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隨著黃老爺子進了四合院,這老頭姓黃,是老北京了,如今兒女都在國外發展,早就催過多少次了,叫他去大洋彼岸養老。隻是黃老有個愛好,就喜歡收養流浪的貓啊狗啊啥的,弄了一院子。


    這些貓狗算是把他給纏住了,每天還得雇人按時巴景喂貓糧狗糧,打掃衛生。這些貓狗都是流浪慣了的,身上帶著一股子野性,送人吧,沒人要;有人想要吧,黃老爺子還不放心,怕遇人不淑,他前腳走了,後腳人家就把貓狗送飯店,所以這事就一直拖著,都成老爺子的一塊心病了。


    今天遇到豆豆,黃老算是碰上知音了,上一高興,連這個大院子都要白送。不過他敢送,胖子還不敢要呢。這四合院是四進的院子,而且修葺不長時間,說有價無市都差不多。按照現在的市場行情,最低也值一億到兩億之間,這麽貴重的禮物,初次見麵,他怎麽能收呢。


    斟酌一番,胖子便開口道:“黃老啊,俺也正想買個四合院,在京城也算有個落腳之地。不過呢,肯定不能白要您的,咱們商量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俺少花點,您少賺點,兩將就咋樣?”


    因為豆豆的關係,黃老爺子連帶著瞧胖子也順眼起來:“前些日子,有人開價兩個億要買,不過我沒搭理他,那是個闊少,肯定不會收留我家的貓狗;不過要是賣給你的話,就給一億算啦!”


    這麵子也太大了,一下就省了一個億。不過八鬥哥也是厚道人,不想占便宜:“這樣吧,俺給您一億五千萬,咱們誰也不許再爭爭講講的。”


    旁邊那些人就有點看不懂了:這倆人有病吧?


    不過有些事情就是這麽怪。看似荒謬,但是卻又實實在在發生了。黃老爺子又仔細端詳一下胖子,然後點點頭:“小子。你真行,不愧能培養出豆豆這樣的好兒子。這院子以後就歸你了,千萬別倒手賣掉,別糟蹋了這樣的老宅子!”


    胖子也連連點頭,然後就開始打電話籌錢,博物館和學校以及森林公園都問到了,勉強算是劃拉出五千多萬,還缺個大頭兒。


    “剩下的先記著,啥時候有錢再給我。”黃老倒是幹脆。這人要是對心情了,啥事都好辦。


    可是八鬥哥卻不能這麽辦事啊,本來買房子已經夠便宜的了,要是再賒賬的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琢磨一陣之後,終於想到了一個大財主,於是就把電話給尚紫琪打了過去。


    誰知道尚丫頭也在北京呢,正和胡導他們完成電影的後期製作。一聽胖子說借錢,尚丫頭立刻在電話裏麵喊上了:“你欠我的電影分成錢還沒還呢——”


    雖然尚丫頭在電話裏吼得挺歡,不過還是很關心地詢問:“胖哥兒你借錢有什麽用啊。是不是李家跟你要彩禮,要是那樣的話,我肯定幫忙?”


    “先甭提這事。你就說借不借吧!”胖子一聽這事就鬧心。


    “我手頭哪有那麽多錢,不過你可以找蔣姨借啊,她是大富婆,沒跟你在一起嗎?”尚紫琪手裏原本有點錢,可是被胖子給挪用一部分,這次拍電影又花出去不少,現在比胖子還窮呢。


    蔣女士隨著老班長一起去會見老友,所以並不在這,而且就算她在場。胖子也不好朝她張口,整得好像挾恩圖報似的。於是掛了電話。心裏琢磨著:實在不行,就貸款吧。反正把八鬥博物館抵押的話,貸出來一個億太輕鬆了。


    打定主意之後,便給金眼雕打電話,叫他也一起來看看房子,然後,大夥就前院後院溜達了一個遍,最後就連王瞎子都覺得這房子買得值:“這房子,比地主老財家的房子還闊氣呢!”


    等金眼雕也到場之後,他小時候就在北京住四合院,算是大行家,裏裏外外觀瞧,邊瞧邊讚:“這宅子,以前肯定住的是達官顯貴!”


    誇了一通,聽說胖子手頭錢不夠,金眼雕也沒轍了。雖然刁老頭是有錢的主兒,不過那是以前的事,如今都把錢搭到籌建博物館上,手裏也就留點過河錢兒,要想買這棟宅子,心有餘力不足。


    就在爺倆商量著貸款的時候,胖子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原來是蔣女士打過來的,說是已經把錢打到了胖子的賬號上,他可以隨時支取。


    “那俺有錢了肯定就還你!”搞得八鬥哥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蔣女士隻是在電話裏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麽。剛才尚紫琪向她通光,蔣女士就已經打定主意,也算是替老父親還點人情債。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在黃老的引領下去辦理手續。胖子到那才知道,房子雖然可以掛到他的名下,不過這裏是屬於文物保護單位,以後想要對房子進行改建修繕之類,必須向上呈報,批準之後才允許施工。


