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子,你那裏有什麽事嗎?”


    門口處傳來了門老的聲音,而且聲音不斷變的清晰,應該是門老正在靠近。


    玉瓦像是有靈性一樣,好像感知到有其它靈魂的接近,再次變迴了一塊正常的溫玉。


    張嫌眼疾手快,趕緊把玉瓦塞迴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然後拿起了一卷竹製的書簡,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等待著門老的到來。


    “張小子?”靈魂狀態下的門老穿過一排排書架,飄到了張嫌的身邊,然後衝著張嫌詢問了一聲。


    “啊!”張嫌先是故作驚醒的樣子,然後迴應道“原來是門老啊,有什麽事嗎?”


    “看得這麽專注?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像是從你這裏傳出來的,所以來看看你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門老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著張嫌,不知道張嫌是真沒聽到動靜還是假沒聽到動靜。


    “好像是我剛才看書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後麵的書架吧,我看這琳琅滿目的功法擺在書架上,已經不知道該挑哪一個了,畢竟這是修煉魂力的,得全神貫注的鑒別才是,所以沒注意碰到了什麽東西吧。”張嫌解釋道。


    “嗯,鑒別可以,別把這天魂閣裏的東西弄壞了就行,我不知道公司和你做了什麽交易,就算是允許你自由出入這天魂閣,也並不代表會讓你肆意妄為,這裏麵的東西雖然不算價值連城,但是也算的上珍貴,隨便一件拿到外麵也有魂師爭搶,你要是真的損毀了,公司照樣會追究你的責任。”門老警告著張嫌。


    “明白了,謝謝門老告誡,我已經選完功法了,就是這件。”張嫌放下了手中的書簡,指了指那個大蝸牛殼說道。


    “怪不得搞出了剛才的動靜,原來你是在搬它呀,不過眼光不錯,這金蝸箔功法是天魂閣擁有的最強功法,七成的魂塵鍛化率,對於魂力提升有著不錯的效果,不過修煉起來卻也比其它功法要難上不少!”門老以為張嫌剛才是在蝸牛殼上搞出的動靜,笑了笑,像是看透了張嫌的掩飾。


    “有多難?”張嫌不解的問。


    “大成時雖能達到七成的鍛魂率,但是據我所知道的,獵魂公司修習此功法的有十六人,真正修至大成的隻有一人,其餘的人修煉此法能達到五成鍛魂率就已經不錯了。”門老理著虛無的胡須笑了笑。


    “這個功法這麽難嗎?”張嫌不解的問。


    “這和每個人的悟性有關係,就像學一門手藝一樣,那些簡單的手藝易學、易懂、易用,大多數人都會選擇這類手藝進行學習,但是稍微複雜點的手藝就被人舍棄在外了,很少有人願意去碰它,沒有前人太多的經驗,後來者就要重新開辟道路,學起來自然麻煩,遇到瓶頸後因為同道太少,所以很難在交流互助中達到開悟,再者說,就算有人苦其心誌將其修至大成,從中得到了高效鍛化魂塵的好處,你覺得他會把這種費力好大的勁才得到的經驗分享給其他人嗎?”門老解釋道。


    “那不就顯得很自私嗎?”張嫌疑惑。


    “自私?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門老笑了笑,像是在嘲笑張嫌的天真。


    “好吧,是誰把這金蝸箔功法修成了?”張霞不解的問道。


    “也是你們齊城的,是個叫胡錫的小家夥。”門老迴答道。


    “胡錫?!”


    張嫌露出了滿臉的驚訝,他沒想到那個看似吊兒郎當的人居然能是唯一一個將這天魂閣內儲藏的最強功法修至大成之人。


    “我並不推薦你選擇這門功法,不僅會花費很多時間,也不容易修至大成,不利於你和公司的交易,既容易出成果又不會太差的功法也有,你剛才拿的那個書簡就很不錯,功法名為木蠶絲,上麵注釋不少,容易上手,大成也有六成鍛魂率,很符合你這個半路出家的新魂師。”門老推薦道。


    “原來如此,那好,既然門老都說了,我就選擇這個木蠶絲功法了,隻是不知道我要如何把這功法帶出這天魂閣,需要把整個書簡全部拿出去嗎?”


