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抬頭看了尉遲恭一眼,見他眼瞳中閃過一絲不安,心中不禁覺得好笑。


    “尉遲將軍,輔機,下午我競技場有一場大戲,要不隨我一起去看看?”


    尉遲恭和長孫無忌此時隻能任由王也安排,盡管如今二人身居高位,而且背景實力不俗,但奈何王也財可通神,輕易還是不得罪的好。


    “嗬嗬,城主相邀,那我二人便去湊個熱鬧。”長孫無忌偷偷給尉遲恭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尉遲恭心中無奈,隻是還擔心著尉遲寶林的傷勢,開口道:“城主相邀,敬德敢不從命,隻是如今我兒還在···”


    王也知道他要說什麽,笑著打斷道:“將軍多慮了,寶林已經送到孫老那裏,有孫老出手,可保他無虞。”


    王也如今言行舉止之間都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氣勢,雖然自己說話被打斷,但是尉遲恭竟然興不起半點不悅的心思來。


    “嗯···如此甚好,那便隨城主去瞧個熱鬧吧。”尉遲恭無奈的點頭應道。


    競技場,王也專屬包廂內。


    備好茶水後,王也並沒有直入主題,反而饒有興致的為二人介紹今天競技場的節目。


    隨著競技場經營的多元化,如今這裏除了日常的馬賽之外,每逢大唐官方的休沐日,這裏都會舉行別開生麵的大型血鬥。


    人獸亂鬥已經不新鮮。


    奴隸血鬥···


    異族互搏···


    不死不休,才是觀眾們真正喜歡的表演。


    而今天,是王也購買的第一批倭島奴隸到來的日子。


    當初蘇我蝦夷賣給王也那兩萬新羅奴時,就知道王也為了購買奴隸,花錢慷慨無比。


    得了好處之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將倭島那些苟延殘喘的土著抓來賣給王也。


    雖然一個成年人才五百文,但蘇我蝦夷並不覺得吃虧,因為他隻要支付往來倭島和大唐的運輸費用和粗糙的夥食費用即可。


    兩萬倭島奴隸,成本加起來兩百貫都不用,賣給王也就能換到一萬貫唐錢。


    蘇我蝦夷覺得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此時,王也站在玻璃幕牆前。


    競技場內,一百個衣衫襤褸的倭島土著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


    主席台上,特邀嘉賓裴世清正翻譯著十三的播報。


    十三說一句唐話,裴世清就用倭語翻譯一遍:“你們一百個人裏,隻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活下來的那個人,將獲得一百貫唐錢作為獎勵,而且我們還會將你的家人接來與你團聚。”


    這就是今天的肉戲,一百個倭島人隻有一個人能夠苟活。


    話音剛落,場地內的一百個倭島人突然分散各處,原本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熟人,此時也是一臉戒備的看著昔日的同鄉。


    “哦?這些異族警惕心很強啊。”王也旁邊的尉遲恭見狀不由讚道。


    王也聞言一笑,抽出一包香煙來,分別給尉遲恭和長孫無忌分了一根,自己點燃一根後,這才緩緩說道:“這是本能,在利益麵前,這些人第一個捅的,就是身邊最親近之人。”


    王也這邊話音剛落,下麵的一百個倭島土著便已經開打。


    扯頭發···


    插眼睛···


    咬耳朵···


    撕嘴巴···


    踢下體···


    無所不用其極。


    王也並沒有安排人送上任何兵器,這些人唯一的武器可能就是競技場內散落各地的石頭和沙子。


    血腥的場麵此起彼伏,原本還互相關懷的朋友,轉瞬之間便是背後陰你一腳的敵人。


    競技場內歡聲一片,百人大亂鬥,拳拳到肉,人人掛彩。


    到處都是被咬下來的碎肉和耳朵。


    空中飛舞著帶皮的發絲和體毛。


    場地中已經有人拿著一條斷臂當武器,肆意的抽打著任何靠近他的人。


    血腥的場麵讓許多人不適,但隻要跟著其他人喊出聲來,惡心的感覺馬上就會被激情掩蓋。


    十萬人的競技場喊聲震天,觀眾們整齊劃一的呐喊著:“殺殺殺···”


