走幾步,很快就來到了地下室入口,地下室入口極其隱蔽,被設立在了餐廳外走廊裏一側,外表和普通客房的造型一樣,很難讓人特別注意,就連張嫌這個早已把天魂堡轉過了一圈的人也不記得這裏還有一個不起眼的房間門,門上沒有門牌,也就沒有門號,因為在餐廳旁邊,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工作人員的更衣室或者宿舍,所以不隻是張嫌,基本上沒人特別注意過。


    範增明走在前麵,拿出了一枚特製的門卡,那卡緩緩地插進了讀卡器裏,突然,門內部像是有零件鬆動了似的,發出了清脆的鏈條拉扯聲和輕微的木板碰撞聲,聲音急起瞬消,房間門緩緩打開了,映入張嫌眼簾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客房,而是一個向下不斷延伸的階梯。


    張嫌伸頭向裏麵看去,階梯向下垂直延伸,深不見底,幾節之後便是整片的漆黑,即使有門外的亮光照射到裏麵,好像也被裏麵的黑暗給吞噬了,根本看不清樓梯深處的情況。


    “把靈魂釋放出來,用靈魂尋路,注意腳下,一旦失足,你就會殞命至此。”範增明提醒道,然後順著樓梯向下走去。


    張嫌開啟了陰陽眼,緊緊地跟在範增明的後麵,中間不敢相差兩步,生怕走到一半找不到路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當兩人完全踏進房門的時候,房門再次發出轟隆的響聲,門自動關閉了,看似普通的木門居然發出石頭的移動時那種沉悶的響聲,樓梯口的最後一絲光就這樣逐漸消失了,緊接著就是無天日的暗和無邊際的黑,這讓張嫌內心不自覺的發慌,但是卻沒有真的失神,因為張嫌此時在用靈魂感知著周遭的一切。


    雖然靈魂無礙,但是軀體在極度的黑暗中還是有些不適應,人都是在陽光下生活的,即使沒有幽閉恐懼症,也會不喜歡處於黑暗當中,沒有了光,身體機能急速下降,身體就會不自覺的恐懼,張嫌在靈識增強之後就發現了這點。


    相對應的,魂鬼喜歡黑暗,其理由除了靈魂對黑暗能夠適應以外,應該還有軀體空間的防禦在陰暗狀態下會變得異常虛弱的緣故,軀體無法再有效保護體內靈魂,魂鬼就能夠突破軀體空間的防禦暗中襲人靈魂了,至於是何原理,張嫌也不知道,但是實際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張嫌用陰陽眼看見,除了樓梯口那一段是垂直的樓梯外,十幾米後,樓梯就變成了向下盤旋纏繞的旋梯了,其環繞的是一個寬廣的筒形牆垣,像是在某個大煙筒內部緊貼牆麵建了個盤山公路一樣,不停的環繞,綿延不盡,像是可以直通天魂山的底。


    “範大哥,這樣走下去還要多久啊?”


    近半小時過去了,張嫌氣喘籲籲地問道。


    “快了,盤梯按照景龍骨節為原型進行設計的,十節骨節我們已經走了九節了,還有一節就到了。”範增明迴答道。


    “那為什麽我用陰陽眼還是看不到下麵呀?”張嫌不解的問。


    “下麵,景龍殿頂棚上,有一個特殊的魂器,類似玻璃具有反射能力,隻不過反射的不是人眼看到的光波,而是魂眼能看到的魂波,所以陰陽眼無法探知下麵情況。”範增明解釋道。


    “還有這種魂器,好像很神奇,這個能不能選?”張嫌好奇的問道。


    “冥鏡嗎?你選它幹嘛?那就是一個禁製魂器,除了能反射魂眼看到的魂波以外,其功能還有隔絕靈魂感知,也就算個障眼法而已,沒有實際作用,市麵上很常見,魂師一般用它來布置居所結界,用來擾亂鬼魂視野,小東西不值錢的。”範增明解答著,那語氣就像是城裏人給鄉下人講高科技一樣,而張嫌就是那個剛踏入魂師境的鄉下人。


    “好吧。”張嫌苦笑著迴答道。


    又過了幾分鍾的時間,範增明帶著張嫌穿過了一個類似盜洞一樣的圓口,進去之後,張嫌才發現,其實圓口是某個房間的頂棚上開出來的一個洞,洞上麵是無盡的黑暗,而下麵卻是一個金碧輝煌、耀眼奪目的巨大宮殿,這裏應該就是範增明說的景龍殿了,和張嫌印象中的酒窖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景龍殿嗎?”