    有了源天啟魂功,張嫌本來也沒打算修習這天魂閣裏的功法,不過為了不暴露自己那枚神秘的玉瓦,張嫌還是決定選一種功法來掩人耳目。


    門老見張嫌這麽爽快的就聽從了自己的建議,甚是欣喜,對張嫌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不少新人在選擇時是總會一意孤行,隻會遵從自己的感覺喜好,門老也同樣給過別人建議,得到迴應大多都是否定或者說是再考慮,像張嫌這麽幹脆利落就選擇聽話的人倒是不多,門老隻是覺得孺子可教,他當然不知道張嫌心理還打著其它小算盤。


    “不錯,是可造之材,這書簡你當然可以帶出去,修煉之後再還迴來即可,如果你不願意帶的話,我也可以拓印給你,無論是功法或是魂技,你確定之後直接告知於我,我也可以用魂技把裏麵的內容拓印下來,然後將其傳入到你的靈識當中,你的靈識內就會擁有這些功法魂技的內容了。”門老迴答了張嫌的疑惑。


    “帶著這書簡太麻煩,我也害怕無意之中將其丟失損毀,還是麻煩門老將這木蠶絲功法拓印一份吧。”張嫌對著門老尊敬的作了個揖,請求道。


    門老點了點頭,魂手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書簡輕點了一下,隨即將手按在了上麵,書簡上好像有青光般的靈魂絲線將書簡覆蓋編織,片刻之後,這些絲線盤成了一個團,再次聚迴到門老指尖一點,門老抬起手,把指尖朝著張嫌的靈魂之上輕輕一點,光團便整個沒入到了張嫌的身體裏麵,凝聚的青光再次變化成絲線在張嫌體內散開,然後化作點點星光,向張嫌的靈識湧去,不一會兒,青光就完全消失了。


    就在青光進入到自己的靈魂,和靈識建立連接之後,張嫌感覺自己靈識裏多了好多從未有過的信息,更準確的說是有了一些未知內容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像是幻燈片一樣不斷閃爍著聲音和圖像信息,是關於木蠶絲功法的一些修煉場麵和介紹信息,張嫌知道這是功法創造者的修煉畫麵,和先前玉瓦依靠影響魂力波動來影響靈識的手段如出一轍,是一種玄妙的傳達方式,不通過五官的感知,而是直接作用到靈識。


    “感覺到了,靈識裏多了不少關於木蠶絲功法的信息。”


    當青色光團完全消失,張嫌感知到了靈識裏有著一套完整的木蠶絲功法印刻在裏麵,比自己背誦下來的還要清晰,再加上創造者的經驗映像,簡直比翻看手中的書簡還要直觀方便,張嫌滿臉的欣喜和好奇。


    “嗯,木蠶絲功法已經注入到你的靈識之內,你挑選好魂技後可以再次叫我,我會用同樣的方式把魂技也拓印給你。”門老看著張嫌欣喜的樣子,再次點了點頭,慈祥般迴應道。


    “門老,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張嫌突然笑嘻嘻的說道。


    “什麽問題?”看著張嫌不懷好意的望向自己,門老有些不解的問道。


    “您剛才用來幫我拓印功法的魂技叫什麽呀?”張嫌問出了口。


    “碑魂拓,你問這個幹什麽?”門老迴答道,臉上露出了一些疑惑。


    “這天魂閣裏有這個魂技嗎?”張嫌繼續問道。


    “沒有,那是老夫自創的魂技,況且這天魂閣裏擺設的魂技多是應敵時用的攻、守魂技,當然裏麵也有少量的輔助和醫療魂技,像碑魂拓這種可以被稱作功用型魂技幾乎沒有,魂師修煉功用魂技的目的也多是應對日常生活的,在戰場上沒有多少作用。”門老解答著張嫌的疑問。


