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八鬥哥又迴來啦,正式恢複更新!


    “自摸。”鬼手高天嘴裏叼著雪茄,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一張麻將牌,然後啪得一下亮在桌上,再美美地朝對麵的八鬥哥噴一口煙,“我和啦——”


    他基本上都是一個節奏,自摸,和牌,再自摸,再和牌,周而複始,孜孜不倦,不亦樂乎;而八鬥哥隻有瞪著小眼睛瞅的份兒了,雖然他能看到高天手裏的每一張牌,也知道對方想要胡什麽牌,可是他沒有辦法阻止對方,隻能眼巴巴地瞧著桌上的籌碼流水似的向鬼手高天那裏集中。


    於是,胖子的腦門子開始冒汗,並且汗珠漸漸連成一溜一溜的,就像淙淙的溪流,順著大胖臉往下淌。


    周圍的老年觀戰團成員也都麵色嚴峻,漸漸握緊了手裏的拐棍兒,搞不好最後還得上演全武行。老倔頭一瞧形勢不妙,早就出去調兵遣將,把大黃、拉布拉多小黑等等叫過來,按照個頭大小排好,小博美吐著小舌頭站在最後。列隊之後,由馬猴子攙扶著的雷老頭訓話:


    “勇士們,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要是八鬥輸幹爪,你們還得重新變成流浪狗,重新到垃圾箱裏刨食。所以,必須拿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堅決消滅每一個敵人,有信心沒有!”


    雷老頭的嗓門鏗鏘有力,最後還很有氣勢地一揮手。結果重心不穩,身子向旁邊栽倒過去,差點把扶他的馬猴子都帶個趔趄。


    迴答他的。是一陣亂七八糟的叫聲,有大黃低沉的嗚嗚聲,還有美美脆生生的尖叫。雖然有點亂,但是聽上去士氣高昂,也叫雷老頭老懷大慰:“原地解散,隨時準備戰鬥!”


    嘩啦一下,大狗小狗全都跑沒影。不過很快又都跑迴來,嘴裏都叼著大大小小的食盆。在老雷頭和老倔頭麵前擺了一溜,然後都蹲坐在各自的吃飯家什前麵,朝倆老頭使勁搖晃尾巴。


    我說叫得這麽起勁呢,敢情以為給它們發福利呢——老倔頭一下變成撒氣的皮球。倒是老雷頭點點頭:“要是過了這關。各發一隻扒雞當軍餉!”


    外麵亂糟糟的忙活著,屋裏的氣氛則越來越凝重。最著急的當然是八鬥的老爹王瞎子,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又坐下,屁股長尖,百爪撓心。他不好打攪兒子,於是就朝牌桌上的破爛王運氣:“他二大爺,你平時贏老頭老太太都手掐把拿的,麻溜拿出真本事啊!”


    破爛王不為所動。依舊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裏,慢條斯理,不急不躁。有點物我兩忘的架勢;再配上他飄逸的銀色胡須,還真有點賭壇前輩高人的風采。唯一令王瞎子恨得牙根直癢癢的是:擺出這麽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你倒是胡一把啊!


    不僅僅是破爛王,八鬥哥也沒摸到壺嘴呢,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就算你開著作弊器。也不是萬能的。


    難道最後隻能用武力解決?那樣的話,就算他能把對方十幾條大漢都放倒。可還是輸了,肯定會在心裏留下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對於一直追求心靈純淨的八鬥哥來說,絕對不可以。


    可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瞧著那個囂張的家夥自摸個不停,到最後輸人又輸錢?


    胖子的內心不停掙紮,持續煎熬,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幻,看著就難受。最後就連金眼雕都有點看不下去眼了,本來他希望胖子多輸點,然後有機會收下這個寶貝徒弟。但是隨著牌局的發展,他也緊張地站起來,希望胖子能贏下牌局。


    “哇,哇,烏鴉——”鴉鴉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飛進屋,蹲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而且還用它那獨特的嗓門叫喚起來。


    正春風得意的鬼手高天一瞧,忍不住大笑:“老鴰落到豬身上,哈哈,不倒黴才怪呢,難怪你叫倒黴哥——笑死我啦——”


    八鬥哥用小眼睛使勁瞪他,然後用手輕輕摸摸肩膀上的鴉鴉:“別叫別叫,別看你現在叫得歡,就怕將來拉清單。”


    “甭扯那些沒用的,一會把你贏得就剩一條褲衩,看你還能不能威武。”高天是賭場上的老油條,雖然不停鬥嘴,但是打起牌來依舊是不慌不忙,穩穩當當,堅決不給對手反撲的機會。


