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典禮結束,時間已經過了正午,接下來自然是大排筵宴。在這種場合,其他賓客當然是淺嚐輒止,反倒是胖子心情舒暢,胃口大開,加之菜肴比較精致,一通胡吃海塞。在他的帶領下,幾個娃子也都吃得小肚兒溜圓。


    而那位第一夫人在象征性地敬了一杯酒之後就退席了,雖然她和藹可親,但是有她在場,別人亞曆山大,更加放不開。


    八鬥哥和李小曼能夠曆經磨難走到一起,這一位的功勞最大,所以胖子也心存感激,卻又想不出用什麽來報答。本來嘛,人家真是啥都不缺啊。沒法子,八鬥哥隻好把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裏。


    這種層次的宴會,交流大於吃喝,而賓客們從李家這兩位準姑爺身上,也頗受啟迪,話題大多停留在如何培養下一代上。或許對他們來說,這種思想上的認識,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一場酒宴盡歡而散,最後隻剩下三家人以及關係最密切的親友在場,撤去酒席,擺上茶點,一起閑談。


    胖子也瞧出來一些眉眼高低,雖然李鐵軍和李小楠已經把他當成了妹夫和姐夫,但是李家的長輩,從李老爺子開始,到李黃河以及他的妻子楊紅玉,對胖子都還心存芥蒂。


    俺娶的是媳婦,又不是老丈人丈母娘和爺丈人——胖子倒是想得開,所以也沒怎麽往老輩人那邊湊合,何必冷臉貼熱屁股呢。


    倒是王瞎子不管那麽許多,反正俺跟你們是親家,屬於平級,也不用怕你。於是大大咧咧,吃吃喝喝。高談闊論,直飛唾沫。


    說來說去,說到首陽山森林公園。王瞎子便轉向李老爺子:“他親家叔啊,俺瞧你這身子骨也不老硬實的。那天說暈就暈了。不如到你孫女婿的森林公園住一段時間,保管身體跟老班長一樣硬朗!”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李老爺子皺皺眉,假托身體勞累,要迴家休息。王瞎子還真熱情:“他親家叔,俺也跟你去,沒事陪你嘮嘮嗑,講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給你解解悶。”


    把李老爺子給煩的啊,可是又沒法攆。王瞎子其實心裏也明鏡似的:你不是煩俺嗎,那俺就天天在你眼前晃蕩,晃蕩到你不煩為止!攤上他這種賴皮纏的親家,李家也夠倒黴的了。


    送走李家的人之後,老班長和雷老頭也迴四合院休息,而胖子領著幾個娃子,則應威廉父母的邀請,去威廉一家居住的大酒店做客。一開始,胖子還以為以後都是親戚了。這是準備多走動走動,後來才發現,原來老貴族是在打猴小帥的主意。到了酒店之後,總踅摸著要猴小帥留下墨寶。


    像他這種大家族,當然不缺錢,看來確實是喜歡猴大師的作品;不過猴大師畫畫主要是看心情,隨意性比較大,折騰半小天,大事也累了,到了酒店,直接就往床上一躺。睡得直打小唿嚕,看來老貴族的心思算是白費嘍。


    閑談之中。老貴族希望在迴國之前,去參觀一下八鬥博物館。除了了解古老的東方文化之外,主要還是瞻仰一下那幅油畫《思念》,高更和梵高兩位大師的合作,著實令老貴族怦然心動,甚至還以開玩笑的口吻,向胖子詢問,是否願意忍痛割愛,把這幅《思念》轉讓給他,價錢隨便提。


    八鬥哥倒是真憋著想宰這位老肥羊一頓,可是《思念》卻決不能出手,這幅畫涉及到他以後一個宏大的計劃。所以笑嗬嗬地跟老貴族打起太極:“俺聽說大英博物館裏,珍藏著唐代臨本的《女史箴圖》,如果用女史箴圖交換的話,那麽俺倒是可以考慮——”


    老貴族聽了隻能聳肩膀,大英博物館裏麵的藏品,就連女王陛下都沒有權利拿來進行交易。尤其是那幅《女史箴圖》,乃是東晉顧愷之的代表作,和《洛神賦圖》齊名。現今僅存兩個摹本:一個存於故宮博物院,是宋代的臨本,水平比較差;另外一幅就保存在大英博物館,是唐代的摹本,更能反應原作的風貌,一直是乾隆皇帝案頭賞玩的珍品。後來英法聯軍洗劫圓明園,這幅國寶中的國寶便淪落到大不列顛。


    雖然交易沒有談攏,不過八鬥哥卻暗暗下定決心:終有一日,俺會堂堂正正把國寶請迴來!