    “那麽,門老,您可以教教我這碑魂拓嗎?我是覺得不錯啊。”張嫌兜了個圈子,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第一,這是我自創的魂技,不會隨便與人,第二,如果你將這天魂閣內的功法魂技全部拓印之後傳播到獵魂公司以外,這對公司是一大損失,公司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門老以為看出了張嫌的目的,果斷的拒絕道。


    “那麽門老,我想問您一件事可以嗎?”張嫌不甘心,繼續問道。


    “說。”門老負手而立,看著張嫌。


    “公司是如何對您說我和公司之間的交易的?您得到的相關指令又是什麽?”張嫌略有所思的問道。


    “具體交易內容我不清楚,我得到的指令是在培訓期間對你開放天魂閣,隻要是這天魂閣內的功法魂技隨你挑選修煉,我不得阻攔,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算不得指令的囑咐而已。”門老迴答道。


    “那您老是不是在這天魂閣內?”張嫌追問道。


    “是。”門老想了想,還是如實迴答了。


    “也就是說您會得功法魂技也算是在這天魂閣內了。”張嫌眼睛轉了轉問道。


    “沒錯,可是……。”門老點了點頭,還想再解釋些什麽。


    “那麽門老,您現在就兩條選擇了,一是遵守公司指令,二是不遵守公司指令,您老選擇哪一個?”張嫌打斷了門老的話,把公司的指令當成了緊箍擺在了門老的麵前,就看門老願不願意自己帶上了。


    “剛才還覺得你小子是個老實人,沒想到現在給我耍這個心機,你這是強詞奪理,是脅迫。”門老有些慍怒。


    “您老說重了,我是向您求教,並沒有威脅您的意思,我隻是看著您獨創的碑魂拓挺有意思,也想感受一下您的大智大慧而已,而且我向您保證,我不會將這魂技告知他人,不僅隻是這個魂技,我在天魂閣內學到的魂技我都不會隨意教授別人,您也教導我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嘛,我也明白這個道理。”


    張嫌解釋道,門老越是不願意將自己的獨門魂技傳授給自己,張嫌就越覺得這魂技不簡單,雖然門老說是功用魂技,但是張嫌感覺這魂技有些門道,尤其是在張嫌修煉過蒲梓潼教給自己的無怖分神魂技之後,靈識感知和控製能力都有了很大提升,所以當那個青色光團進入到自己靈識的時候,張嫌總感覺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張嫌還在思考其原理,總之是能證明這個碑魂拓不簡單。


    “你不就是想把這天魂閣所有功法魂技全部拓印下來不是嗎?我全部拓印給你不就行了。”門老冷哼道。


    “我並非是想要這天魂閣內的魂技,如果真是如此,我直接這麽要求,您老也會給我的不是嗎?其實我對打打殺殺的魂技不太感興趣,反而對您老的這個複製東西的魂技挺好奇的,就是覺得是個很有意思魂技,不知道這碑魂拓是不是獨一份?還有其他能複製東西的魂技嗎?”張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隨後問道。


    “要說能複製東西的魂技,我這也算不上獨一份,像幾大家族、一些特殊的魂師,多多少少都會有會複製、拓印的魂技在手,隻不過碑魂拓是我在多種複製魂技的基礎上進行鑽研的,它不僅可以進行複製和拓印,還能從讓人在觸摸一些物件的時候可以感知到這個物件裏是否殘留著魂力波動,根據魂力波動的特點、殘留量和強弱等屬性,就可以得到這些物件曾經的使用者是誰、使用者的實力如何以及使用時間為何等信息,可以作為感知魂技使用。”門老解釋道。


    “僅僅是可以作為功用魂技和感知魂技嗎?我看不見得吧。”張嫌笑著搖了搖頭。


    門老看著張嫌,知道張嫌話裏有話,但是臉上不再是慍怒,而是慢慢變成了隱約的驚恐,不過門老依舊鐵著臉問道:“那你說還有什麽?”


