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葉夜在葉家的廢墟上走著，悵然若失。
『曦潼啊，天命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問我，我也沒法跟你說清楚，隻能說是這世界的一種發展規律吧。】
【天命之子就是會很強，升級又快又穩，也無法被毀滅。】
『所以我家就活該被拆嗎？大夏五千年的曆史裏，可沒幾個像蕭家這樣直接打進九世家大門的。』
【不是說你們互相指責勾結魔教結仇的嗎？】
葉夜找了個斷牆，靠牆坐下，也顧不得地上的土。
頭頂陽光毒辣，腳下碎瓦遍地，周遭還有幾棵老鬆，傾斜地連根須都露出來卻又頑強地不肯折腰。
這不是個舒服的地方，但卻是個不太會打擾的地方，正好適合安安靜靜地跟曦潼聊聊。
剛從爹娘那出來，他能感覺到父母的壓力。
葉家變成這樣，損失肯定不小，但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談一點家事。
大夏征兵令剛發，明珠城局勢緊張，葉家在維持治安上有不小的壓力。
更何況葉家剛剛遭難，家裏全是傷者，可以說現在是葉家最虛弱，最需要人的時候。
但父親就真的一句話沒提，他不想把兒子卷入家事。
從前可不是這樣啊，以前家裏大事小事，葉庚野都很樂意讓他參與，還經常采納他的意見製定計劃。
可偏偏是這種最需要他的時候，葉庚野沒提半個字。
為什麽？親情淡了？老爹見外了？覺得兒子結婚了不是自家人了？
扯淡！
他太懂了。
就像葉夜沒有跟父親講明魔教的事一樣。
沒用，那種九死一生的困境不是父親那種人處理得了的，說了也隻能讓他白白擔心。
父母不把家裏的困境告訴我，隻營造出一股“家裏啥事沒有”的氛圍，同樣是為了讓我放心啊。
不愧是一家子，性格都有點類似。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這一路，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想跟你解綁也找不到辦法。魔教追殺，龍城葉家非要我拿下第一才肯幫我。就連冥雨也走了。現在連家都差點沒了，兜兜轉轉，竹籃打水，一無所獲。』
『唉，我到底能改變什麽？現在不但我的命有危險，我爹我娘，整個明珠葉家，都處在危險之中了。』
【我還以為你鐵石心腸永遠不會受挫呢，原來你還是有弱點的啊。】
『弱點？嗬，你這沒爹沒娘的女鬼，哪能理解這些。』
『你說，從退婚，到後來的魔教，最後是現在的滅門戰。葉家的和蕭家的矛盾，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從小到大，以至於現在到了根本不可調和的地步，這到底是我們誰錯了？』
【退婚啊。你家要是不退婚，哪有後麵這麽多事？】
『僅僅是退婚嗎？』
已過正午，太陽漸漸下移，樹葉的陰影覆蓋在葉夜的臉上，為他遮擋一些毒辣的陽光。
但還有些光斑透過來，熱熱的，有點不舒服。
葉夜抬起頭看向天空，用右手擋住那些刺眼的直射光。
他喜歡晴天，但今天這樣的陽光並沒有讓他開心。
『退婚不隻是我們葉家幹過，九世家，那些宗門，乃至任何一個修煉家族，就算是平民，都做過。』
『可從退婚到滅門，僅僅一個月，為什麽我們兩家總會碰上這麽多機緣巧合。哪怕翻遍史書縣誌，你也很難找到這樣親家反目成仇的事。』
『太快了，就像是有什麽催著一樣，兩家你追我趕，非要把小仇變大仇，大仇變血仇。我覺得蕭家和魔教的事有疑點，還會提醒我爹一句，讓他好好查查。』
『可長老們呢？本來正常家族鬥爭，給點壓力就行了，他們非得釜底抽薪斷了礦脈，還偏偏是我爹閉關的時候，都沒個清醒的人阻止他們。葉玄出去撩撥姑娘，就算他本意不壞，卻偏偏碰上蕭明這個暴脾氣。』
『蕭家的別人我不清楚。可最後這個蕭明，連事情都不問清楚，直接打進葉家正門，把兩家都架在火上烤，逼兩方家主表態。到這時候火已經收不住了，不打，家裏的心都會散的。』
『曦潼啊，這就是天命嗎？天命，就非要我家破人亡嗎？』