    張嫌看著眼前類似宮殿一般的巨大建築有些欣喜若狂,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場景,在宮殿頂棚,四角遍布無光自明的大顆夜明珠照亮著整個宮殿,讓宮殿猶如白晝一般,鎏金的牆壁星光閃爍,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煥發出金色的光芒,又把大殿從白晝變作日出般的晨曦。


    景龍殿是一個平頂的宮殿,大部分布設都是按照皇室宮殿設計的,唯一特別的在於宮殿中央豎著的幾根支撐這地下宮殿的立柱,其立柱造型猶如龍骨一般,總計十節,橫豎無規,參差不齊,卻又首尾相接,互補餘缺,既有藝術美感,又能符合現代力學結構,將大殿頂起,堅實不移,這般設計獨具匠心,放到現代也是建築奇觀。


    “這就是景龍殿。”範增明點了點頭確認道。


    “範大哥,你不是說景龍殿是酒窖改的嗎?”張嫌不解的問道。


    “說是酒窖未嚐不可,隻是景龍殿位於酒窖之下,你也聽說過天魂山和天魂堡的傳聞了吧,建造天魂堡的富商願意在這天魂山上大興土木,你以為僅僅是為了造一個旅遊度假區嗎?那他幾十年估計都收不迴成本來。”範增明笑著說道。


    “難道是因為這個景龍殿?”張嫌環顧了景龍殿一周,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錯,我再給你講一個關於天魂堡的真實故事吧,我知道胡錫告訴過你,不過我要講得是另一個版本。”範增明看著景龍殿,稍微迴憶了一下,開口道。


    張嫌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這景龍殿的來曆,這裏絕對不是酒窖那麽簡單,從四周的環境來看,景龍殿更像是地下宮殿,或者說是地下墓葬。


    範增明開始訴說另一個版本的天魂堡記事,從範增明的故事裏,張嫌得知了天魂堡的真正來曆。


    天魂山原名仙合山,曾是不少人野遊度假的地方,某一天,有一名富商在山中遊玩,無意間撿到了一個鏽跡斑駁的杯盞,他找來古董朋友幫忙堅定,發現那個杯盞是一件唐代的古董,富商便心有所係,又找來風水先生來這仙合山看風水,幾經探查,基本就確定此山中極有可能存在墓穴寶藏了,於是乎便打起了這山中寶貝的主意。


    富商不懂得搬山卸嶺、分金探穴那種盜墓之法,他也不是魂師,沒有什麽神通可用,所以巧立了一個名目,說是開發度假區,花大價錢買下了整個山頭,畢竟這地方四季如春,環境宜人,這個理由說出去之後沒有人會懷疑,而且這荒郊野外的地方要是能開發成度假區,附近的窮村莊也就有了旅遊經濟可以依附,當建議轉化成開發申請的時候,開發許可立馬就批了下來,開發仙合山度假區便著手進行了。


    富商表麵上大興土木,開山建堡,實際上卻是秘密地帶著一隊人從山頂開挖,尋找墓穴,結果向下挖了沒多久後,就發現山腹之中藏有的墓穴,據傳說這墓穴唐中宗李顯為自己偷偷建造的,本來想老死之後來此地躲清靜,沒想到卻在複位四年後政變之中慘死,所以這個墓穴就被空置了下來,但是李顯早已將收集來的奇珍異寶都藏於這個墓穴之中,說起來這裏更像是李顯的秘密藏寶庫。


    富商挖到寶貝當然很開心,便叫人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在這景龍殿上開出了一個口子當倒騰文物的通路,也就是說我們進來的那個圓口盜洞;第二件事便是在這景龍殿上建了一個酒窖來隱藏這個藏滿寶貝的大墓,做完這兩件事,富商一邊修建著仙合堡,一邊把這裏的寶貝秘密偷運出去,據說是賣給了往國外走私古董的團夥,發了一筆橫財。