    “還可以直接探查別人的靈魂呀!”張嫌不緊不慢的說了出來,緊接著,張嫌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您把木蠶絲功法注入進我靈魂的時候,我體內早就被您探查了一遍了吧,如果我體內有功法或者魂技,估計也已經被您偷偷的複製了吧,我在接受您的拓印功法的時候有點異樣的感覺,但是總找不出哪裏不對,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您是一邊將功法注入到我的體內,一邊用魂力探查著我的靈魂,而且這種探查好像很細微,對靈識的幹擾很小,靈識不夠強大的人根本就察覺不到。”


    “小子,先前我還以為你隻是貪心,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洞察力,原先知道我這秘密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公司老丁,一個就是南郭先生,也正因為如此我要對你另眼相看了!”門老被張嫌揭穿了把戲,臉上幻化出一種特別的冰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司之所以把新人培訓選在此地,並不是什麽抽簽結果,而是因為這次的培訓有蒲、葉、曹三個家族來人,有您這個可以拓印別人體內魂技的門老,這三人就像是來輸送家族魂技的原稿件一樣吧。”張嫌故作鎮定的分析道。


    “沒錯,那三個小輩來這取走一個魂技的同時我已經拓印了不少這三大家族的獨門魂技了,你是個新人,沒有魂師背景,居然能用三天就踏入魂師境,我以為你身上會有些特別的呢,沒想到反倒被你給發現了,你既已知道了此事,就算是懷璧其罪了,說吧,你想怎麽死在這!”門老頭靈魂露出了兇狠肅殺的模樣,魂力充滿了整個天魂閣。


    張嫌感覺到了一種針刺的疼痛感遍布在自己整個靈魂之上,但那僅僅是門老頭隨意散發出來的魂力威壓造成的,此刻,張嫌終於明白了範增明認為蒲梓潼和曹玄青的對戰是小打小鬧的理由了,張嫌雖然能感知魂力,但是還沒有係統學習對於魂力的等級判斷,隻是感覺門老頭散發出來的魂力比蒲梓潼散發出來的魂力高上十餘倍都不止,張嫌隻能暫時把靈魂收歸體內,以此來躲避靈魂受到的衝擊。


    “你以為讓靈魂迴到體內就沒事了嗎?你也太小看我魂祖的實力了!”


    說著,門老頭再次用他那磅礴的魂力散發出如地震一般的強大波動,朝著張嫌的身體衝擊過來。


    張嫌原本以為靈魂躲在軀體空間內就能避免靈魂收到衝擊,但是讓張嫌沒想到的是,在自己魂體合一之後,門老頭散發出來魂力依舊能讓張嫌的軀體感覺到巨大的壓抑,本已合二為一的魂體再次出現將要分離的感覺。


    “魂祖?”張嫌驚恐的看著門老,重複了這個陌生的詞。


    “你連這也沒學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魂師隻是入了魂師境之人的統稱,魂師也分不同等級,最低的就是魂師,其次是大魂師,然後是魂王、魂祖、魂仙,而我曾經就是踏入魂祖等級之人,雖然我已經亡故,但是我的靈魂還保留著魂祖的實力,在魂祖麵前,就算你想收魂入體來保護靈魂也不可能做得到,魂祖之強,軀體空間的界限已經不再是陰陽間隔的阻礙了!”門老繼續用強大的魂力衝擊著張嫌,逼迫張嫌再次魂體分離。


    “亡故?你是說你已經死了?為什麽獵魂公司會允許亡魂守護這個典藏魂技的天魂閣?”張嫌一邊用強大的神識死死地控製著軀體和靈魂的波動,防止融合後的靈魂和軀體再次分開,一邊朝著門老質問道。


    “因為我生前是一名強大的魂祖,死後被公司收留了靈魂,這天魂閣的門叫做天魂門,就是獵魂公司為我特製的儲魂魂器,所以我的靈魂得以保留於此門中,才可以繼續活在這個世上。”門老有些傷感的迴答著。


    “亡魂?強大?難道說你是一隻鬼了!”張嫌想起對亡魂的懸賞介紹,眼前的門老很符合對於鬼級亡魂的描述。


    “閉嘴!我才不是鬼!我是魂祖!”


    門老聽到張嫌稱唿他為鬼時,像是最後一個火藥桶也被點燃了一樣,靈魂的麵龐露出了兇煞般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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