    一直以來,八鬥哥有兩個外號,一個是威武哥,一個是倒黴哥,不知道今天他頭頂上戴的是那個光環。至少從目前來看,黴風明顯壓倒威風。


    “小子,心平氣和,萬物自然。”金眼雕也瞧出準徒弟有點心浮氣躁,忍不住出聲提醒。


    八鬥哥如同醍醐灌頂,心頭豁然開朗:就算輸了這場賭局,也不是天就塌了。看來,俺的心性修養還是差那麽一點點火候。


    於是朝老刁頭微微點點頭,這才有點當師父的樣子嘛。這一眼,瞧得金眼雕心裏這個美啊:傻小子總算是有點開竅,看來我當師父有望。


    “烏鴉!”這時候,鴉鴉突然又叫了一聲。這次大夥也都瞧出點門道,剛才是破爛王打了一張幺雞,牌上畫著一隻小鳥,所以鴉鴉才會叫一聲烏鴉。


    八鬥哥打出去一張牌之後,嘴裏嗬嗬了兩聲:“烏鴉有這麽漂亮嗎,別往自個臉上擦胭粉。”他現在心態已經恢複平穩,所以也有閑心跟鴉鴉開玩笑。


    大概也知道八鬥哥說的不是好話,所以鴉鴉用它的大嘴在八鬥哥頭上敲了兩下。這種舉動令鬼手高天都有點高看一眼:可惜是一隻黑老鴰,太不吉利,否則的話養著玩倒是不錯。


    下意識的,他也把手裏閑著的一張幺雞給打了出去,想逗逗那隻黑老鴰說話。


    “烏鴉!”


    “俺胡啦!”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一聲是鴉鴉叫的,另外一聲則是八鬥叫的,他把牌推倒,單吊幺雞。雖然胡牌不大,但是畢竟開張了。


    “謝謝,謝謝,鴉鴉都告訴你了,俺胡幺雞,你還故意點炮,夠意思。”八鬥哥一邊往迴收籌碼,大胖臉上一邊顯出很是欠揍的模樣。


    狗屎——高天心裏咒罵一句,然後重新開始洗牌。可是從這把之後,八鬥哥好像真的轉了運氣,連連胡牌,漸漸有了翻本的架勢。


    牌桌上瞬息萬變,而且凡是賭徒,都有點迷信冥冥之中若有若無的氣運,高天也不例外,他看到對手轉運,立刻改變策略。在抓牌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十張牌抓到自己的袖子裏。作為中州市最高明的賭徒,他耍得一手漂亮的袖裏乾坤。別人打十三張牌,他則打二十三張牌,胡牌的幾率自然大大增加。


    打著打著,破爛王嘴裏忽然自言自語地叨咕一句:“現在我都不撿破爛了,怎麽還有人幹這個?”


    聽得八鬥哥不明所以:“二大爺,該咋打就咋打,就算是輸了,也不用你重操舊業。”


    “那我就打嘍——”破爛王風輕雲淡地捋捋胡子,然後開始擲骰子抓牌,抓完之後稍加整理,就把牌攤開:“天胡。”


    真的假的?高天和他的手下瞪大眼睛查看,一點毛病都沒有,果然是天胡,忍不住心裏齊齊罵了一句狗屎運。


    打麻將天胡的幾率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微乎其微,許多人打了一輩子麻將,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把,當然是狗屎運。


    破爛王依舊是一臉淡然地擲骰子抓牌,抓完之後,再次直接推倒,嘴裏再次不疾不徐地吐出兩個字:“天胡。”


    這次連八鬥哥都有點不敢相信,要說趕上一把天胡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連續兩把牌都是天胡,這種幾率,絕對比買彩票中五百萬還小。


    不過牌在桌麵上擺著,確實一點問題都沒有。破爛王跟沒事人似的收了籌碼之後,繼續坐莊。這一次,高天可留意了,他嚴重懷疑,這個老家夥出千。


    隻見破爛王的動作慢條斯理,瞧不出一點出老千的跡象。不過抓完牌之後,他第三次把牌攤開,當然又是天胡。


    “終年打雁,今天叫一隻老瞎眼給啄了眼睛。”高天終於忍無可忍,啪得一拍桌子,抬手向破爛王一指,“敢在我麵前出老千,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那十根手指頭也別想保住!”


    破爛王依舊手撚胡須望著他,眼神和豆豆一樣澄澈,哪裏有一丁點老眼昏花的意思,他的用意很明顯:說我出千,請先拿出證據。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啦?”八鬥哥站出來打圓場,“開牌的時候俺都說了,英雄好漢,越輸越笑,咱們不帶急眼的——”


    話音剛落,就聽鴉鴉嘴裏忽然叫了一聲“烏鴉”,然後猛地從八鬥哥肩膀飛起來,落到鬼手高天伸出的胳膊上,並且使勁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高天猝不及防,被啄了個結實,疼得他使勁一甩胳膊,結果嘩啦一陣響,從袖子裏掉出十幾張麻將牌。


    “烏鴉!”鴉鴉從掉出的麻將牌裏麵抓起一張幺雞,樂顛顛地扇唿著翅膀飛跑了,估計這張幺雞變成它的私人收藏。


    “放屁瞅別人,其實就是你放的。自己出老千,竟然還敢反咬一口,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走。來啊,關門放狗!”八鬥哥這迴可來勁了,抄起一張麻將牌使勁拍在桌子上,那架勢,就跟大老爺升堂拍驚堂木似的,隻是不知道這次要打誰的屁股板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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