    手續有點複雜,顯然不是一天能辦完的,這件事情,胖子就委托給老爹跟著黃老一起跑,因為明天,他還要去觀摩那場中日友好“交流會”。


    或許是主辦方也從報紙上知曉了金眼雕領著徒弟來北京的消息,所以也向他們師徒發出邀請。八鬥哥本來去不去都成,不過他還惦記著自己那冊弘一法師手書的珍寶,估計那位李前輩已經參閱完畢,也該物歸原主了。


    翌日,金眼雕帶著胖子和顧盼之早早就出發,前往故宮博物院,會場就設在故宮的書畫館。至於剩下的人,當然是李小楠領著他們遊玩了。


    隨著人流進入故宮,直奔武英殿,這裏就是書畫館所在的區域。行走在莊嚴雄偉的殿堂之間,八鬥哥也不禁心懷敬意: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貴文化遺產啊!


    不過看建築在北京故宮,但是真要看文物的話,還得說是台~北故宮,因為當初那段特殊的曆史原因,最珍貴的那一批文物都輾轉到了那邊,建築是搬不走的。


    站在武英殿雕花朱門前麵,八鬥哥突發奇想:“師父,當年康熙智擒敖拜,是不是就在這個地方。嗬嗬,遙想韋小寶當年,是何等無恥!”


    不過金眼雕可沒時間跟他閑扯,這裏匯聚了京城文化屆和古玩界最知名的一夥人,看到刁老頭,都親親熱熱過來寒暄,金眼雕根本就忙不過來。


    聽了幾句,這些人話裏話外的,都惦記著金眼雕從海外淘迴來的那些書畫,八鬥哥見狀,連忙拉著顧盼之溜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將近上午九時,一大群人簇擁著日方代表抵達書畫館,八鬥哥一眼就瞧見了那位和服老者,隻見他雙目微睜,也在人群中探尋。


    倆人對上眼之後,胖子便率先揮手致意。和服老者便驟然停下腳步,然後走出人群,向胖子這邊走來。


    隨行人員和陪同的官員都是一愣,尤其是那些從島國帶過來的隨從,都知道這位的身份,在書畫和考古以及佛學等諸多領域,島國無人能夠企及,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竟然需要此老親自上前問候。


    一時間,石板上隻有和服老者的木屐聲,很有節奏地迴響。


    “小友”。


    “前輩”。


    兩個人打過招唿之後,和服老者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打開之後,把裏麵的書卷給胖子瞧了一下,以便驗明正身。然後,老者這才戀戀戀不舍地將木盒捧到胖子麵前,躬身道:“此物令吾悲欣交集,故此向小友致謝!”這等珍貴之物,能伴他幾日,已經是大幸,所以和服老者並沒有向胖子提出什麽求購或者交換的請求,因為這幅字,已經永久地印刻在他的心田。


    胖子也連忙還禮:“花枝春滿,天心月圓。前輩能得人生歸宿,可喜可賀!”


    隨後,二人相視而笑,竟如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挽手進入武英殿。隻留下一群人茫茫然不明所以。


    至於那些混跡官場的,心裏則開始思量:這個小胖子是何許人也?


    “這小子,跟師父還裝相呢!”金眼雕卻有點恨得牙根癢癢。他倒不是嫉妒徒弟,而是惱恨胖子慣於扮豬吃虎。明明對弘一法師知之甚深,那日卻裝得一竅不通,實在可恨。


    別人或許不知,但是刁老頭對於那位李前輩和胖子的對話,卻再清楚不過:所謂的“悲欣交集”,是弘一法師在圓寂之前,所書的絕筆;而胖子所說的“花枝春滿,天心月圓”,則是弘一法師在圓寂之前,書寫給友人的偈語,大意是,春滿花開,皓月當空,那一片安靜祥和,才是大師最後的歸宿。


    進入武英殿,這裏早就布置停當,故宮裏麵最珍貴的一些書畫,都已經陳列案頭,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炫耀吧。其中,聖德太子的手卷,已經重新經過裝裱,懸在最顯眼的位置。


    看到此物,那夥日本來客明顯開始激動,隻有和服老者在畫作前雙手合什,口中默念幾聲,然後便開始欣賞書畫館的其它展品。


    其他人見狀,不管懂行還是裝懂,也都流連於書畫之中,文化交流嘛,當然要有點文化的樣子。


    一時間,書畫館內寂靜無聲。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傳來嗤嗤幾聲放肆的笑聲,聽起來異常刺耳。大夥都不禁皺著眉頭望去:誰這麽沒素質啊,文人雅士濟濟一堂,你在這嗤笑,簡直比當眾放屁還可恥!


    然後,人們就看到剛才那個小胖子正捂著嘴,憋得臉紅脖子粗的,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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