【你這個眼界不錯，不像是其它那些死板的土著。可惜還不夠，你們不知道，天命就是這樣的啊……】
反派磨磨唧唧的有啥好看的，擱誰看兩邊打幾百章太極都得棄書，不服就幹，這才是主角啊！
曦潼明白這一點，可她看到葉家這斷壁殘垣，心裏也是有點不好受的。
就算葉夜有該死的地方，可蕭家，葉家，那麽多人，為什麽也要卷入這天命和反派的爭鬥裏，無辜罹難呢？
『曦潼，我求你件事。』
曦潼久違地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我死，你出招我就接著。但你別拿我家人動手，不然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這就跟你同歸於盡。』
曦潼等了一會，淺笑了一聲，迴應道。
【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我了呢。你都用人質和平民威脅過我了，現在反而怕我會對你家人下手？我要是那種人，第一天明珠城裏就會天降流星，你連跑都跑不了。】
【但是我得說，你擋在了天命的路上，就算沒有我，你還是要經曆許多生死考驗，你身邊的人也一點都不安全。無論你爹，你娘，冥雨，還是那個小狐狸，他們跟你關係越好，天命便越容不下他們。】
【明珠城的事不是我做的，這隻是天命的一環而已。我一個小小係統，做不了那麽大的事。】
【如果你還在家裏逗留，不光聖女會找上來，天命也不會放過你家。】
【算了，看在這段時間相處的份上，我會多留意一下你家的事。要是再有人對葉家動手，我會提醒你的。】
『你還算有點良心啊。不過警告你，別想用這個騙我或者威脅我，不然我就自爆！』
【行行行。順便給你個忠告，如果真想保護你爸媽，就不要一直賴在他們身邊。現在你是天命之子成長路上的最大反派之一，一切毀滅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在你身邊的人，容易被殃及池魚。】
『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我是係統啊，比你們這些土著有著更高的視野，所以我更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律。我無法預測每件事的結果，但我能大概預估事件的走向。】
說到這，曦潼卡了一下，然後換了個輕鬆點的語氣，繼續說道。
【隻有你，很神奇地打破了這種走向，隻要有你摻和的事，沒一件能正常發展的。哎呀，你倒確實有些意思。】
【按道理這次葉家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可偏偏因為你，一係列連鎖反應，反而讓葉家贏了，哎呀，你確實有點本事的，】
『那咱們握手言和唄，正好我也累了。』
曦潼有一絲猶豫，她是真的動搖了一瞬。
畢竟相處了一個多月，每次葉夜心裏有什麽想法曦潼都能感知到。
她發現葉夜真不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反派。他雖然心裏總有歪點子，賤壞賤壞的，還風流好色。但跟冥世裏那種瘋起來屠村的真反派相比，他這點壞，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那有什麽理由非殺不可……
想到這，曦潼突然中斷了思考，然後迴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幫助天命之子登上巔峰”
【不行啊……你擋了天命之子的路，而幫助他就是我的任務，我們，和談不了。】
『行吧，各憑本事。』
【那就走吧，留得越久，你家人越危險。咱們去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好好較量一場。】
『少說兩句，我理理思路。』
葉夜沒理會她，雙手抱著頭，慢慢地靠在牆上，放空心神，好好思考未來的計劃。
