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次會麵美惠之前並沒有赴約的打算,畢竟秦鐸周六竟然出乎意料地待在家裏。


    如果說她對文傑的一再堅持沒有動心必然是假話。在秦鐸接了個電話出門後,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坐車前往中心公園。


    她心中已經設想好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景,可當真正麵對文傑時她卻像是被什麽封住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周圍高樓的霓虹燈將這裏稍稍照亮,她看到文傑臉上反射出一種說不上冷還是暖的光。


    約在此時她感覺周圍仿佛還有其他人,在向他們投來奇異的目光。慢慢地一個身影在文傑身後出現,她看出那是秦鐸的身形,隨即又轉瞬即逝。


    一種罪惡感在她心中漸漸升起,但又伴隨著一種莫名的激動與刺激。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費洛蒙在作祟,可她現在似乎理解了秦鐸。


    原來這就是所謂偷情的感覺。


    但隨後她心中又開始對偷情這種說法感到排斥,認為這隻不過就是一場簡單的會麵而已。


    何況自己並沒有確定秦鐸是否真的出軌,她自我安慰著。


    “確定要在這兒一直待下去?”文傑問。


    “走走也好。”她把外套裹緊,一步一步走下階梯,涼亭中迴想著高跟鞋性感的聲音。


    盡管步行在碎石路上,高跟鞋碰撞地麵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辨,美惠時不時注意腳下不平的路麵以防摔倒。


    “說實話,以後拜托你,請不要再以那樣的口吻給我發信息了。”她把頭轉向文傑,祈求般開口。“畢竟我們現在都已經有了不同的身份。”說完這句話她又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確定並沒有其他散步的人便安下心來。


    “可是你終究還是赴約了。”


    這點美惠無法辯駁。


    “之所以來見你還是想和你把這一切說清楚,畢竟你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她說。


    “其實這次迴來我就有那樣一種預感,便是能夠在多年之後把當初的誤會和遺憾消除,但越是在坦然麵對這件事時,心裏卻越無法接受就這樣失去你的事實。”


    美惠感覺這種說法簡直荒謬得可笑。


    早知如此,當初又是什麽促使你做出那樣的選擇?


    “口口聲聲地和身邊人說著不想見你,說著一切都過去了,其實也不過是一套自己騙自己的話罷了。”停頓了片刻後,文傑再次開口。


    美惠猜所謂身邊的人應該就是於偉他們了。


    “人這一生中麵臨著很多改變人生走向的選擇,其中的取舍你不應該早就認定好了麽?”她反問文傑。


    “我沒有要舍去你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再等我幾年,等我在那裏安定下來就會接你過去。”


    幾年?一個女人的一生中能有多少個幾年?何況這幾年是在自己最盛開最綻放的年紀。她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行走間距離也和文傑越拉越遠。


    高樓的燈光在樹葉間若隱若現,仿佛是星星一般閃爍著,兩人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他對你好嗎?”文傑再次劃破寧靜。


    聽到他這樣問,美惠心中好像被紮了一下,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盡管自己可能無法再為你做些什麽,但還是希望看到你幸福。”文傑又說。


    “這一切好像和你都沒關係了。”美惠臉上帶著一種反抗的表情,微微地苦笑。


    聽到美惠這樣說,文傑上去拉住她的手。“不管何時我都在你身旁,如果你過得不幸福,你知道我不介意你是否結過婚。”


    沒有比這更露骨的告白了。


    美惠因此吃了一驚,隨後眼眶竟也有些濕潤,但在遲疑幾秒鍾後她抽出文傑緊握的那隻手。


    “我很好,謝謝你,”她說著,臉上的笑又變得倔強,“把真正的精力放在其他女孩那裏吧,這樣才不會白白付出,對嗎。”


    “為你又何談白白付出,畢竟你始終是住在我心裏的那個人啊。”


    “但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挽迴,從七年前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點,難道你沒有嗎?”她的聲音開始有一種咆哮的感覺,“就算自己就這樣了卻一生,也決不會再和你發生任何交集。”


    是的,是的。文傑心中默默重複著。


    這七年來他仍有無數次機會去挽迴,但始終碌碌無為。而這突然而來的告白一定會讓美惠從心底裏拒絕。


    “對不起,”文傑一把將美惠拉入懷中,任憑著她掙紮也沒有鬆開的意思。“我真的不想就這樣失去你。”


    美惠感覺文傑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本能地側過頭躲避,但無濟於事。終於在兩人嘴唇相觸的時刻她徹底淪陷。


    她任憑文傑的舌在自己嘴中肆意地攪,而自己也不自主去迎合,抗拒的雙手也慢慢摟向他的臂膀。這是種久違的熟悉感,她感覺自己的胸衣快要被他胸口擠扁,他撲通的心跳像有導線一般正與她身體激烈互動著。


    慢慢地他的手伸向美惠衛衣內摸索著,心中已來不及作鬥爭,美惠上身最敏感的位置已經被一種力量占據。這種力量不斷在身上蔓延,讓她麵色潮紅,咽喉傳來一陣幹燥。


    忽然她眼前又浮現出秦鐸的身影,沸騰的血液瞬間又降迴冰點。


    “夠了——”她一把推開文傑,低下頭讓頭發垂下遮住自己的臉,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嘴。“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從現在為止。”