    隨後,又在首都盤桓兩日,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八鬥哥一行人這才踏上迴家的路途。至於四合院這邊,王瞎子呆得挺舒服,所以暫時就留在這裏。臨走的時候,八鬥哥還反複叮囑老爹,要把彪子和虎子這兩條狗喂好。


    虎子還好說,比較聽話,彪子因為性子比較跳脫,所以王瞎子瞧這家夥就不對眼。


    雖然少了王瞎子一個,不過卻又多出來李小曼姐妹和威廉一家,所以車裏更加熱鬧。按照李小曼的意思,還要在北京多玩幾天,不過三個孩子眼瞅著就要開學了。


    早晨出發,中午就迴到養老院。院中的老人們早就得到消息,都在門口抻著脖子張望呢。胖子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嘴裏嘿嘿幾聲:“俺一迴來就都在門口等著,等得俺都有點不好意思啦——”


    “甭臭美,俺們是等小曼姑娘呢!”吳老二因為學校還沒開學,所以也在養老院這邊,對於自作多情的胖子,當然毫不客氣地進行批判。


    那些老頭老太太也都樂嗬嗬地點頭,搞得胖子好生鬱悶:“給點麵子好不好,車上還有外賓呢——”


    看到威廉從車上下來,大夥都直撇嘴:“這都是老熟人了,還冒充什麽外賓!”


    不過當威廉的父母從車裏下來之後,老頭老太太們也有點傻眼,威廉則笑著給大夥介紹:“這位是老革命,我還給他倒過尿盆呢;這位是破爛王,父親您千萬不要跟他玩紙牌……”


    等李小曼從方鬥車裏下來之後,老頭老太太們爆出一陣歡唿。搞得胖子都有點嫉妒。老太太們唿啦一下把李小曼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胖子留意聽了聽。原來都在向李小曼傳授秘籍呢。至於秘籍的內容,當然是如何調教他這個未婚夫了。


    聽到連跪方便麵這種招數都說出來。胖子連忙急赤白臉地過去嚷嚷:“誰再散布這種謠言,以後就把她的貓狗沒收!”


    結果老太太們紛紛以白眼視之,然後拽著李小曼就走,迴屋說體己話去了,就連李小楠也被拽走,理由是外國人思想開放,更不靠譜,要是管不住的話。那還了得!


    隻留下八鬥哥和威廉這哥倆在門口麵麵相覷:看樣子以後有得遭罪嘍——


    不過還沒等他們自怨自艾呢,大黃它們就衝出養老院來歡迎,看到從四合院搬過來的那些貓狗也都融入其中,胖子也徹底放心:他最清楚李氏姐妹的性子,絕對不會被那些老太太教壞的。說起來,那些老太太也是好心,傳授的不是整人的法子,而是真正的夫妻相處之道,這些經驗之談,多少也有些益處。


    唯一令胖子不太滿意的是。晚上的時候,李小曼也被一位吳老太太給扣住,沒有給他和小饅頭單獨相處的機會。不過吳老太太的理由也很充分。說是這些日子要傳授李家姐妹一些特殊的東西,就不用胖子跟著操心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李小曼的時候,這丫頭一瞧見胖子,便滿臉通紅地躲開。等後來八鬥哥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老太太的家裏,在解放前是開妓院的,搞得八鬥哥心裏毛毛的:不會把俺家小饅頭領上邪路吧?


    胖子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位吳老太太傳授給李家姐妹的是一種古老的閨房之術。當胖子體會到這種秘術的妙處之後,還特意給吳老太太送了一對翡翠鐲子——這次絕對是a貨。不是50塊錢一隻的那種。


    因為有外賓,所以在早餐的時候。廚師還詢問胖子用不用烤點麵包、擠點羊奶啥的。八鬥哥眨巴眨巴小眼睛:“入鄉隨俗,也叫他們體會一下中華傳統早餐的魅力。再說了。羊奶還不夠奶瓶自個喝的呢——”


    廚師也就笑著去蒸包子了,據他估計,後一個才是主要原因。隨著奶瓶不斷長大,這家夥的肚皮也跟氣兒吹似的,養老院產奶的那幾隻奶羊都供不上它一個,餓得小羊羔天天都咩咩叫呢。


    果然,大不列顛來的老貴族和貴婦喝著豆漿,咬著大包子,就著小鹹菜,吧唧吧唧吃得格外香甜。而在飯桌上,他們也看到了胡子拉碴的亨利。都是白種人,自然分外親近。看到亨利吱溜吱溜喝著玉米糊糊,老貴族也來了一碗,感覺還不錯,米香十分濃鬱。


    交談之中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家夥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畫家亨利,老貴族興致更濃。作為一名貴族,音樂繪畫之類都是必修課,所以對這一類人才也格外尊重。


    在看過亨利的作品之後,老貴族立刻毫不猶豫地買下來四幅畫,將近一百萬歐元扔出去,眼睛都不帶眨的。這也令胖子眼饞不已:果然是老肥羊啊,你說猴小帥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整天就知道上樹爬牆的,你倒是多弄出來幾幅畫,也好為養老院多搞點創收啊!


    可是幾年之後,當亨利的作品漲到幾百萬歐元一幅的時候,胖子也從市場上看到了當初老肥羊從亨利那購買的畫作,跟購買的時候相比,價格漲了十倍還多。他這才知道,原來老肥羊真不是那種人傻錢多的暴發戶!


    不過受益最大的還是胖子,因為近水樓台的關係,他的博物館裏麵,保存著亨利所有作品中的一多半,而且絕不對外出售,急得那些老外揮舞著鈔票嗷嗷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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