可沒過一會，一陣稚嫩的童聲就打破了他的沉思。
“官人？你迴來了”
【靠！沒忽悠成！結果還是找過來了！】
『曦潼啊，天命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問我，我也沒法跟你說清楚，隻能說是這世界的一種發展規律吧。】
【天命之子就是會很強，升級又快又穩，也無法被毀滅。】
『所以我家就活該被拆嗎？大夏五千年的曆史裏，可沒幾個像蕭家這樣直接打進九世家大門的。』
【不是說你們互相指責勾結魔教結仇的嗎？】
葉夜找了個斷牆，靠牆坐下，也顧不得地上的土。
頭頂陽光毒辣，腳下碎瓦遍地，周遭還有幾棵老鬆，傾斜地連根須都露出來卻又頑強地不肯折腰。
這不是個舒服的地方，但卻是個不太會打擾的地方，正好適合安安靜靜地跟曦潼聊聊。
剛從爹娘那出來，他能感覺到父母的壓力。
葉家變成這樣，損失肯定不小，但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談一點家事。
大夏征兵令剛發，明珠城局勢緊張，葉家在維持治安上有不小的壓力。
更何況葉家剛剛遭難，家裏全是傷者，可以說現在是葉家最虛弱，最需要人的時候。
但父親就真的一句話沒提，他不想把兒子卷入家事。
從前可不是這樣啊，以前家裏大事小事，葉庚野都很樂意讓他參與，還經常采納他的意見製定計劃。
可偏偏是這種最需要他的時候，葉庚野沒提半個字。
為什麽？親情淡了？老爹見外了？覺得兒子結婚了不是自家人了？
扯淡！
他太懂了。
就像葉夜沒有跟父親講明魔教的事一樣。
沒用，那種九死一生的困境不是父親那種人處理得了的，說了也隻能讓他白白擔心。
父母不把家裏的困境告訴我，隻營造出一股“家裏啥事沒有”的氛圍，同樣是為了讓我放心啊。
不愧是一家子，性格都有點類似。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這一路，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想跟你解綁也找不到辦法。魔教追殺，龍城葉家非要我拿下第一才肯幫我。就連冥雨也走了。現在連家都差點沒了，兜兜轉轉，竹籃打水，一無所獲。』
『唉，我到底能改變什麽？現在不但我的命有危險，我爹我娘，整個明珠葉家，都處在危險之中了。』
【我還以為你鐵石心腸永遠不會受挫呢，原來你還是有弱點的啊。】
『弱點？嗬，你這沒爹沒娘的女鬼，哪能理解這些。』
『你說，從退婚，到後來的魔教，最後是現在的滅門戰。葉家的和蕭家的矛盾，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從小到大，以至於現在到了根本不可調和的地步，這到底是我們誰錯了？』
【退婚啊。你家要是不退婚，哪有後麵這麽多事？】
『僅僅是退婚嗎？』
已過正午，太陽漸漸下移，樹葉的陰影覆蓋在葉夜的臉上，為他遮擋一些毒辣的陽光。
但還有些光斑透過來，熱熱的，有點不舒服。
葉夜抬起頭看向天空，用右手擋住那些刺眼的直射光。
他喜歡晴天，但今天這樣的陽光並沒有讓他開心。
『退婚不隻是我們葉家幹過，九世家，那些宗門，乃至任何一個修煉家族，就算是平民，都做過。』
『可從退婚到滅門，僅僅一個月，為什麽我們兩家總會碰上這麽多機緣巧合。哪怕翻遍史書縣誌，你也很難找到這樣親家反目成仇的事。』
『太快了，就像是有什麽催著一樣，兩家你追我趕，非要把小仇變大仇，大仇變血仇。我覺得蕭家和魔教的事有疑點，還會提醒我爹一句，讓他好好查查。』
『可長老們呢？本來正常家族鬥爭，給點壓力就行了，他們非得釜底抽薪斷了礦脈，還偏偏是我爹閉關的時候，都沒個清醒的人阻止他們。葉玄出去撩撥姑娘，就算他本意不壞，卻偏偏碰上蕭明這個暴脾氣。』
『蕭家的別人我不清楚。可最後這個蕭明，連事情都不問清楚，直接打進葉家正門，把兩家都架在火上烤，逼兩方家主表態。到這時候火已經收不住了，不打，家裏的心都會散的。』
『曦潼啊，這就是天命嗎？天命，就非要我家破人亡嗎？』