    驚愕中的文傑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凝視著美惠很久。然後他仿佛丟了魂魄般地笑著,默默地點頭。


    “對不起。”


    沒有理會這三個字,她轉身跑開,深色的外衣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究竟是種怎樣的心情?興奮還是麻木?又或是內疚?在迴家的路上,美惠不停告誡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切是極其不對的。


    作為一個已婚的女人,她認為應該為剛才的行為感到羞恥。她想自己應是被一時的欲望衝昏頭腦,而在一瞬間想到秦鐸時,她像是看到了一道光,這道光將她重新拉迴正確的軌道。


    約在同時,來不及再去證實秦鐸是否出軌,她發現自己其實是那麽地在乎他。


    盡管已經有很久沒有好好陪伴過她,但有秦鐸在的日子她能感受到一份踏實與安心,這是文傑不曾給過的感覺。


    簡單衝過澡後,她已無心再吃晚飯,將保姆打發走她便躺在床上發呆,靜靜等秦鐸迴家。


    她打開手機,發現來自文傑的若幹條信息,時間都顯示在半小時前。沒有看內容她便按下刪除鍵,隨後又將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一切還是到此為止好。這也許不是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但一定是最正確的,她想。


    ———————


    看到衣架上掛著美惠的風衣,秦鐸意識到她今天下午應該是出過門。換上拖鞋他輕輕走進臥室,盡量避免打擾到她。


    “你迴來了。”


    聽到美惠的聲音他有些許吃驚。“嗯……你還沒睡?”


    “還沒有,看樣子今晚又喝了不少酒吧。”美惠側起身,用手抵著頭。


    秦鐸嗅了嗅身上的氣味,不得不說今晚他的確喝了不少。自從下午接到董事長電話後他便意識到這場棘手的酒局。


    由於前期在風華豪庭安裝的激光溫控係統出了問題,直接導致風華豪庭的購房市場出現不小滑坡,不少消費者更是要將開發商告上法庭,雖然心晴公司花費巨大代價才擺平這件事,但給風華豪庭開發商聲譽帶來的影響卻一時無法彌補。而這場酒局既是要向開發商高層表達歉意,更是一場關於賠償的博弈。還好酒後雙方都達成了彼此較為滿意的共識。


    “我先去洗漱,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去洗個澡吧,還可以解解酒。”美惠說。


    “嗯。”


    對於美惠今晚友好的態度秦鐸有些意外,簡單衝了一下身體後他換好睡衣迴到了臥室。


    “酒氣還濃嗎?”他問。


    “還好,以後盡量少喝些吧,尤其這麽晚。”


    “不影響你休息就好,生意場上這種酒局真的是在所難免。”他歎了口氣,又說:“好多事如果沒有這種場合還真的不好解決。”


    “隻要解決了就好。”


    美惠把身子移向秦鐸,像個孩子一般融入到他懷中,雙手緊緊抱住他不肯鬆開。


    此時的秦鐸腦海裏並沒有被其他事情所占據,他感覺到美惠像極了生悶氣的小孩,在氣消後又不肯認錯,可一舉一動都在向他尋求安慰。他輕撫著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真的真的好愛你,真的。”美惠輕聲低語著。


    “我知道。”


    “以後我會盡可能地理解你,之前是我太任性了。”


    “哪裏的話——”秦鐸含糊地應對。


    “答應我,以後好好愛我可以嗎?隻愛我一個人。”美惠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不知為什麽,他從美惠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請求的意味。


    遲疑了一秒左右,他對美惠說:“會的,隻愛你一個人。”


    換來美惠滿意的笑容,他把台燈關掉。


    “你幫我把睡衣解開。”


    他聽到來自美惠的請求。


    或許是她方才的表現足夠激起他的征服欲,他將她擁入懷中,可不一會兒便意識到不對。


    “該死,那東西還有沒有了?”


    他不想說得明確,但感覺自己興趣瞬間也失去了一半。


    “要不別用了吧。”


    “如果懷孕了怎麽辦?”


    “那就生下來。”


    “可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


    “那到底什麽是時候?”美惠之前的興趣也被這個話題所掩蓋。


    “不會太久的,我答應你。”他盯著美惠的臉,不知道此時她能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嗯……你等等,我知道哪兒還有。”說罷美惠起身走向書房,不久後又迴到他身邊。


    “竟然還有這樣的存貨。”秦鐸詫異道。


    “都是之前沒用過的罷了。”


    他聽出美惠話裏有話,但聯想起她剛才示弱的表現,在又一陣肌膚之親後他又重拾之前的打算。


    今晚必須征服你。他心中想。


    可一陣例行公事後他開始漸漸不在狀態。


    是不是真的對她沒興趣了?


    他忍不住思考著,可片刻之後竟又開始幻想。


    慢慢地,美惠的臉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模樣。


    最終他癱在美惠身上,久久不肯移動。待恢複精力後他將身體轉向另一側,沒有任何繼續擁抱美惠的欲望。


    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模糊中他感覺到美惠的手又搭上了他的胸口,腦袋也湊到了他的肩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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