    仙合堡的建造用了一年多,一年的時間裏,景龍殿的寶貝被富商盜賣一空,就剩下如今這幾根無法搬走的龍柱了。


    仙合堡建成後,富商嚐試之後發現十根龍柱無法搬走,便想著把這些龍柱上的鑲金帶玉挖鑿出來賣掉,對這些龍柱下手的時間正好是那場驚魂泳池派對舉行的時間,富商想用山上的歡娛來掩蓋地下的肮髒,結果沒想到的是,下麵動手開鑿的人在挖到景龍殿內十個龍骨的第一脊骨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那根龍骨是個強大的禁製魂器,龍骨被鑿裂,裏麵被困的鬼王盞跑了出來,在泳池派對現身,大肆屠戮在場的賓客,這才有了後麵仙合堡變天魂堡的事情。


    “原來是這麽迴事,那個該死的富商,難道胡錫哥不知道這事嗎?”


    張嫌這才恍然大悟,之前聽胡錫說的時候他還在納悶,為什麽那鬼王盞早不來晚不來,非得到仙合堡建成之後才出來害人,原來是這麽迴事。


    “他當然不知道,他父親慘死於鬼王盞的手中,要是讓他知道盞是那富商的貪欲放出來的,你覺得他現在會更加記恨誰?所以你知道就好,這事沒必要再告訴胡錫說,公司知道這事的隻有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和幾個公司高層,我也是無意之中從公司裏的一個秘密檔案裏得知的。”範增明解釋道。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張嫌琢磨了一下,迴答道。


    “沒了那些寶貝明器,這裏的就擺上了公司收集來的中品魂器了,你現在可以隨便挑兩個,隻不過出了這景龍殿,你再想要反悔可就沒門了。”範增明提示道。


    “我想,這第一件魂器我已經看好了。”


    在和範增明說話的時候,張嫌已經在景龍殿裏閑逛了幾圈了,東瞧西看之後張嫌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看好了?是什麽魂器?”


    範增明有些驚訝,都說買東西要貨比三家,就算是挑衣服還得來迴試試呢,沒想到張嫌就簡單逛了幾圈就有了中意的魂器了,不由得問道。


    “就是這個。”


    張嫌從一個架子上取下來一個物件,舉在了手裏,不知道是用什麽皮子材料製作的護臂,泛著黑紅,看起來是有些年頭了,不過在被張嫌觸碰到它的時候,那護腕居然從黑紅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隨即又從五彩斑斕變成了皮膚的肉色,張嫌舉著那個護臂就像是舉著一塊肉皮一樣。


    “彩鱗護臂,你看上的就是這個?”範增明看著張嫌舉在手裏的物件,一臉憋笑的樣子問道。


    “彩鱗護臂?原來是叫這個名字呀,我看上的就是這個呀,怎麽了?”張嫌見範增明好像隱而不語,不解的問道。


    範增明終於笑了出來,然後對著張嫌介紹道:“這隻是一個隱藏魂力的魂器,它的作用是讓使用者可以控製外放魂力來幹擾別人的探查,甚至讓別人無法正確感知你的魂力,完全壓製住魂力的時候甚至可以隱藏魂師身份,不過這對你並沒有什麽用處,你本來就是個魂力不強的新人,用不著壓製魂力,所以拿它沒什麽用,如果你隻是認為它變色好玩,我勸你還是多考慮考慮。”


    “是很好玩,它的顏色居然能根據周圍環境變化,像是變色龍一樣。”


    張嫌沒有因為範增明的嘲笑而生氣。


    “因為它是用上古鱗龍的皮製成的,所謂鱗龍,其實就是一種變色的蜥蜴,這種蜥蜴就算死亡,其表皮依舊可以隨環境變色,雖然奇妙無比,但是對魂師沒有太大的作用。”範增明解釋道


    “好吧,但是我還是打算要這個,範大哥不會不讓吧?”張嫌略微任性的問道。


    “幹嘛不讓,你選擇什麽是你的權利,我不會幹涉,你選擇一個沒用的魂器,我就有得到其它好用的魂器的機會,求之不得呢。”範增明如實說道,並沒有隱藏。


    “那好,我第一件就要它了。”


    張嫌滿意的點了點頭,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並不是什麽上古鱗龍的皮,而是源天彩蜥的皮,雖然兩者很像,但是卻不是一個等級的,源天彩蜥的皮不僅能壓製魂力,而且能讓魂與體同時隱身,這些是剛剛被激活的女媧殘魂提供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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