【你這個眼界不錯，不像是其它那些死板的土著。可惜還不夠，你們不知道，天命就是這樣的啊……】
反派磨磨唧唧的有啥好看的，擱誰看兩邊打幾百章太極都得棄書，不服就幹，這才是主角啊！
曦潼明白這一點，可她看到葉家這斷壁殘垣，心裏也是有點不好受的。
就算葉夜有該死的地方，可蕭家，葉家，那麽多人，為什麽也要卷入這天命和反派的爭鬥裏，無辜罹難呢？
『曦潼，我求你件事。』
曦潼久違地沉默了。
『我知道你想我死，你出招我就接著。但你別拿我家人動手，不然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這就跟你同歸於盡。』
曦潼等了一會，淺笑了一聲，迴應道。
【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我了呢。你都用人質和平民威脅過我了，現在反而怕我會對你家人下手？我要是那種人，第一天明珠城裏就會天降流星，你連跑都跑不了。】
【但是我得說，你擋在了天命的路上，就算沒有我，你還是要經曆許多生死考驗，你身邊的人也一點都不安全。無論你爹，你娘，冥雨，還是那個小狐狸，他們跟你關係越好，天命便越容不下他們。】
【明珠城的事不是我做的，這隻是天命的一環而已。我一個小小係統，做不了那麽大的事。】
【如果你還在家裏逗留，不光聖女會找上來，天命也不會放過你家。】
【算了，看在這段時間相處的份上，我會多留意一下你家的事。要是再有人對葉家動手，我會提醒你的。】
『你還算有點良心啊。不過警告你，別想用這個騙我或者威脅我，不然我就自爆！』
【行行行。順便給你個忠告，如果真想保護你爸媽，就不要一直賴在他們身邊。現在你是天命之子成長路上的最大反派之一，一切毀滅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在你身邊的人，容易被殃及池魚。】
『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我是係統啊，比你們這些土著有著更高的視野，所以我更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律。我無法預測每件事的結果，但我能大概預估事件的走向。】
說到這，曦潼卡了一下，然後換了個輕鬆點的語氣，繼續說道。
【隻有你，很神奇地打破了這種走向，隻要有你摻和的事，沒一件能正常發展的。哎呀，你倒確實有些意思。】
【按道理這次葉家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可偏偏因為你，一係列連鎖反應，反而讓葉家贏了，哎呀，你確實有點本事的，】
『那咱們握手言和唄，正好我也累了。』
曦潼有一絲猶豫，她是真的動搖了一瞬。
畢竟相處了一個多月，每次葉夜心裏有什麽想法曦潼都能感知到。
她發現葉夜真不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反派。他雖然心裏總有歪點子，賤壞賤壞的，還風流好色。但跟冥世裏那種瘋起來屠村的真反派相比，他這點壞，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那有什麽理由非殺不可……
想到這，曦潼突然中斷了思考，然後迴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幫助天命之子登上巔峰”
【不行啊……你擋了天命之子的路，而幫助他就是我的任務，我們，和談不了。】
『行吧，各憑本事。』
【那就走吧，留得越久，你家人越危險。咱們去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好好較量一場。】
『少說兩句，我理理思路。』
葉夜沒理會她，雙手抱著頭，慢慢地靠在牆上，放空心神，好好思考未來的計劃。
可沒過一會，一陣稚嫩的童聲就打破了他的沉思。
“官人？你迴來了”
【靠！沒忽悠成！結果還是找過來了！】