    半個時辰不到,場地中血流成河,唯一一個活著的倭島土著正機械般對著空氣揮舞著手上的斷臂。


    王也滿意的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對講機,開口道:“快速清理,第二輪開始設置賭局,十人一組,設置編號,武器任選。”


    王也話音剛落,對講機內便傳來一聲簡便的迴複:“收到。”


    很快,競技場內便有幾十個人駕駛著馬車進來清理那些屍體。


    連同那些混合著排泄物和血液的砂石也一起被鏟掉,重新鋪滿了新的砂石。


    王也趁著空擋,便拉著尉遲恭坐到茶桌上。


    一旁的長孫無忌此時臉色很不好,特別是看向王也的眼神,隱隱多了許多畏懼。


    王也也不在意,親手為他們兩人倒了杯茶,這才幽幽說道:“尉遲將軍,你覺得我大唐如今安穩嗎?”


    王也思維如此跳躍的一問,讓尉遲恭和長孫無忌都愣了愣。


    長孫無忌見尉遲恭眉心緊皺,急忙接口道:“在外,有秦王掃蕩寰宇,北方褚國紛紛來投;在內,有城主點石成金,國庫充裕國泰民安;嗬嗬,不知城主為何有此一問?”


    王也扭頭看了一眼長孫無忌,嘴角依舊微笑,也不點評也不接話,隻是無形中給了長孫無忌許多壓力,惹得三人之間氛圍都是扭捏了起來。


    這時,尉遲恭卻是說道:“城主話中有話,但說無妨,敬德還是聽得的。”


    王也聞言一笑,指了指玻璃幕牆外的那些屍體,陰沉著臉道:“外麵這些人都隻是普通的平民,尉遲將軍覺得我大唐邊軍有他們的幾分勇力?”


    尉遲恭聞言一愣,想起剛剛那血腥的場麵,竟是不好做答,如果王也問的是京城十二衛,那他敢拍著胸脯說,沒有可比性。


    可是王也問的是邊軍,所謂的邊軍其實就是一些民兵,如果不是戰時,那就是當地的莊戶或者莊主,別說勇力了,沒有臨陣投敵便算是好唐民。


    王也見尉遲恭和長孫無忌都是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悲哀。


    指著外麵道:“萊州、海州、越州等幾個上州每年都有海寇侵襲掠奪,這事你們總該知道吧?”


    長孫無忌聞言一愣,點點頭道:“這事自然是知道的,特別是越州,臨近揚州,也算是富裕之地,幾乎每月都有許多村落被搶,但當地苦於海寇來無影去無蹤,再加上茫茫大海無跡可尋,一直無應對之法。”


    王也無奈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那些被搬上馬車的屍體,咬著牙道:“今日便算是替那些百姓先討個利息。”


    尉遲恭和長孫無忌聞言一驚,後者急忙問道:“城主認為那些海寇都是倭島人?”


    王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尉遲恭,道:“尉遲將軍覺得我大唐大嗎?”


    “額。”尉遲恭自從見了王也就一直抓瞎,主要是王也每次問話都很跳躍,此時這個問題他又是懵了。


    王也見長孫無忌又要開口,急忙伸手打斷,接著道:“我大唐國土一千兩百餘萬平方裏(武德年間和西晉差不多,這裏按西晉麵積算,單位是裏,不是公裏。),而整個世界的陸地麵積卻有兩億八千九百多萬平方裏。”


    “什麽?”二人聞言一驚。


    王也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是在胡扯,繼續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如今我大唐的國土連半成都沒占到,你們卻依舊沾沾自喜,不覺太早了嗎?”


    話音剛落,王也朝門外拍了拍手。


    便看到張七抱著一個圓球走了進來。


    王也示意他放到茶桌上,這才指著圓球對尉遲恭說道:“尉遲將軍,世界這麽大,你···不想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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